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小故事集A 第11章 森林的低語
冰冷的金屬束帶緊勒著手腕和腳踝，將林凱死死固定在冰冷的躺椅上。儀器感測器貼片的觸感如同冰冷的蛞蝓，吸附在麵板上，貪婪地汲取著他每一絲生理波動。巨大的全息投影屏懸浮在側前方，像一隻冷漠的巨眼，倒映著那個在森林公園深處、散發著淡金色微光、與掌心橡果共鳴的坐標點。
“方舟”。
這個冰冷而宏大的名字在“零號”口中吐出時，帶著一種掌控命運的漠然。林凱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要被這無處不在的寒意凍僵。這哪裡是庇護所？分明是解剖台。他是被研究的標本，而他掌心的橡果，是這些冰冷的“科學家”眼中亟待破解的密碼。
“零號”的目光如同兩束冰冷的探照燈，聚焦在林凱緊握橡果的右手上。那流淌的金色光暈，在周圍慘白冰冷的儀器光芒下，顯得如此溫暖而孤獨，卻又帶著一種不容褻瀆的威嚴。
“共鳴……”
“零號”低聲自語，那冰冷的金屬嗓音裡第一次帶上了一絲難以抑製的、近乎狂熱的興奮。他蒼白的手指在控製麵板上飛速滑動，調出更多關於森林公園光點的資料流——能量譜分析、空間波動模型、地質結構掃描……螢幕上瀑布般重新整理的資訊映在他鏡片後的瞳孔裡，閃爍著幽冷的光。“頻率完全同步！能量性質……高度同源！這不是巧合！林凱同學，你的‘朋友’，在呼喚它的源頭！或者說……它本就是源頭的一部分？”
他猛地抬起頭，視線越過冰冷的儀器，死死釘在林凱臉上：“那片森林裡……有什麼？是什麼東西在和它共鳴？！”
林凱緊抿著乾裂的嘴唇，避開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他能說什麼？告訴這個冰冷的掌控者關於賽琳娜，關於森林壁壘，關於自然之靈？那隻會將賽琳娜用生命守護的秘密暴露在冰冷的解剖刀下！橡果在他掌心微微發燙，傳遞著一絲安撫，也傳遞著無聲的警告——沉默。
“嗬，”“零號”似乎並不意外林凱的沉默，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沒關係。我們很快……就會親眼看到答案。”
他不再理會林凱，轉向控製麵板，按下了一個醒目的紅色通訊按鈕。“‘獵隼’，準備‘探索者’小隊。目標坐標，城市邊緣S7號自然保護區核心區。最高警戒等級，配備全頻譜環境記錄儀、能量場乾涉器、生物活性追蹤陣列。目標……有‘鑰匙’指引的‘源點’。”他的語速極快，命令清晰冰冷。
“明白。小隊五分鐘內完成集結。”通訊器裡傳來一個同樣毫無感情波動的男聲回應。
“零號”切斷通訊，目光再次落回林凱身上，帶著不容置疑的掌控：“林凱同學，你的價值，將在那裡得到最大的體現。你，和我們一起行動。帶上你的‘鑰匙’。”
他示意灰衣男人：“‘磐石’，解開他。給他注射‘維生劑-7型’，確保行動能力。”
灰衣男人——“磐石”——沉默地上前，動作迅捷而精準地解開了束縛林凱的束帶。冰冷的金屬鎖扣彈開的輕微聲響，在林凱聽來如同解放的宣告，卻又預示著新的囚禁。接著，一支冰冷的注射器抵在了他的手臂上。
“這是什麼？”林凱下意識地掙紮，但虛弱的身體在“磐石”鐵鉗般的手掌下如同待宰的羔羊。
“保證你不會死在半路上的必需品。”
“零號”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放心，隻是強效生命維持劑和神經興奮劑，暫時壓製你的痛苦，讓你能走路。”
一股冰涼的液體注入血管。瞬間，一股強烈的、帶著麻痹感的暖流席捲全身！胸口的劇痛、四肢百骸的虛弱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被一種奇異的、精力充沛的假象所取代。但這種“充沛”如同建立在流沙之上，帶著一種透支生命的空洞感，讓他心跳加速，麵板發燙，大腦卻異常清醒，甚至有些亢奮。
“磐石”將林凱從冰冷的躺椅上拽起。林凱踉蹌了一下，隨即站穩。維生劑的效果立竿見影，身體彷彿充滿了力量，但靈魂深處的疲憊和冰冷依舊沉重。他左手死死攥著那支失去靈性的金箭，右手緊握著散發微光的橡果，被“磐石”半攙扶半押送地帶離了這個冰冷的觀察室。
沒有回到那輛移動囚籠般的黑色箱車。他們穿過另一條同樣冰冷死寂的通道，來到一個更加巨大的、如同機庫般的空間。巨大的穹頂下，停放著幾輛造型更加粗獷、線條冷硬、覆蓋著啞光裝甲的越野車，車身上沒有任何標識，隻有冰冷的金屬光澤。其中一輛的後門敞開著。
