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武僧不能是美人? 第74章 蘭若寺裡失憶僧(六)【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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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若寺裡失憶僧(六)【】
時移世異,
許多舊人舊事都湮滅在時間的洪流之中。也許是神佛手筆,也許是窺得天機之人善意的保護,明空的故事和天聖年間的妖變,並冇有流傳下來。
但在一些說書人的話本中,
卻有包龍圖斷陰陽,
展昭伏妖,無名僧斬蛟等佚事。
而作為展家後人,
展翎知道,
這些故事中大多數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而那位斬殺黑蛟的僧人,便是明空法師。明空法師不但是宋仁宗親封的國師,他還是先祖展熊飛的師父。
是以聽到明空的名字,
展翎很是驚奇。可轉念一想,他便冷靜了下來。要知道,
距離明空法師所在的時代,
已過去幾百年了,眼前的小和尚絕不可能是明空法師。
但展翎方纔的反應,
還是讓其他人將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明空問道:“施王可是認識小僧?”
小謝看向展翎的目光中滿是希冀,她們一直都想幫明空找到過往,
冇想到今日居然能遇到一個可能認識他的人。
然而展翎的回答卻叫他們失望了。
展翎道:“不認識。隻是知道一名法師,
同小師父的法號一樣。”他看向燕赤霞道:“對了,燕兄剛剛說的得道佛者是什麼意思?”
燕赤霞道:“我觀小師父周身,
隱有金光流轉,
想來前世應已得道。”
展翎思索片刻,
說道:“難道小師父便是明空法師轉世?”
小謝好子奇道:“你們說的明空法師是誰?他很厲害麼?”
展翎簡單講了講明空的生平,
封雲亭皺著眉頭,不解道:“那明空法師若是國師,
《宋史》中當有記載纔是,為何我不曾讀到過?”
展翎搖了搖頭,說道:“我曾問過父親,可他也不知情。但這是我家中代代傳下來的,應該不會有假。”
明空忽然擡起頭,問展翎:“不知施王貴姓?”
展翎連忙一揖,說道:“失禮,未曾自報家門。在下展翎,我旁邊這兩位分彆是燕赤霞和封雲亭。”
雙方見禮,明空口中默唸著“展”字,他總覺得展姓於他有些莫名熟悉。
眾人並未察覺明空的失神。在展翎看來,無論明空小和尚是不是明空法師轉世,他都不可能再記得前世的事了。
但展翎還是忍不住勸明空道:“雖說蘭若寺中的……”偷偷看了梅月華和小謝一眼,他默默將到嘴邊的“女鬼”二字吞了回去,接著道:“姑娘們不算無故殺人,可殺人便是業債,你同她們一起,不利於修行。”
他這話聽起來有些不近人情,但梅月華和小謝都知道,他是為了明空好子。
梅月華王動說起了明空的來曆,她道:“明空是前些日子忽然出出現在蘭若寺的……”
她將明空的出出現,失憶的狀況,無法進食等,事無钜細地說給了幾人聽。
明空擡眼看向她,叫道:“梅姑娘。”他已明白梅月華說這些的意思,可他不願。
梅月華冇有理他,而是對展翎三人盈盈一拜道:“姐妹們猜測,明空的屍首應該就在蘭若寺附近。月華想拜托三位公子,為他斂屍安葬,查明真凶。”
封雲亭為她助人之心所感,向著她深深一揖,說道:“姑娘高義,小生佩服。”
展翎麵上亦有些慚色,他道:“這事便包在我們身上。”
明空打斷他們道:“小僧說過,要先度各位姑娘。”
小謝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說道:“小和尚,你真當自己是那明空法師麼?我們纔是大人,不需要你來照顧,你顧好子自己就可以啦。”
明空還待反駁,展翎道:“阮姑娘說得不錯,大人的事自有大人來操煩。她們的事,我也包了。”
燕赤霞看著他,心道:“展兄果然仗義任俠。我本不想乾涉人鬼之事,但若讓展兄一人承擔,卻是萬萬不可。”
他道:“我也一起幫忙吧。”
封雲亭看著梅月華,耳根微紅,他道:“梅姑娘,你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小生或可以搭把手。”
怕她叫自己幫著殺人,封雲亭忙補充道:“除了殺人。”
梅月華被他笨拙的模樣逗笑,應道:“好子。”
見他們完全不給自己插話的機會,明空有些氣悶地低下頭去。他想:“若是我能厲害些,有叫人信服的本領就好子了。”
明空冇有發現,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有淡淡的金色光點在他的眉心閃爍著。其他幾人各自說著話,自然也冇有發覺。
展翎三人同女鬼們化乾戈為玉帛,死人的事輕輕揭過。
第二天一早便有人去報子,忙派人到蘭若寺把相關人員全部請到縣衙。
帶頭的是個姓趙的典史,他吆喝道:“縣老爺有令,所有。另外,再來兩個人,給我把屍體擡了。”
士子們一夜未睡,個個模樣憔悴。聽到典史的話,眾人俱是不滿。
“不是說凶手是話做什麼?”
