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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人不愛小白蓮 0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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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誰敢。”溫折玉眸中冷光炸裂,
氣勢逼人的往前壓了一步。

冀北王一隻胳膊還在談神醫的手裡,聞言抬頭,目露狠色,
一字一句:“這王府,
還沒輪到你做主。”

“哦?那娘親抬頭看看,
他們到底是聽誰的。”溫折玉不緊不慢的回道。

阿策暗鬆口氣,夾在指縫的幾片葉子隨著指骨的弧線飄落到了地上。

冀北王大驚失色,
果然見手下人隻是手拿兵刃,
分散的圍在四周,
並不動手。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江搖的事確實給她造成了沉重的打擊,她有點心灰意冷,開始慢慢放權給唯一的女兒,
但溫折玉絕無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收服人心。除非……

“冀北王府,早就在你的掌控之中了,是嗎?”

“你與他們,
早有勾結?就是想謀奪親王王位?”

“你跟這女人,是何關係?”

一聲蓋過一聲的質問,
暴露了此時冀北王心中連綿不斷的猜忌。她的視線在溫折玉與談神醫之間轉來轉去,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談家夫郎,
也就是肖縉一下子就猜到了她心中在想什麼,
頓時臉頰漲得通紅,
氣憤的瞪著她,胸膛急促的起伏,
身體顫抖。

“想什麼狗屁倒灶的惡心事呢?放心,
閨女是你的,
老孃跟她沒有關係。”談神醫按著她的肩膀啪的將人摔在了地上,
很明顯也是氣得不輕。

溫折玉倒是沒有太大的感覺,隻是擔憂的拍了拍肖縉的肩膀以示安慰。肖縉搖搖頭,眼眶裡的淚水已經是搖搖欲墜。

冀北王踉蹌著站了起來,再一次體會到了眾叛親離的滋味,這種感覺甚至比當初知道江搖的背叛時痛苦尤甚。畢竟這麼多年,午夜夢回想起肖縉,不是沒有愧疚的,她也會想他。

當初肖縉是為了救她才跌落江水裡的。

如今突然知道,他不但沒死,甚至還活得好好的替彆人生女育兒去了,甚至可能比跟她在一起時還要瀟灑自在,她怎能不恨。

還有溫折玉,這麼多年,自己確實是薄待了她,但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她竟然會向著彆人,更是讓冀北王心頭鬱結,難以接受。

尤其在聽到溫折玉接下來的話時,冀北王差點一口老血梗在喉頭,暈眩過去。

“娘親想必是思念父親多度,看錯了。此人乃談神醫夫郎,與王府沒有任何關係。”說完揚聲命令:“將王女扶回去,王女憂思過重,需要好好調養。病好之前,不宜出門。”

最後一句,卻是直視冀北王,眼睛微微眯起,威脅意味十足了。

冀北王火冒三丈,哪裡不知道溫折玉這是要軟禁她的意思,正要怒而開口,忽見剛才還佇立不動的侍衛在溫折玉一聲令下之後,一個個蜂擁而上,將她整個人都困了起來。看似攙扶,實為挾製,拽著她就往外走。

這群侍衛來得快,去的也快,在溫折玉的一個眼色之下,井然有序的退了下去。

庭院裡很快恢複了平靜,肖縉以淚拭麵,調轉頭去。

談嗅嗅年紀小,被這烏泱泱的一群帶刀侍衛們嚇得眼淚汪汪,好不容易等眾人散去之後,打了個哭嗝。看她爹爹正在傷心處,隻愣愣的看著他,不敢哭出聲來。

肖縉心疼的將人摟在了懷裡。

談神醫也急忙向前兩步,安慰起夫女二人。

倒是一旁站著的溫折玉故意退後了兩步,退出了一家人溫馨的圈子。

阿策看了這一場鬨劇,聯係前因後果,自然是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怪不得大婚之時,談家夫郎總是跑前跑後十分在意,看他的目光也是透著不同尋常的慈愛,原來是因為這個。隻是不知為何,看著溫折玉稍顯落寞的身影,心中總有些沒由來的心疼。

突然間,溫折玉往他所在的方位看了兩眼。

阿策腳下一縮,往牆後將身形掩了掩。

那邊談神醫已經抱起談嗅嗅,一邊輕聲哄著一邊拉著夫郎回屋去了,而溫折玉則徑直往阿策的方向走去。

“阿策,出來。”溫折玉的聲音中辨不出喜怒。

阿策下意識的想往後躲,卻發現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小八居然不知何時,悄悄地退走了。他也跟著後退了兩步,止住步伐,咬著嘴唇低著頭走了出來,一副做了錯事的架勢。

“玉姐姐,你還好嗎?”溫折玉麵對冀北王時確實威勢十足,看起來霸道無比。但阿策知道,她心裡定然是難受的。

“你怎麼來了?”溫折玉將鵪鶉似小白蓮摟在了懷裡,舒了一口氣,心頭的燥鬱之氣大減,隱隱有變得平和的趨勢。

“我想你……”

短短三個字,讓溫折玉心裡破了防。一股股酸澀感像是開了閘放出來的水,噴湧著往鼻腔裡拱。沒能湧上去的水流俱化成了心頭一灘灘柔軟的湖水,潺潺的流動著。

溫折玉低頭,將人又抱的緊了些。

“乖,我也想你。”

