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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文仙 第38章 有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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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所周知,大唐的選官製度,是由州、縣等地方長官,或者聖人世家,直接向朝廷舉薦人才。

這些人隻要能夠通過朝廷的考察,便可以走馬上任。

這種選官製度的缺點很明顯,非常容易滋生徇私舞弊的歪風邪氣。

但朝廷也不是毫無作為,為了對此不良風氣進行打擊和遏製,很早就有一位聖人,提出了“責任共擔”的概念。

意思就是,舉薦人與被舉薦人之間,存在擔責的聯係。

一旦被舉薦人被發現存在貪汙、叛國等重大過錯行為,那麼舉薦人也將受到懲罰。

現如今,李講拿出安知槐二十年前交予朝廷的舉薦書。

上麵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

他是得到了莊嘉平與安家的聯名推薦,才得以擔任昌樂縣的縣尉。

二十年的光陰過去,他從縣尉這個九品芝麻官,一步步升遷,成為今天的四品知府。

這速度,對於一般人而言,自然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一帆風順。

但是,安知槐既然有聖人世家這一層背景在,也不算特彆的離奇。

畢竟光是此刻站在殿內的,就有好幾個年輕人,官職比他還要高。

都不用以李講這個一步登天,平步青雲的人作為例子。

喻星實、李翀……幾乎個個都比他耀眼。

但也正因如此,眾人更加疑惑了。

平心而論,安知槐身上似乎找不到什麼毛病啊?

李講到底為什麼要找他?

隻有極少部分聰明伶俐的人,一下就反應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因為,安知槐都這樣了,李講依然選擇在他的身上做文章。

這說明什麼?

安知槐身上的問題一定很大。

甚至大到足以動搖如今的察舉製,讓李講的科舉製能夠順理成章的抬上桌麵!

尤其是莊嘉平,現場沒有誰的心情比他還糟糕了。

今天,一張來自二十年前的舉薦書都被翻了出來。

如果安知槐真的存在問題,那麼他這個擔保人,必然首當其衝,第一個被問責!

靖王一黨汗如雨下,幾乎所有人的心底,都有一個聲音在重複。

李講成長起來了,李講成長起來了!

他不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如今的他,已經學會了握緊利刃,朝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揮刀!

一個安家,居然還不夠滿足李講的胃口。

他還想要藉此打掉靖王在朝堂上最忠誠的鬣犬!

眾人心底一片發寒。

形勢發展至今,安知槐也明白了,汗如雨下,跪在地上的身體如篩子般顫抖。

李講看了他一眼,取出一封信,拆開的同時,淡淡地說。

“安知府,我手中所拿的,便是關於你的全部指控,現在我將逐條念誦。”

“如果你有什麼不明的,或者不服的,完全可以當著陛下的麵駁斥,爭取你的清白。”

“太師你說。”安知府嚥下一口唾沫,眼神凶狠,強自鎮定道。

“根據你上報朝廷的卷宗顯示,在你所管轄的淮南府,建立了七十二座校園,總共收容了超過五萬名適齡兒童進行義務教育,對也不對?”

安知府遲疑不已,似乎在思考裡麵是不是有什麼陷阱。

過了好半天,他才說道:“我不太清楚具體的數字,但如果這是卷宗上所寫……”

話還沒說完,李講的眼神便陡然銳利,盯著他,冰冷的喝問。

“清楚就是清楚,不清楚就是不清楚。安知槐,本侯可不是在跟你開玩笑,容得你在文武百官麵前模糊其詞!”

“這份卷宗,曆來需要地方知府親自統計,親自署名。”

“前一個月才交到洛陽的卷宗,你這會若是跟我說你不記得了,你不清楚了,休怪本侯懇請陛下,先治你一個失察瀆職之罪!”

李講這一番話,中氣十足,鏗鏘有力。

字字句句,如刀般落在安知槐的心口。

他明顯慌張了,跪在地上左顧右盼,想要得到靖王或者莊嘉平的指示。

然而,誰敢當著陛下的麵給他下指示?那不是找死嗎?

安知槐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於是隻能點頭應下,“對,就是這個數字。”

誰知,李講卻笑了,走到安知槐的麵前,真誠的說。

“那我倒是有一件事,需要請教一下安知府了。”

“但,但說無妨。”

“安知府,我想問一下,您是如何在淮南府適齡兒童,總額隻有不到三萬名的情況下,給我找來超過五萬名學生接受義務教育的?”

寂靜。

前所未有的寂靜。

三皇子的眼神像是在一瞬間清澈了。

靖王閉目養神,嘴角卻控製不住的一個勁的抽搐。

莊嘉平咬牙切齒,腮幫子鼓脹得好像要炸開了一般。

一群人沉默,就連安知槐都啞口無言,像是被巨大的海浪迎麵拍中了一般,頭暈目眩。

文相一黨全在看戲,滿臉的憐憫與諷刺。

在場的沒有人是傻子,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很明朗了。

在適齡兒童總數不到三萬人的情況下,安知槐治下的淮南府,卻憑空多出了兩萬多人接受義務教育。

這擺明瞭就是虛報數目,騙取朝廷的銀兩,從而達到中飽私囊的目的。

類似的事情並不少見,在過往的曆史上甚至可以說是比比皆是。

幾乎每一個貪官都曾這樣做過,因為這是來錢最快的方式。

一般情況下,也很少有人會去查,畢竟安知槐的背後,可是安聖世家。

但是,像安知槐這樣,做的如此肆無忌憚,把人當猴子耍的,還是開天辟地頭一回!

強烈的求生欲,讓安知槐想到了法子。

“陛下,微臣也是被人矇蔽了呀!”

安知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那段時間微臣正值突破關鍵的時刻,這才將一些事情扔給了屬下,不知道他膽子這麼大,居然敢貪墨了這麼多的銀兩……”

一些人滿眼的憤怒。

事到如今安知槐還想要掙紮,推卸責任。

不過不得不說,他這個理由還真是不錯。

如果他一口咬定,自己沒有經手接觸這份卷宗,那麼就算是李講也拿他沒辦法,頂多治他一個玩忽職守,看管不力的罪名。

有安聖世家在,這樣不痛不癢的罪名,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或許等幾年風頭過了,安知槐就又是一個好漢。

“矇蔽?”

李講笑了,突然一個巴掌甩在安知槐的臉上。

所有人都懵了,安知槐更是捂著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李講。

李講盯著他的眼睛,語氣森然。

“貪汙你可以找藉口,那殺人呢?強搶民女呢?搜刮民脂民膏呢?與地方匪寇狼狽為奸,大興印子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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