“探索者”小隊已經集結完畢。五個人，清一色的深灰色作訓服，裝備精良，戰術頭盔下的麵容冷硬如岩石，眼神銳利而空洞，如同批量生產的殺戮機器。他們沉默地檢查著身上的裝備——造型奇特、閃爍著幽光的步槍，背負式的大型掃描器器，還有幾個手提箱大小的、散發著能量波動的裝置。空氣中彌漫著機油、金屬和一種蓄勢待發的冰冷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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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零號”簡短命令。
林凱被“磐石”推上了那輛裝甲越野車的後座。車內空間狹小，除了冰冷的金屬座椅，就是各種複雜的儀器介麵和控製麵板。“零號”坐進副駕駛，“磐石”則如同鐵塔般坐在林凱旁邊，將他牢牢夾在中間。另外兩名隊員沉默地坐進前排。
引擎發出低沉而強勁的咆哮，車輛啟動，平穩而迅猛地駛出機庫。厚重的裝甲車門關閉，隔絕了外界的景象，隻有駕駛位前的一塊螢幕上顯示著外部環境的實時影像和複雜的導航資料。
車輛似乎在地下穿行了一段距離，然後開始爬升。幾分鐘後，當車門再次開啟時，林凱被外麵湧進來的空氣衝擊得微微眯起了眼。
不再是冰冷死寂的金屬通道。眼前是一片開闊的、被夕陽染上橙紅色餘暉的……森林邊緣！
他們停在一個隱蔽的、被高大樹木環繞的簡易平台上。平台由合金搭建，顯然是“方舟”的秘密出入口。遠處，城市的輪廓在暮色中若隱若現，如同海市蜃樓。而近在咫尺的，則是連綿起伏、鬱鬱蔥蔥的山巒，覆蓋著茂密的原始森林。夕陽的金輝給層疊的樹冠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邊，但森林深處，光線迅速被濃密的枝葉吞噬，顯露出深不可測的幽暗。
空氣中不再是消毒水和金屬的味道，而是混雜著泥土、腐葉、鬆脂和草木的清新氣息。這熟悉又陌生的自然氣息湧入林凱的肺葉，讓他枯竭的身體和靈魂都為之微微一震！尤其是掌心的橡果，那流淌的金色光暈猛地明亮了一瞬，如同歸家的遊子發出欣喜的低吟！一股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溫暖的暖流湧入體內，甚至隱隱驅散了維生劑帶來的那種空洞的亢奮感。
“目標方位，正北偏西15度，直線距離7.3公裡。”“零號”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寂靜。他跳下車，手中拿著一個平板電腦大小的儀器，螢幕上正顯示著森林公園的衛星地圖，一個醒目的金色遊標在不斷閃爍，正是橡果共鳴的坐標點。地圖上還覆蓋著複雜的能量等高線和掃描資料流。
“獵隼”帶著另外兩名隊員迅速下車，展開背負的精密儀器，各種探測杆和天線無聲地升起，指向森林深處。幽藍色的掃描光束在昏暗的光線下無聲地掃過前方的林木。
“磐石”將林凱帶下車。腳底踩在鬆軟的、鋪滿落葉的林地上，久違的自然觸感讓他身體微微一晃。森林的氣息包裹著他，橡果的微光在掌心歡快地流淌，與這片生機勃勃的土地產生著強烈的共鳴。他能感覺到，森林深處，有什麼東西在呼喚著他，呼喚著這顆種子！
“走。”“零號”看了一眼儀器螢幕，又看了一眼林凱右手那明顯活躍起來的金光，眼神冰冷而專注。他率先邁步，踏入了森林邊緣那由高大蕨類植物和低矮灌木構成的陰影之中。“獵隼”小隊成員迅速跟上，呈扇形散開，手中的武器和掃描裝置警惕地指向四周，動作無聲而迅捷，如同融入森林的幽靈。
“磐石”推了林凱一把，示意他跟上。
林凱深吸了一口帶著草木清香的空氣，壓下維生劑帶來的不適和內心翻湧的複雜情緒，邁步走進了森林。
夕陽的金輝被層層疊疊的樹冠切割成破碎的光斑，灑在鋪滿厚厚落葉的地麵上。巨大的古樹枝乾虯結，覆蓋著厚厚的苔蘚和藤蔓，如同沉默的巨人。空氣濕潤而涼爽，各種不知名的鳥鳴蟲嘶在四周響起，構成了森林特有的、充滿生機的背景音。但這生機勃勃的表象之下，林凱卻敏銳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同。
隨著他們不斷深入，光線越來越暗。古樹的形態變得更加奇異，有些樹皮的紋路扭曲得如同痛苦的麵孔，有些藤蔓纏繞的形狀帶著難以言喻的詭異感。空氣中那股清新的草木氣息裡，開始混雜著一絲極其微弱、卻無法忽視的……硫磺的腥氣！還有……一種冰冷的、如同墓穴深處散發出的、令人靈魂不安的腐朽感！
這感覺……和西郊工廠深處、那裂隙散發的氣息如出一轍！隻是更加稀薄，更加……彌散在整片森林裡！
橡果的微光在林凱掌心變得有些躁動不安，金光流轉的速度加快，傳遞著一種清晰的、混合著渴望親近源頭和強烈排斥汙染的複雜情緒。
“能量讀數在升高……”“獵隼”低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他正低頭看著手臂上一個微型顯示屏，“目標點方向……但環境背景輻射……混雜著不明乾擾源。性質……與西郊工廠殘留樣本存在……17.3%的相似性。”
