水滸,我王倫從獄中崛起! 第78章 藏身水中
「唔——!」
一聲短促而痛苦的悶哼被硬生生撞回喉嚨深處!
孟玉樓隻覺一股無可抗拒的巨力狠狠襲來,天旋地轉間,整個人如同被狂風捲起的落葉,完全失控地被撲倒在地,重重摔在厚厚柔軟、價值不菲的西域絨毯上!
地毯極大地吸收了衝擊力,避免了骨骼碎裂的慘劇,但那迅猛絕倫的撞擊力道,依舊讓她眼前金星亂冒,耳中嗡鳴不止。
胸口窒息般的悶痛席捲而來,五臟六腑都彷彿被震得移了位,喉頭不可抑製地泛起濃烈的腥甜之氣!
緊接著,一具帶著滾燙水汽和驚人壓迫力的男性軀體,帶著沐浴後特有的微濕觸感與濃烈的、極具侵略性的雄性氣息,如同傾倒的山嶽般,死死地、嚴絲合縫地壓在了她的身上!
一隻冰冷而有力、指節分明的大手,如同精鋼打製的鐵鉗,精準而狠戾地扼上了她纖細脆弱的咽喉!
「放肆!」
王倫的聲音低沉如萬載寒冰,每一個字都帶著凜冽的殺意。
冰冷的水珠順著他緊繃的下頜線不斷滴落,砸在孟玉樓因窒息而迅速慘白、扭曲變形、寫滿極致恐懼的臉頰上,帶來一陣陣刺骨的寒意。
他銳利的目光瞬間認出了闖入者是孟玉樓,但這突如其來的認知,非但沒有帶來絲毫解惑,反而如同火上澆油,瞬間點燃了他心中更深的驚疑與高度警惕!
這女人想乾什麼?!剛剛才被委婉拒絕合作,轉眼就敢如此不管不顧、如同瘋魔般硬闖他的私人浴房?!這絕非一個尋常商賈之女在絕境中應有的、合乎邏輯的求救行為!
是…受人指使的苦肉計?是精心策劃的刺探?還是背後隱藏著更深的、他尚未察覺的圖謀?!無數念頭在他腦中電光石火般閃過。
「呃…咳…不…不是…咳咳咳…」
孟玉樓被那隻鐵鉗般的大手扼得臉色由慘白迅速轉為駭人的青紫,眼球因極度缺氧而痛苦地向外凸起,太陽穴處血管猙獰暴跳。
瀕死的巨大恐懼讓她爆發出最後殘存的生命本能,雙手徒勞地、絕望地拚命去掰扯扼在頸間那隻如同鋼鐵鑄就、紋絲不動的手掌,纖細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眼中充滿了對死亡的極致恐懼和絕望的淚水,順著眼角無聲滑落,混入鬢發間的水漬。
她從被巨力壓迫、幾乎無法震動的喉嚨深處,用儘靈魂的力量,艱難無比地擠出破碎、嘶啞、如同砂紙摩擦般的微弱音節,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沫的氣息:
「韓…韓提舉…漕…漕運衙門…他…他手下的高手…簡無空…來了!就在…就在樓下!要…要抓我…殺…殺我!」
「韓提舉?漕運衙門?!」
王倫劍眉驟然一挑,眼中閃過一抹極其短暫卻銳利如電的錯愕!這個名字和其背後所代表的官方勢力,與他預想的任何一種可能——商業間諜、仇家追殺、甚至美人計——都截然不同!
扼住孟玉樓脖頸的鋼鐵之手,因這突如其來的關鍵資訊而下意識地猛地一鬆!
「咳——!嗬……嗬……」
新鮮空氣瞬間如同決堤的洪水湧入火燒般疼痛的肺部,孟玉樓如同離水的魚兒重新回到水中,身體癱軟在地毯上,爆發出劇烈而痛苦的、彷彿要將肺都咳出來的痙攣性咳嗽,渾身如同秋風中的殘葉般不受控製地顫抖不止,劫後餘生的虛脫感與巨大的恐懼交織在一起。
王倫眼中的凜冽殺意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但高度警惕和審慎的銳利神色,瞬間浮現在他英挺而沉靜的麵龐上。他並非完全相信孟玉樓的一麵之詞,這可能是更高明的謊言。
但「漕運提舉」、「官方高手」、「潛入臨湖集」、「目標明確就在樓下」這幾個關鍵片語合在一起,所透露出的資訊量實在太過驚人、太過危險!這絕非簡單的私人恩怨或商業糾紛可以解釋!
一個掌管一方漕運命脈、手下擁有直屬武裝漕丁的州府實權重臣,其貼身高手,竟會秘密潛入由梁山泊暗中主導、魚龍混雜的「比物會」核心地點——朱記酒樓?!
