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我王倫從獄中崛起! 第99章 弩弓發威
「避?」
王倫嘴角的笑意驟然變得鋒利如刀,一股睥睨天下的狂傲之氣自他身上勃發而出!他環顧四周險峻逼仄的地勢,目光如炬。
「他簡無空費儘心機,選了此地想做獵人?哼!」
在他眼中,這看似十死無生的絕殺之地,瞬間被賦予了新的意義——一個完美的,請君入甕而後反殺的天然牢籠!
「殊不知,這景陽岡,或許正是為他這條喪家之犬準備的葬身之地!既然他處心積慮送上門來…那便新賬舊賬,今日在此,一並了結!」
他猛地轉身,目光如雷霆閃電般掃過麵色凝重的王進和七名早已殺氣騰騰、躍躍欲試的護衛,聲音如同戰鼓擂響,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
「全體聽令!緩速前進——三百步!」
刹那間,整支隊伍化作一台精密而冷酷的戰爭機器,無聲而高效地運轉起來。
七名精悍護衛眼神銳利,驅策戰馬,以一種刻意控製的、不緊不慢的速度,如同移動的鋼鐵堡壘,更加嚴密地拱衛著中央的馬車,沿著狹窄的官道,緩緩向前推進。
馬蹄踏在砂石路上的「噠噠」聲,在死寂得可怕的山穀中被無限放大,每一步都彷彿踏在雙方緊繃欲斷的神經之上。
山坳密林深處,各大頭目們幾乎屏住了呼吸,心跳聲如擂鼓般在耳邊轟鳴。
眼看著那輛象征著財富和富貴的華麗馬車,正一步步、緩緩地、無可避免地駛向他們精心編織的死亡陷阱!他們眼中的貪婪與嗜血的光芒幾乎要噴薄而出,握兵器的手心因興奮和緊張而滲出汗水。
「近了…再近一點…乖乖進來…」
一個臉上帶著猙獰刀疤的頭目舔著乾裂的嘴唇,喉嚨裡發出壓抑不住的嘶啞低吼。
「所有弓手預備!聽我號令!」弓手頭領的聲音帶著一絲嗜血的顫抖,輕輕抬起了手。
隻待那馬車踏入百步之內的最佳射程,他便要揮手下令,萬箭齊發,將其瞬間射成刺蝟!然後便是群狼撲食,將殘存者撕成碎片!
然而!
就在距離那致命的伏擊核心地帶尚有兩百步之遙時——
「停止前進!列防禦圓陣!」
王倫沉穩有力、如同金鐵交鳴般的命令再次刺破壓抑凝固的空氣!
馬車穩穩停住,車輪的滾動聲戛然而止,如同激烈樂章中一個突兀而堅定的休止符,瞬間打亂了所有伏擊者預期的節奏!
王倫一步踏上馬車前轅,身姿挺拔如崖邊孤鬆,無視四周山野間驟然加劇、幾乎凝成實質的冰冷殺機。
那冰冷的單筒望遠鏡再次被他穩穩舉起,黃銅鏡筒緊貼眼眶。
鏡片緩緩轉動,精密的凸透鏡組將遠處山坳的景象瞬間拉近、放大至眼前!
樹影晃動間,皮甲金屬扣環反射的微弱冷光、岩石後弓手因長久瞄準和緊張而繃緊到極限的弓弦弧度、灌木叢縫隙裡探出的半張被貪婪和殺戮**扭曲的臉孔…
一切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藏匿,在那超越時代的「千裡眼」洞察之下,都如同禿子頭上的虱子,無所遁形,纖毫畢現!
遠處隱隱飄來的、屬於亡命徒身上特有的汗臭與兵戈鐵鏽混合的汙濁氣息,透過冰冷的鏡筒,彷彿都鑽入了王倫的鼻腔,更添幾分戰場獨有的肅殺與殘酷。
他嘴角噙著的那絲嘲弄,那是洞悉一切陷阱、睥睨暗中宵小的絕對自信。
「王教頭!薑雲,柯傑!弩手就位!」
王倫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如同冰層碎裂,不帶一絲波瀾。
「得令!」王進低喝一聲,身形如蓄勢已久的獵豹,翻身下馬的動作乾淨利落,落地時隻激起細微塵土。
薑雲、柯傑緊隨其後,三人如同三道默契的黑色閃電,瞬間撲向馬車後廂!
「哐當!」沉重的廂板被猛地掀開!
三具通體黝黑、結構精密、散發著冰冷煞氣的重型蹶張弩赫然在目!
精鋼打造的弩臂、複雜的青銅弩機、沉重的絞盤在午後的光線下泛著幽冷的金屬光澤,如同三頭沉睡的凶獸驟然睜開了嗜血的眼睛。
三人動作迅疾如風,以馬車厚重的廂板和路旁幾塊嶙峋的巨石為依托,飛快地架設這三具足以洞穿重甲的殺戮兵器。
粗如拇指、通體由百煉精鋼打造、三棱帶深深放血槽的特製破甲弩箭,被沉穩地壓入箭槽,那打磨得極其鋒銳的沉重箭簇閃爍著幽幽的藍芒,那是淬火後特有的死亡光澤。
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驟然響起——「吱嘎——哢噠!」
三人同時發力,手臂肌肉虯結賁張,青筋暴露,奮力轉動沉重的鐵製絞盤!
超強的複合弓臂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被一寸寸拉至極限的滿月狀!
