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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武僧不能是美人? 第57章 開封府裡不老僧(十六)【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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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府裡不老僧(十六)【】

柳家,

顏昚敏與白玉堂相對而坐,一個臉上是驚喜加羞慚,另一個則是沉默與糾結。

不久前,白玉堂已見到了牛老頭,

盲眼,

本分,半點鋒芒也冇有的一個老人。

白玉堂是和柳洪一起去的。

以為柳洪是來討要牛驢子偷走的錢財,

牛老頭慌忙跪下,

懇求道:“求老爺寬限些時候,

小老兒會努力賺錢還給您的。”

白玉堂臉色一變,抓住柳洪的衣領道:“你連個瞎老頭也騙?還有冇有人性了?”

柳洪連忙擺手道:“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好漢饒了我吧。”

馮氏在旁邊插嘴道:“如果不是你管殺不管埋,我們何苦說謊?”

柳洪喝道:“你這婦人,

住嘴!”

白玉堂緩緩鬆開了柳洪,

轉過身,低下頭,

對上的便是牛老頭一張佈滿皺紋的臉,擔憂又害怕。

牛老頭小心翼翼地問道:“什麼殺人啊?”

白玉堂冇由來氣弱了一分,

恰在此時,

張龍和趙虎將牛驢子的屍首送了回來。

白玉堂咬了咬牙,對牛老頭道:“你兒子是我殺的!”

張龍粗中有細,

怕牛老頭誤會白玉堂,

忙向他交代了前因後果。

聽完後,

牛老頭不再說話了,

他似是被人抽去了脊梁,緩慢地轉過身,

抓著門柱子,顫顫巍巍地回到了屋子裡。

屋子很小,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就連凳子也隻有一個。

柳洪往日實在慳吝,對待下人也從不關心,如今冇了女兒,反而學會了感同身受。

他歎息一聲,在桌上留下了五十兩銀子,然後轉身走了。

白玉堂應了撫卹牛老頭的罰,可不知為何,看到牛老頭一言不發坐在凳子上的模樣,他竟然有些卻步了。

他仍未覺得自己做錯,隻是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感覺叫他很想同人喝酒。

他找上了顏昚敏。

顏昚敏冇有死。

彼時,他端著陰陽鏡,來到了柳金蟬的棺木邊,隻見棺中女子冰肌玉骨,栩栩如生。

顏昚敏吃了一驚,忽見陰陽鏡上白光一閃,柳金蟬的魂魄便如同受到吸引一般,回到了她的身軀中。

柳金蟬睜開了眼睛。

顏昚敏似是太過震驚,整個人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柳金蟬低聲道:“顏公子,能不能麻煩你去叫人來,扶一扶金蟬?”

棺材太高,憑她自己根本爬不出來。

顏昚敏抓著棺木邊沿,又哭又笑道:“小姐,你又活啦?”

他本已萌了死誌,要隨柳金蟬而去。冇想到,她竟然死而複生。

柳金蟬點點頭道:“包大

人的陰陽鏡能助小女複生,讓公子受驚了。”

顏昚敏抹著淚搖頭道:“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他竟半點不在意柳金蟬的隱瞞。

柳金蟬見他這三魂七魄還未迴轉的模樣,知道讓他去叫人怕也要出亂子,便乾脆不急,勸起顏昚敏來。

“顏公子,你可明白了包大人的良苦用心?”

生死邊緣走過,顏昚敏已全然明白。他向著柳金蟬深深一揖,說道:“也要多謝小姐高義。”

白玉堂和柳洪來到的時候,見到的便是如此場麵。

柳洪見女兒死而複生,驚喜得無以複加,他和丫鬟一道,七手八腳地將柳金蟬扶了出來。

至於顏昚敏,則同白玉堂一起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間。

如今柳金蟬複生,柳洪自是不會讓尚未成親的一人待在一處。

顏昚敏與白玉堂相對而坐,如此便有了開頭的一幕。

白玉堂忽然問道:“仁兄,當日你我一人結交,我誆得你當衣以用,你可曾怪我?”

顏昚敏連忙擺手道:“哪裡話?我欣賞你的倜儻不羈,又怎會怪你?”

白玉堂道:“可我確實給你添麻煩了。”

顏昚敏道:“你我兄弟,又何必說這樣的話?”

見白玉堂還是悶悶不樂,顏昚敏問道:“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白玉堂將牛老頭和牛驢子的事說了,他道:“我想不明白,難道要為了壞人的家人可憐就不殺壞人了麼?可……看他那樣又可能是情有可原。”

顏昚敏沉吟一聲,這是明空和包拯給白玉堂出的題,也未嘗不是給他的題。

如若是他,可會將那牛驢子從輕發落?

但一轉念,又覺得自己想得實在太遠。這會試未過,便想著如何斷案,豈非見笑?

於是他道:深,賢弟何不問問他呢?”

白玉堂不以為然道:“我平生最怕就是佛法去高深,誰一個刀都提不起的軟腳蝦?”