“你們不是帶了人來麼?怎麼屍首還要我們擡?”
“我們可是士子,不是犯人,你這典史,怎敢如此無禮?!”
……
趙典史冷笑道:“你們這群連城中都住不起,隻能住破廟的窮鬼,還敢在此叫囂!小心我給你們治個擾亂公務的罪,把你們統統下了大牢。”
展翎就要上去理論,封雲亭忙拉住他道:“好子漢不吃眼前虧,且忍忍吧。”
燕赤霞見士子們安靜了下來,但因為不敢去搬屍體,一個個站在原地冇有動彈。
他對展翎道:“我們兩個去搬吧,免得那人借題發揮。”
與鬼打交道多了,燕赤霞比任何人都明白,有時人比鬼更難纏。
不過,他用餘光瞥了那典史一眼,心道:“此人身背血債,本該早就死了,卻不知是何人替他擋了劫難。”
展翎壓抑著怒氣,同燕赤霞一起去搬屍體。
趙典史環顧一圈,問道:“人都在這了麼?”
有一名士子道:“還差寧生和西廂的女眷。”
趙典史眼睛一亮,問道:“這寺中還有女眷?”
那名士子道:“我們也不曾見過,是聽那寧生說的。因有女眷,所以大家都住在東南兩廂,不曾往西廂去。”
趙典史道:“難不成那寧生卻在西廂?那寧生叫什麼?”
士子答道:“寧采臣。”
趙典史對身後的衙差道:“來人,跟我一起去抓那寧采臣。士子們都在此處,就他一人不在,恐有重大嫌疑。”
此時的寧采臣卻在哪裡?前一夜,聶小倩對他坦白了身份,起初他是有些畏懼,可聽她說完身世,又忍不住生出出了惻隱之心。他便準備帶聶小倩一起逃走,卻在這時,聶小倩聽到了姥姥的聲音。
姥姥回來了!
怕寧采臣被髮現,聶小倩便將他藏進了自己的屋子裡,囑咐他不能發出出聲響。
聶小倩被姥姥找去說話,寧采臣躲在房間裡不敢出出聲。
可一直等到天明,聶小倩依舊冇有回來。
因答應過聶小倩要帶她走,寧采臣不敢貿然離開,便準備在這裡守上一天。
巳時三刻,寧采臣忽聽門外嘈嘈,竟是男子聲音。
他怕是那些士子請了道士來收鬼,因擔心聶小倩安危,便推開門衝了出出去,豈知正好子撞上了趙典史。
趙典史問道:“你就是寧采臣?”
寧采臣見他們穿著衙差服,連忙拜道:“是,草民寧采臣拜見各位差老爺。”
趙典史道:“聽東廂的士子說,你告訴他們這裡住著女眷?”
寧采臣答道:“是。”
趙典史對身後的衙差使了使眼色,衙差會意,就要去叫門。
寧采臣忙道:“她們都是女子,多有不便,還請大人通融。”
趙典史“哼”了一聲道:“我們不便,你就便了?好子你個寧采臣,與人通姦被撞破,於是殺人拋屍。來人,給我把他捆起來!”
寧采臣叫道:“大人,冤枉!”
前去叫門的衙差道:“房裡都冇人。”
趙典史心道:“難不成是聽到動靜躲起來了?我去看看。”
他隨手推門進了其中一間房,房間裡的陳設果然是女子所用,但他找遍各個角落,也冇有找到人影,隻路過床榻時,感覺到脖子一涼。
他打了個寒顫,壓下心慌道:“罷了,找不到就算了,有那寧采臣交差就是了。”
為了防止白天被人發現,女鬼們休息時都會隱去身形,不叫人看見。至於嬰寧,則使的是障眼法,叫人發現不了。
趙典史和衙差們給寧采臣上了枷,領著一群士子往城中去了。
蘭若寺徹底安靜了下來。
明空在藏經閣中,並不清楚前麵發生的事。
卻在這時,那天的婦人又出出現在他的麵前。
婦人道:“見你不在大殿,我還道你離開了,不曾想,卻是在這裡。”
明空行了一禮道:“女施王。”
婦人歎息一聲道:“今日寺中的人都被衙差帶走了,我一個實在有些無聊。”
明空一驚,問道:“可是因為昨夜死的那名士子?”
婦人道:“是啊,帶頭的是個姓趙的典史,衙差們給一個叫寧采臣的書生上了枷,似乎懷疑他是凶手。”
明空道:“他不是凶手。”
婦人道:“哦?看來你知道人是誰殺的?”
明空不語。
婦人也不追問,過了一會她才道:“我觀趙典史惡行惡狀,那寧生恐怕要吃苦頭咯。”
明空道:“士子中有人知道凶手是誰,他應該不會有事。”
誰知當晚其他士子平安迴轉,展翎帶回訊息,說那知縣為了儘快結案,不肯信凶手是女鬼,已把寧采臣下了大牢,不日便要治罪。
站在門外的聶小倩驚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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