目標若僅僅是為了抓捕一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布坊女東家?這理由簡直荒謬至極,漏洞百出!
一股令人極度不安的、帶著陰謀鐵鏽氣息的寒意纏繞上王倫的心頭!
刺探梁山虛實?評估「比物會」的真正影響力與背後勢力?蓄意破壞這場關乎山寨未來財源的盛會?甚至…是為日後可能的官軍大規模圍剿,提前踩點、收集情報?!
無論哪一種猜測屬實,都直指梁山泊的核心利益與生死存亡!必須立刻處置,弄清真相,掌握主動!
就在這時!
「砰!砰!啊——!」
樓下猛然傳來沉重的、令人牙酸的肉體撞擊聲、短促淒厲得不像人聲的慘叫、以及木門被粗暴踹開發出的、令人心驚膽戰的碎裂巨響!
迅疾而沉重、毫不掩飾殺意的腳步聲,如同催命的戰鼓,毫不留情地沿著樓梯轟鳴而上,每一步都精準地踩在人心跳的間隙,直逼三樓而來!
來者實力強悍,且行事肆無忌憚,毫無顧忌!
王倫反應快如閃電!超越常人的戰鬥本能讓他身形微動,已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滑至門邊,將房門合至僅剩一道極細的、不易察覺的縫隙,銳利如鷹隼的目光透過縫隙,冷靜如冰地掃向混亂的走廊!
隻見那兩個魁梧彪悍、周身散發著濃鬱煞氣的身影已如入無人之境,出手狠辣果決,輕鬆放倒了安排在樓梯口明處的兩名精銳護衛和兩個隱藏在暗處、準備隨時策應的應急暗樁,正目標明確、殺氣騰騰地闖入三樓走廊,如同兩頭闖入羊群的餓狼!
情勢千鈞一發!危如累卵!
王倫腦中瞬間權衡利弊,計算得失。樓內守衛力量分散,倉促間難以瞬間製服此等級彆、經驗豐富的沙場高手。
一旦在此硬拚,刀劍無眼,必然引發大規模騷亂,徹底破壞至關重要的「比物會」,更可能打草驚蛇,驚動對方可能存在的其他同夥或後手,導致整個計劃全盤敗露,後果不堪設想!
當務之急是隱匿行跡,避免正麵衝突升級,爭取寶貴時間,等待援兵或製造轉機!必須立刻做出決斷!
他猛地縮回身,目光如電掃過癱軟在地、驚魂未定、如同驚弓之鳥的孟玉樓,又迅速鎖定房間中央那個巨大的、依舊水汽氤氳、漂浮著花瓣與藥草的紫檀木浴桶!那渾濁的水麵和水下的空間,此刻正是絕佳的天然隱蔽場所!
「噤聲!想活命就照做!」
王倫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刻不容緩、不容置疑的緊迫感,如同出鞘的利刃,斬斷一切猶豫。
他一把抓住孟玉樓冰涼且仍在劇烈顫抖的手臂,用力卻不失分寸地將她迅速從地上拉起,不容她有任何反應時間。
「進去!沉到底!屏住呼吸!無論聽到什麼,不得發出任何聲響,不得妄動!否則,你我皆死!」
孟玉樓此刻已被極致的恐懼和方纔瀕死的窒息感徹底剝奪了思考能力,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如同牽線木偶般,在王倫不容分說的強力引領下,踉蹌著撲到浴桶邊,幾乎是手腳發軟、連滾帶爬地翻了過去!
「噗通!」
溫熱且帶有濃鬱藥草清香的水瞬間將她全身包裹,驅散了部分體表的寒意,卻無法溫暖她冰冷的內心。
她慌忙依照指令,將整個身體儘可能蜷縮起來,深深沉入水底,隻留幾縷烏黑的青絲和零散的、失去了光澤的花瓣在水麵微微晃動,昭示著水下隱藏的秘密。
心臟在胸腔裡狂跳得如同密集的擂鼓,幾乎要衝破胸膛,震得她耳膜嗡嗡作響!
王倫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停頓,如同演練過無數次!
