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小故事集A 第72章 編外之亥

    “所以……”他抬起頭，目光掃過零號、艾麗莎和莫比烏斯，嘴角勾起一絲疲憊的笑意，“我現在該叫你曾曾曾祖父？”

零號怔了一瞬，隨即爆發出一陣久違的大笑。那笑聲裡帶著幾百年來第一次釋然的輕鬆，星空鎖鏈在他周身化作光點消散。“按時間褶皺裡的輩分算……”他抹去眼角笑出的淚光，“我應該是你第37次輪回的克隆體。”

艾麗莎悄悄握住林修的手。她驚訝地發現，他左眼裡旋轉的星藍色正在逐漸褪去，變回原本深邃的黑色。隻有偶爾閃過的銀芒，還昭示著其中沉睡著的力量。

【不】

掌心的銀眼突然投射出浮空文字，筆畫間流淌著星光。

【你隻是終於醒來的守望者】

莫比烏斯走過來，年輕時的阿爾弗雷德麵容在晨光中格外清晰。他手中把玩著那個破碎的麵具，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輕鬆：“記憶種子已經發芽，時間閉環被打破了。”他指了指林修的心臟位置，“現在這裡跳動的，是真正屬於你自己的生命。”

微風拂過廢墟，帶來泥土和新生草木的氣息。遠處的山坡上，一株嫩綠的蘋果樹苗正破土而出。它的葉片上還沾著晨露，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就像創世者王座上曾經懸掛的水晶風鈴。

艾麗莎突然鬆開林修的手，向那棵樹苗跑去。她的吊墜在奔跑中自動解開，墜入幼苗旁的泥土。刹那間，無數記憶的畫麵從接觸點爆發——

莉亞在銀色王座前哼唱搖籃曲的模樣；

初代守望者們將知識封入星藍晶體的瞬間；

甚至還有……年幼的艾麗莎和少年林修（雖然他現在知道那可能隻是某一世的自己）在蘋果樹下嬉戲的片段。

“這是……”林修感到掌心的銀眼微微發燙。

“守望者真正的遺產。”零號走到他身旁，聲音很輕，“不是力量，不是永生……而是每一次輪回中，那些值得被記住的溫暖瞬間。”

銀眼突然從林修掌心浮起，化作一道流光沒入蘋果樹苗。嫩綠的枝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轉眼間開出滿樹繁花。花瓣飄落處，焦土重新煥發生機。

當第一顆蘋果“咚”地落地時，艾麗莎彎腰撿起它。果實表麵天然形成的紋路，赫然是縮小版的莫比烏斯環。

“要嘗嘗看嗎？”她笑著將蘋果拋給林修，“傳說中能讓人記住所有美好事物的果實。”

林修接住蘋果的刹那，最後一塊記憶拚圖歸位——

那不是傳說。

在守望者最初的語言裡，“蘋果”與“記憶”本就是同一個詞。

咬下的第一口清甜中，他忽然聽見風中傳來若有若無的旋律……搖籃曲。這次，他終於能跟著哼唱完整的旋律了。

林修笑了……笑得像個孩子。

艾麗莎就這麼看著，她感覺時間都停滯了，一眼萬年就是這樣的吧……

風吹著一片飄落的葉子，飛了起來，彷彿要去很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