積蓄的恐怖動能讓弩身微微震顫,周圍的空氣都彷彿因此而凝滯、扭曲,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毀滅性壓迫感!
王倫從懷中貼身錦袋取出三個同樣小巧玲瓏的單筒瞄準鏡,動作精準而迅速,將其穩穩卡入每具強弩弩身上方特製的青銅卡槽內!鏡筒與弩身完美嵌合,渾然一體!
王進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將右眼緊緊貼住冰冷的目鏡。
奇跡發生了!遠處那片山坳的景象,瞬間被拉近、放大!清晰得如同就在眼前十步之內!
那棵歪脖子老鬆樹後,那名穿著褐色皮甲的頭目,臉上因緊張期待而滲出的豆大汗珠、彙集在他下巴上那道猙獰如蜈蚣般的陳年舊疤上,一滴一滴地浸濕了皮甲…
這一切都清晰得纖毫畢現,這簡直是神助!
王進心中的震撼無以複加!這已完全超出了他對戰場偵察的認知!
與此同時,「砰!砰!砰!砰!」沉悶如重錘擂地的巨響接連炸響!
四麵邊緣包著厚重熟鐵、蒙著多層浸油硬牛皮的重型方盾,被鄒明、葉輝、牛東等人以千鈞之力狠狠砸入堅硬的地麵,濺起一片塵土!
三麵在前,呈半弧形展開,如同突然出現的鋼鐵獠牙;最後一麵則死死抵住後方陡峭的山壁,瞬間構築成一個低矮卻堅不可摧、潑水難進的臨時鋼鐵壁壘!
盾牌與盾牌、盾牌與車廂、盾牌與山岩之間接縫嚴密,冰冷的鐵腥味混合著牛皮的鞣製氣息彌漫開來,形成一道令人絕望的死亡之牆!
將王倫、孟玉樓以及三名蓄勢待發的致命弩手牢牢護在其中!
霍烏、高鄂二人則手持長槍,如同門神般守護在盾陣側後方的馬匹和唯一的退路旁,眼神銳利如鷹隼,警惕地掃視著後方任何可能出現的威脅。
孟玉樓蜷縮在盾壘中心最安全的位置,背靠著冰冷堅硬的車廂壁,緊緊捂住嘴,大氣不敢喘,生怕自己發出一絲聲響乾擾到這肅殺的臨戰氣氛。
王倫如同置身於戲台之外的冷酷看客,氣定神閒地再次舉起主望遠鏡,冰冷的聲音開始精準地播報死亡坐標,每一個字都如同冰珠砸落玉盤:
「王教頭!鎖定正前方二百五十步!歪脖子老鬆樹後!褐色皮甲,持腰刀指揮者!氣息沉穩,目光狠厲,必是核心頭目!殺之可亂其軍心!」
「薑雲!左翼二百三十步!岩石縫隙!持角弓者,弓弦滿月,眼神專注,乃弓手頭領!除之可斷其爪牙!」
「柯傑!右翼二百四十步!灌木叢邊緣!探頭持長槍、呼喝鼓譟者,衝鋒頭目!滅之可挫其鋒芒!」
「目標鎖定!」三聲低沉、冰冷且充滿絕對自信的回應,幾乎在同一瞬間響起!
三人手指穩穩地搭上冰冷的青銅懸刀(扳機),呼吸調整至最微弱、最悠長的狀態,全身的精氣神都已凝聚於指尖那一點,彷彿連心跳都已停止。
整個景陽岡的空氣,似乎也在這一刻徹底凝固、屏息,山風停滯,飛鳥匿跡,隻剩下死亡降臨前那令人窒息的死寂,等待著那石破天驚的一刻!
「放!」王倫冷酷無情的聲音如同九幽之下的判官落下了勾魂筆!沒有絲毫猶豫!
「嘣——嗡!!!」
三道肉眼難以捕捉的黑色死亡之影,帶著撕裂空氣的淒厲尖嘯,以超越肉眼極限的速度,瞬間跨越了死亡的距離!弩弦劇烈震顫的回響如同龍吟,久久回蕩在山穀之間!
正前方,二百五十步外!
那穿著褐色皮甲的頭目身體猛地一震,如同被一柄無形的攻城巨錘正麵轟中!
王進射出的那支破甲箭,帶著摧枯拉朽的恐怖動能,毫無阻礙地撕裂了他胸前堅韌的皮甲,發出令人牙酸的皮革和骨骼碎裂聲!
一蓬驟然炸開的刺目血霧混合著森白的骨渣,從前胸心臟位置猛烈噴濺而出!箭上附帶的恐怖動能並未消散,將他魁梧的身軀如同破布娃娃般狠狠向後摜去!
「咚!!!」一聲沉悶如擂鼓的巨響!他整個人被那支兀自劇烈震顫、發出「嗡嗡」死亡低鳴的破甲箭,活生生地釘在了身後那棵虯結蒼勁的老鬆樹乾上!
箭桿深深沒入樹乾,尾羽因高速震顫而模糊成一片虛影!他手中的精鋼腰刀「當啷」一聲墜落在樹根下的腐葉中。
他眼中的凶悍、貪婪、以及對死亡的極致錯愕,瞬間凝固,化為一片死寂的灰白。
滾燙的鮮血如同小溪般順著粗糙的樹皮溝壑汩汩流下,迅速染紅了深褐色的腐土,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如同實質般,瞬間在死寂的山坳中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