阿策半點也不敢動,任她抱了好久。春日裡的微風仍舊帶著涼意,但阿策卻覺得身上慢慢的有火光滋生。

麵板燒的又暖,又有點癢。

是溫折玉溫暖的呼吸,打在了他裸露的脖頸上。

阿策定了定神,不自在的扭了扭脖子,溫折玉便順勢放了他一點兒。

鬆開他時還有心情摸他的後頸,看起來應當是心情好了不少。

溫折玉的呼吸也跟著平穩了許多。

阿策察言觀色,知道她這是平複好了心情,從剛才得抑鬱中抽離出來了。

待溫折玉還想再拉人手,想做點彆的的時候,便發現阿策溫順的小臉上慢慢的染上了一層薄慍,指控的看著她:“玉姐姐心情好些了,那我們現在來說說,你這幾日為何避而不見?”

溫折玉一怔,臉色變了有變,頓時一個頭有兩個大。

她其實還沒做好見阿策的準備。

之前談神醫給她的藥方確實有用,她吃了這一段時間後,慢慢的,便將年幼時的事情想起來不少。

首當其衝的,就是阿策小小的一隻,團子似的模樣。

這事若放在彆人身上,溫折玉怎麼著也該誇上兩句。自小相識,這不是青梅竹馬,天作之合是什麼。可是,她隨之想起來的,卻是月扶搖指控她的話。

月扶搖說過,阿策丟失那日,曾有人見她帶人一同走在街上。

她不認為月扶搖會說謊,再加上,她確實想起來,是她帶阿策去糖果。她進了鋪子裡,阿策在外等著,然後,就有人來通知了她爹爹去世了的訊息。

慌亂之下,她讓春水送阿策回府,便隨之通知她的人離開了。

溫折玉乍一想起這事,一時間如墜夢裡。即使看不見往下發生的事,結合幾個人的說法,她也猜的到。

應當是江清寒從春水手裡,將人帶走了。

那麼一個活潑乖巧的小團子,本該在家人的細心嗬護下快快活活的長大,卻因為她的粗心,導致他經受了那麼多非人的折磨。

更何況在清溪縣的時候,因為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差點就讓人死在了那條不知會飄向何處的船上。

溫折玉隻要一想起來,心裡就跟穿了無數根線,一根根讓人揪著玩似的,血淋淋的疼得厲害。

於是,便不敢去見他,這樣一日拖過一日。

可是真的是好幾日不見了,思唸的滋味也不好受。

溫折玉心情複雜的看著他,今日的裝扮較之平日裡要清雅許多。

他其實是小男兒的心性,偏喜些豔麗或者精緻的簪飾跟衣物,隻是又因為是做殺手出來的,灑脫慣了,並不會像京都的公子們似的,恨不得將全部的家底都戴在身上。他不喜繁複,往常都是小挽愛給他頭上多插幾支簪,今日裡卻隻有一隻簡單的梅花。

他這一身極為熟悉,是在清溪縣的時候,他最為喜愛的那套梅花的衣飾。本來被溫折玉發酒瘋燒了,後來又巴巴的給人趕製了一套。

溫折玉目光流轉,思緒恍惚,一時間竟不知是今夕何夕。

阿策不客氣的推了她一把:“說啊,我莫不是得罪了你,倒讓你巴巴的避著我。”

一絲絲微不可察的鼻音溢了出來,可見是真的委屈了。

溫折玉哪裡見的他委屈,頓時心裡一軟:“阿策,我記起以前的事情了。”

阿策一愣,勾人的狐狸眼裡難得的流露出一絲怔然。

“我……”溫折玉嘴唇蠕動著,躊躇著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細小的汗珠從她的額頭兩側冒了出來,她就是像一個在等待著鍘刀落下的死囚,拉長的時間裡連呼吸都不敢。

“怎……麼回事?”阿策的身體也僵住了。

溫折玉已經不敢看他了,手掌握緊了又張開,又握緊,硬著頭皮,結結巴巴的將當初的情景說了個大概。

阿策認真的聽完了,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阿策……”溫折玉伸手伸的晚了一步,錯過了他的指尖,再也沒了說話的勇氣。

她若是不知道阿策這麼多年來,過的有多苦也就罷了。偏偏在這世上,除了阿策自己,她是最清楚的那個人。

知道的越多,便越心疼。

越是心疼,當發現他走的這一道荊棘路跟自己有關的時候,便越是難以接受。

她都接受不了,何況阿策。

說不定當初有多恨江清寒,就有多恨她。

溫折玉心裡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腦海裡亦是天馬行空,想到幸而兩人已是成了婚,若是婚前曉得這事,說不定阿策都不會嫁他。忽而又想到,阿策該不會跟她和離吧?

溫折玉心頭頓時揪的更緊了,正難受著,忽然聽到阿策喚她:“站著做什麼,還不打算回家嗎?”

“啊?!”溫折玉抬眸,見他正一臉不耐煩的等她:“還不快走。”

“來了來了,小祖宗。”溫折玉忙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你累不累,我抱你走。”

“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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