“繼續前進，保持最高警戒。”“零號”的聲音依舊冰冷，但腳步明顯更加謹慎。他手中的儀器螢幕，那個代表橡果共鳴源點的金色遊標越來越亮，但遊標周圍，代表環境背景能量的區域，卻開始彌漫開一片極其稀薄、如同霧氣般的暗紅色陰影！那陰影如同活物般蠕動著，緩慢地侵蝕著代表森林生機的綠色光暈。
林凱的心臟猛地一沉！黑暗！黑暗的汙染已經滲透到了這片森林！正在侵蝕賽琳娜力量指向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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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
“哢嚓！”
一聲極其輕微、如同枯枝斷裂的聲響，從右前方濃密的灌木叢中傳來！
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森林裡卻異常清晰！“獵隼”小隊成員的反應快如閃電！幾乎在聲音響起的瞬間，幾支閃爍著幽光的槍口瞬間鎖定了聲源方向！掃描光束如同探照燈般猛地聚焦過去！
“磐石”猛地將林凱拽向身後一棵粗大的古樹，自己則如同一堵牆般擋在前麵，冰冷的眼神銳利地掃視著那片晃動的灌木叢。
“零號”也停下了腳步，手中的儀器螢幕對準了那個方向，資料流瘋狂重新整理。
灌木叢晃動了幾下。
一隻……鬆鼠？
一隻毛色灰撲撲的、再普通不過的鬆鼠，從灌木叢裡探出頭來，兩隻黑豆般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這群不速之客。它似乎被強光和槍口嚇到了，發出一聲短促的“吱吱”聲，嗖地一下竄上旁邊一棵大樹的樹乾，幾個跳躍就消失在濃密的枝葉間。
緊張的氣氛似乎鬆弛了一瞬。
但林凱的心卻猛地揪緊了！就在那隻鬆鼠竄上樹乾的瞬間，他眼角的餘光清晰地捕捉到——在鬆鼠後腿蓬鬆的毛發間，沾染著一小片極其粘稠、顏色暗紅近黑、散發著微弱硫磺腥臭的……汙跡！
那絕不是泥土或樹汁！
“磐石”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他蹲下身，用戰術匕首的尖端，小心翼翼地挑起一點鬆鼠剛才竄過的那片濕潤地麵上的痕跡。
在匕首尖上，粘著一點極其微小的、同樣暗紅近黑、如同凝固汙血的粘稠物質！一股淡淡的、令人作嘔的硫磺和腐朽氣味彌漫開來！
“獵隼”迅速靠近，拿出一個微型采樣器，將那點汙跡吸入一個透明的容器中。容器內的物質在幽藍的掃描光下，瞬間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彷彿擁有微弱生命般的蠕動感！
“確認汙染殘留！等級：低階侵蝕態！活性微弱！”
“獵隼”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
“零號”的臉色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更加蒼白。他看著儀器螢幕上，那片代表汙染的暗紅色陰影，在代表森林生機的綠色光暈中，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正緩慢而堅定地擴散著。而代表橡果源點的金色遊標，就在那片不斷擴大的陰影中心，頑強地閃爍著！
“加快速度！”
“零號”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迫，“汙染在擴散！目標點……就在前麵！”
隊伍再次前進，速度明顯加快。但氣氛卻比之前更加凝重，如同繃緊的弓弦。森林的陰影越來越濃，高大的古樹枝葉遮天蔽日，將最後一絲夕陽的餘暉徹底隔絕。隊員們開啟了頭盔上的強光燈，慘白的光柱刺破濃重的黑暗，在奇形怪狀的樹乾和扭曲的藤蔓間晃動，如同在巨獸的腸道中穿行。
空氣中那股硫磺和腐朽的腥臭味越來越清晰，與森林原本的清新氣息激烈地對抗著，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混合味道。腳下厚厚的落葉層變得濕滑粘膩，踩上去發出令人不安的“噗嘰”聲。林凱掌心的橡果光芒變得忽明忽暗，如同在狂風中掙紮的燭火，傳遞著源頭被侵蝕的痛苦和憤怒。
他能感覺到，那個呼喚他的東西……近了！就在前方濃得化不開的黑暗深處！但同時，那股令人靈魂顫栗的黑暗汙染氣息，也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得越來越緊！