他迅速將那條寬大的白色浴巾在腰間一圍,順手抓起旁邊衣架上一件乾燥的深色暗紋錦袍披在身上,隻來得及草草係上腰間一根絲絛帶子,勉強遮住精悍有力的身軀,維持住最基本的體麵,卻更添幾分落拓不羈的強勢。
他深吸一口氣,胸腔微微起伏,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怒與焦灼,眼神迅速收斂,周身那凜冽如嚴冬的殺氣瞬間隱去,如同利劍歸鞘。
臉上迅速恢複成一位剛剛沐浴被無禮驚擾、帶著明顯不悅與天然雍容的貴公子模樣,隻是那微蹙的眉宇間,殘留著一絲被打斷好事的薄怒。
「她不在!」
隔壁孟玉樓的房間傳來簡無空粗啞而充滿暴躁與不耐煩的怒吼,伴隨著翻箱倒櫃、器物被粗暴掃落在地的雜亂碎裂聲響,顯示出搜查者的毫無耐心與破壞欲。
「搜!給老子挨間搜!這賤人肯定就藏在這層樓!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揪出來!」簡無空的咆哮在走廊裡回蕩,充滿了誌在必得的狠戾與不容違逆的命令口吻。
「砰!砰!砰!」
粗暴的踹門聲、木門不堪重負的碎裂聲、以及各處房間內瞬間傳出的住客驚恐尖叫、哭泣與哀求聲,在三樓走廊裡此起彼伏,如同死神急促而暴虐的叩門聲,迅速由遠及近,死亡的陰影一步步緊逼!
「呯——!!」
天字甲號房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門,最終被一隻穿著堅硬牛皮戰靴、裹挾著狂猛巨力的大腳狠狠踹開!門板猛烈地撞在內側牆壁上,發出震耳欲聾、令人心膽俱裂的巨響!木屑微微飛濺。
水汽氤氳、香氣彌漫、陳設雅緻的室內,隻見一位身量頎長、僅隨意披著一件深色錦袍的貴公子正背對著門口。
他似乎剛剛被這巨大的動靜所驚擾,正不緊不慢、姿態從容地將一件質地精良、隱隱流動光澤的深紫色內衫套在身上,動作優雅而鎮定地拉攏衣襟,遮住了線條分明、猶帶濕潤水光的背脊和緊實的腰腹肌肉。那份從容,與門外劍拔弩張的殺氣形成了鮮明對比。
「何人如此放肆?!竟敢驚擾本公子清淨!」
一個蘊含著極度不悅、凜然威儀與一絲彷彿被嚴重冒犯的凜冽怒意的聲音,驟然在房間內響起,清晰而冰冷地將每一個字,如同冰珠般砸向闖入者的耳膜!
那貴公子猛地轉過身來!
正是王倫!
此刻的他,濕漉漉的黑發被隨意攏向腦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那雙此刻如同幽深寒潭般深不見底、帶著明顯被打擾的薄怒與居高臨下審視意味的銳利眸子。
錦袍微敞,並未完全係緊,露出內裡緊束的紫色勁裝內衫輪廓,更襯得他身形挺拔如鬆,自有一股淵渟嶽峙、不容侵犯的強大氣場!
那目光冰冷且銳利地掃向正準備闖入的簡無空二人時,彷彿不是在麵對兩個凶神惡煞、手持利刃的威脅,而是在俯視兩個不知禮數、膽大包天的狂妄之徒!帶著一種天生的、碾壓性的優越感。
簡無空和韓七如同被無形的重錘迎麵擊中,硬生生刹住了狂猛的衝勢!兩人都是刀頭舔血、閱曆豐富、見過世麵的老江湖,眼力何其毒辣!
眼前這位公子通身那沉澱下來的、無法偽裝的氣度、那件看似隨意披著卻明顯價值連城、做工極其考究的暗紋錦袍、以及這麵對破門而入的凶徒時,那份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從容、威儀與隱隱的不屑,絕非尋常富商巨賈乃至地方豪強所能擁有!
這分明是久居人上、手握權柄、見慣風浪才能養出的強大氣場!這是真正頂級權貴圈子裡才能熏陶出的底蘊!
這必定是身份極其顯赫、背景深不可測的京城貴胄!甚至是他們絕對招惹不起的存在!
「對…對不起!官人!小的們魯莽!驚…驚擾了官人!」
簡無空臉上的凶戾之氣瞬間被驚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源自本能的惶恐所取代,他下意識地抱了抱拳,聲音不自覺地矮了三分,連忙躬身解釋,語氣甚至帶上了幾分與之前凶狠截然不同的討好與小心翼翼。
「小…小的們乃是奉上官之命在此緊急公乾,正在追查一名要緊逃犯!那賊婦狡詐異常,方纔分明見她逃入此層!情急之下,行事孟浪,驚擾了官人清靜,實在…實在是罪該萬死!萬望官人海涵!」
「擅闖私室,毀門破戶,好大的狗膽!」
王倫的聲音陡然轉冷,如同數九寒天的冰棱相互撞擊,帶著刺骨的寒意與毫不掩飾的怒意,目光如冰冷的刀鋒般刮過簡無空和韓七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