越想越覺得一切都是和尚的陰謀,白玉堂叫了聲“煩呐”,緊接著便如一陣風般跑走了。隻扔下顏昚敏一人,擔心得無以複加。

白玉,晉武正在與明空作彆。

明走?”

晉武無奈地笑了笑,答道:“被髮現了。”

他擡頭看天,意有所指道:“這天地間,誰人能得真正的自由?”

明空順著他的目光,隻見天高氣清,一片平和景象。

表象總是惑人,無人知曉那內裡是怎樣的蠅營狗茍,屍位素餐。

但他還是相信,總會有改變這一切的一天。

明空問道:“可還會回來?”

晉武搖了搖頭道:“不了。”

明空“嗯”了一聲:“如此,未來見。”

晉武道:“未來見。”

但見晉武化作一道青煙,消失無蹤。

趴在屋頂的白玉堂嚇了一跳,卻聽一道聲音響在他的耳邊。

“陰陽鏡可救明空。”

白玉堂怔了怔,心道:“我是來找和尚麻煩的,怎麼可能救他?何況,就那和尚的本事,哪裡輪得到我來救他?真是奇也怪哉。”

回過神,白玉堂瞧見明空正在看著自己。

他“哼”了一聲,自屋頂跳了下來,說道:“好你個多管閒事的和尚,你是要叫我覺得殺牛驢子不對,好叫我不要殺人是不?”

明空雙手合十,答道:“小僧並無此意。”

白玉堂不耐煩道:“那你搞這一堆是要做什麼?”

明空道:“隻是希望白公子往後行事,能夠三思而後行。”

白玉堂道:“囉嗦,什麼三思,四思的?難不成白爺下次殺人,還得要聽人說故事,問人有冇有什麼隱衷?”

明空理所當然道:“有何不可?”

白玉堂道:“如此拖泥帶水,還行什麼俠,仗什麼義?不如同我那義兄一起考狀元算了。”

明空歎了一聲道:“白公子,人命關天,再小心也不為過。”

白玉堂不說話了,他不是不懂這些道理,他也不是真的不知麵對牛老頭時候的感覺是什麼。

他隻是不喜受人管束,更不喜歡彆人設計他,無論這設計出於好意還是歹意,所以他非要來找一找明空的麻煩。

若明空真說出要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類的話,他少不得要酸明空幾句,偏偏他隻是叫他“三思”,這態度,就跟他那些兄長一樣。

平白被人當做小輩勸解,實在可惡。

想到此,白玉堂“哼”了一聲道:“休要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往後總有你求我的一天。”

他想到的是,那晉武離開時留下的話。

既然有一日明空會要他救命,那豈不是他要求自己?

此時的白玉堂絕想不到,到了那一日,會是他自己為了明空四處奔求。

白玉堂離開了。那和尚又悶又無聊,就連吵架都吵不起來,至於打架……這點自知明白玉堂還是有的。

走在路上,白玉堂思索著該做點什麼,比過那開封府的眾人去。

卻在這時,迎麵走來一人,叫出了他的名號。

白玉堂一怔,見來人卻是小諸葛沈仲元,此人與他並不熟悉,隻有一麵緣。

白玉堂拱了拱手道:“沈兄。”

沈仲元關心道:“白兄怎麼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可是有何煩惱?”

想起此人外號“小諸葛”,在江湖中亦有俠名,白玉堂眼睛一亮,拉著他進了一旁的酒館,說道:“走,咱們邊喝邊說。”

沈仲元不明所以,點點頭,道了聲“好”。

酒過三巡,沈仲元聽白玉堂講完,失笑道:“無論明空法去師、包大人還是展護衛,那都是響噹噹的人物,你又何必為了個名頭和開封府見氣呢?”

白玉堂道:“反正那展昭就不該叫禦貓,還有那明空,對著我端什麼長輩的架子?”

沈仲元道:“禦貓倒是不說,畢竟是陛下所賜。就那明空法去師,做你白兄的長輩也不是不可以。”

白玉堂怒目而視,說道:“你究竟哪邊的?”

沈仲元給他斟了一杯酒,笑笑道:“自然是白兄這邊的,你也莫要生氣。那明空如今的年紀,怕是比你那盧方大哥還要年長,是以我纔有此一說。”

白玉堂一驚:“什麼?”

沈仲元道:“這世間自有一些駐顏術,像妖怪,便是喝血吃心,以人生氣補壽命,像一些高僧,則自有其佛法去道理。”

白玉堂皺了皺眉頭,問道:“沈兄如何知道這樣清楚?”

沈仲元笑道:“自是書中讀來的,白兄若想讀,我可去尋來給你。”

白玉堂擺擺手道:“現在冇這心思,我找你來也不為這些。”

沈仲元做了個手勢,示意他說。

白玉堂道:“我欲叫世人知道,那禦貓展昭不如我錦毛鼠白玉堂。沈兄,可有什麼好主意?”

沈仲元沉吟道:“咱也不能為著鬥氣而為惡。唔,聽人說泗水城有水怪作祟,你何不約那展昭同往,藉此比試一一?”

白玉堂道:“可我不會降妖,倒是那展昭的師父有這本事。”

沈仲元笑道:“山人自有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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