突然！
走在最前麵的“獵隼”猛地抬起手，握拳！整個小隊瞬間停下，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槍口和掃描光束齊刷刷地指向正前方！
強光燈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前方的景象——
一片林間空地！
空地中央，沒有參天古樹。隻有一棵……極其奇特的植物！
它隻有半人多高，形態像一棵幼小的橡樹苗，但通體呈現出一種溫潤如玉的、半透明的翠綠色！枝乾纖細卻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生命力，脈絡清晰可見，如同流淌著綠色的光！幾片同樣半透明的、散發著柔和綠芒的橢圓形葉片在無風的環境中微微搖曳著。
在這株奇異小樹的周圍，半徑約兩米的圓形區域內，地麵不再是腐葉汙泥，而是覆蓋著一層散發著微弱金芒的、如同細密金色苔蘚般的奇異物質！這片小小的金色領域頑強地抵抗著周圍森林裡彌漫的黑暗氣息，如同風暴中的孤島！
小樹的頂端，沒有果實，隻有一團極其凝聚、如同液態翡翠般緩緩旋轉的、拳頭大小的綠色光團！正是這團光，散發出林凱手中橡果與之共鳴的、純淨而強大的自然偉力！
賽琳娜的種子？！不，是世界樹幼苗？！林凱的心臟狂跳起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掌心的橡果正發出前所未有的、如同歡呼般的悸動！金光大盛，幾乎要透體而出！一股磅礴的、充滿生機的暖流瞬間湧入他的身體！
然而！
這片生機勃勃的金色領域之外，景象卻觸目驚心！
空地邊緣的樹木，形態發生了恐怖的畸變！樹皮乾裂剝落，露出下麵如同潰爛血肉般的暗紅色木質！扭曲的枝乾如同痛苦掙紮的手臂，指向天空！濃密的樹葉早已枯萎脫落，隻剩下光禿禿的、如同黑色骨刺般的枝椏！地麵上，厚厚的落葉層呈現出一種腐敗的暗紫色，散發著濃烈的硫磺惡臭！無數細小的、如同黑色蛆蟲般的陰影在腐敗的落葉層下蠕動、翻滾！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腥甜和腐朽氣息，與那株小樹散發出的清新綠意形成了地獄與天堂般的殘酷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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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人頭皮發麻的是，在這片被黑暗汙染的森林與那金色領域交界的地帶，空間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扭曲感！光線在那裡發生不自然的折射，彷彿隔著一層不斷波動的水膜！一股無形的、帶著強大吸力的混亂能量，正從那扭曲的空間中散發出來，貪婪地吮吸著周圍的生命力，並將那汙穢的黑暗氣息，源源不斷地注入這片森林！
裂隙！一道無形的、正在緩慢擴大的空間裂隙！它就隱藏在這片森林的深處，如同一個潰爛的傷口，不斷滲出致命的毒液！
“源點確認！能量模式匹配度99.98%！”“獵隼”的聲音帶著一絲震撼的沙啞，他手中的儀器螢幕被代表著小樹的那團純淨綠光徹底占據，資料瘋狂飆升！
“汙染核心！空間畸變指數超標！確認存在不穩定裂隙！”“零號”的聲音也失去了平日的冰冷，帶著無法掩飾的凝重和……一絲麵對未知的驚駭！他死死盯著儀器螢幕上那片扭曲的區域，以及周圍森林那如同地獄般的景象！
“磐石”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冰冷的眼神掃視著周圍那些畸變的樹木和地麵蠕動的陰影，身體如同繃緊的彈簧。
林凱站在“磐石”身後，目光越過他的肩膀，死死盯著空地中央那株在黑暗中散發著柔和綠光、頑強抵抗著汙染的小樹。掌心的橡果劇烈地跳動著，溫暖而磅礴的力量如同潮水般衝刷著他的身體和靈魂，驅散著維生劑的空洞感，也暫時壓下了靈魂深處的疲憊。
賽琳娜……這就是你指引我來的地方？你最後的力量，化作了這顆種子，守護著這株……可能是拯救這個世界的關鍵？
就在這時！
“沙沙沙……沙沙沙……”
一陣密集的、令人頭皮發麻的摩擦聲，如同潮水般從周圍黑暗的畸變森林中響起！由遠及近，越來越響！彷彿有無數的東西正在腐敗的落葉層下急速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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