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小故事集A 第31章 無儘輪回

    “你祖爺爺不是封印者，而是締造者。”朱載坖的指甲變得細長，“程氏一族世代為鏡魔篩選宿主，直到你父親拒絕獻祭……”

琉璃眼突然暴走，強製播放記憶畫麵：1992年雨夜，父親將繈褓中的程野塞進地鐵末班車，轉身走向沸騰的青銅地井。井口伸出的觸須上，長滿曆代守鏡人的眼睛。

“很痛苦吧？”朱載坖撫摸程野顫抖的脊背，“但這就是程家人的命運。”

蘇雨晴的呼喊穿透時空屏障。程野抓住這縷聲波，琉璃眼逆轉光譜頻率，將《永樂大典》轉化為資料流。當文字重新組合，顯露出令他血液凝固的真相——所有守鏡人的生辰八字，竟與他完全一致。

“你們都是我的轉世體啊。”朱載坖撕開人皮，露出青銅骨架，“嘉靖三十八年，我吞下鏡魔核心成為時間囚徒。每七十年分裂一次魂魄，程家不過是盛放殘魂的陶罐……”

太和殿突然坍塌，蘇雨晴握著冒煙的電磁切割器破壁而入。她的金紋在四維空間延展成鎖鏈，卻被朱載坖一口咬斷：“淨琉璃本是我的心臟，小偷的後裔！”

程野趁機掙脫束縛，琉璃眼聚焦在朱載坖胸口的淨琉璃。當兩塊碎片產生共振時，整個時空切片開始坍縮。朱載坖在狂笑中化為青銅粉塵：“好好品嘗永恒輪回的滋味吧！”

回到現實的程野劇烈嘔吐，吐出的竟是嘉靖通寶銅錢。蘇雨晴抱住他時，發現他後背浮現出明代宗室獨有的北鬥胎記。

“你的血……”她驚恐地看著掌心血珠變成遊動的青銅蟲，“在被同化！”

故宮突然響起晨鐘，第一縷陽光穿過螭吻雕塑。程野的琉璃眼看見可怕真相：每個北京市民後頸都長出青銅鱗片，而他們渾然不覺。

林修的視訊通話在此刻接入：“程野，看我解析的地磁資料！北京正在……天啊你身後！”

鏡頭裡的程野背後，浮現出九個重疊的青銅重影。每個重影都在不同年代走向死亡，而最年輕的那個正在舉起手槍。

“砰！”

子彈穿過蘇雨晴肩膀，擊中程野胸口。黑衣程野從太和殿藻井躍下，手中槍械刻著2033年的編號。他踢開垂死的自己，對著琉璃眼冷笑：“這是我第七次殺你，滋味如何？”

子彈穿透程野胸膛的刹那，蘇雨晴脖頸的金紋突然刺入虛空。量子糾纏通道在她眼前展開，二十七條時間線如琴絃般震顫。她抓住最黯淡的那根琴絃，聽見嬰兒的啼哭從1992年的雨夜傳來。

“原來是你……”蘇雨晴的金紋刺穿黑衣程野的眉心。對方身形突然扭曲，露出被青銅侵蝕的機械骨架——這是2130年的軍用義體。

月璃的鹿角化作銀刃斬斷時空錨點，眾人墜入時間裂隙。故宮的磚瓦在周圍逆向生長，坤寧宮的廢墟重新立起龍鳳喜燭。程野胸前的血洞被金紋填補，琉璃眼中倒映出九個重疊的萬曆年間。

“這是嘉靖三十八年十月二十日。”秦無月撫摸宮牆上未乾的血跡，“鏡魔初次蘇醒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