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小故事集A 第30章 四維囚籠

    “可憐的程家人……”萬千個聲音在顱骨內共鳴，“你以為封印是救贖？那不過是讓我飽餐的囚籠！”

程野右眼突然被挖出，懸浮在空中化作鑰匙。鏡魔的觸須穿透他胸膛時，蘇雨晴的金紋順著量子糾纏通道湧入，在鏡魔體內綻放出金色蓮花。

“就是現在！”現實世界中，秦無月斬斷自己的左臂投入暗河。血祭喚醒了沉睡的守鏡人英靈，無數青銅手掌抓住鏡魔觸須。

程野將淨琉璃按進空洞的眼眶，琉璃與幽光鏡終於完整融合。耀眼的白光中，鏡魔發出不甘的嘶吼：“我們還會再見……在時間儘頭……”

當眾人回到現實，東陵地宮已化作青銅廢墟。程野的左眼變成淨琉璃，右眼殘留著幽光鏡的裂痕。他看見蘇雨晴的金紋消退成胎記，看見月璃的鹿角重新生長，更看見秦無月斷臂處纏繞的青銅血管。

“你被感染了。”程野的琉璃眼能看穿所有偽裝。

秦無月笑著點燃煙卷：“總得有人背負真相活下去。”她吐出的煙霧裡懸浮著微型青銅門，“鏡魔隻是暫時沉睡，下次蘇醒時……”

遠處傳來鏡麵破碎聲，某個上班族的倒影突然自行行走。程野知道，這場戰爭永遠不會結束。他握緊蘇雨晴的手，琉璃眼中流轉著萬千星河。在他們身後，故宮飛簷上的螭吻眨了眨青銅眼睛。

程野的琉璃眼掃過簋街夜市，烤鴨在爐火中重複著死亡與重生。他看見每個食客身後拖著無數殘影——那是他們在平行時空的分身正在經曆不同人生。

“第三桌穿黃裙的女士，”他在蘇雨晴耳邊低語，“她的映象體正在西單跳樓。”話音剛落，女人突然打翻酸梅湯，盯著手機痛哭失聲。

蘇雨晴的金紋在鎖骨處發燙：“西單剛發生墜樓事故。”她抓住程野手腕，“彆再使用這種能力了，你會……”

“會變成怪物？”程野苦笑。琉璃眼倒映出他麵板下遊走的青銅血管，那是鏡魔留下的種子。夜市霓虹在他眼中分解成光譜粒子，某個頻率突然刺痛神經——故宮方向傳來隻有他能聽見的編鐘聲。

子時的太和殿廣場空無一人，程野卻看見嘉靖帝的儀仗正在閱兵。當他伸手觸碰虛影時，指尖傳來真實的刺痛。龍旗上的金線突然纏住他手腕，將整個意識拽入時空旋渦。

“你終於來了。”穿蟒袍的少年坐在龍椅上，眉眼與程野七分相似，“我等你四百七十八年。”

程野的琉璃眼自動解析場景：這不是幻象，而是被鏡魔固化的曆史切片。少年腳邊的青銅匣裡，螭吻雕塑正在啃食自己的尾巴。

“我是朱載坖，嘉靖第三子。”少年掀開衣襟，心口嵌著半塊淨琉璃，“景王墓裡的屍體是替身，真正的我在這裡守護時間錨點。”

無數青銅鎖鏈從地磚伸出，將程野固定在《永樂大典》的銅櫃前。書頁無風自動，顯露出被抹去的曆史：嘉靖二十一年，五百童男童女被填入太和殿地基，他們的怨氣孕育了初代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