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鏡中 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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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賜
“拚拚湊湊大概就這些故事。”
董瑾瑜邊吸溜泡麪邊講出了蘇瑾和顧言年少的舊事。
此時已至深夜,市局仍燈火通明,幾乎所有人都堅守在崗位上,為這樁受害人越來越多的案子努力著。
程析揉了揉緊皺的眉頭:“看不出來你還有寫小說的天賦。”
董瑾瑜在百忙之中擡起頭用目光無聲的譴責了他一眼,迅速的把剩的泡麪解決了。
“程家父母那怎麼樣,又是肇事逃逸?”
“不。”程析拿手機調出幾張現場畫麵:“肇事者報警自首,是個貨車司機。”
董瑾瑜聞言一愣:“人呢,怎麼冇見有人審啊。”
“醫院。”程析歎口氣:“還在搶救室,聽醫院那邊的意思,可能救不回來了。”
“但是。”程析給她翻出來一張職工圖:“他是大象公司的人。”
“趙文,男,四十三歲,離異,冇有孩子,父親三年前胃癌去世,母親獨自呆在北城郊區。其就職於大象公司,隸屬貨物運輸部門,已有十七年駕齡。經過調查他於兩個月前查出胃癌,但未告知母親或者同事。”
東方還未破曉,程隊趁著大家還冇困的東倒西歪,抓緊開了一個案情會。
“這不明顯的買凶殺人嗎?”一個心直口快的刑警邊喝咖啡邊說。
“證據呢?”程析敲了敲桌子問到:“我們冇有證據,僅憑陳智銘和趙文都就職於大象公司可抓不了人。而且,我看他們公司那個新上任的二世祖不一定知道公司的內部事。”
程析皺眉看了滿屋喝咖啡的警察們,二十多個小時高強度的腦力和體力工作把大家都折騰的筋疲力儘,但越來越多的受害者讓這個案子變得愈發刻不容緩起來。
“要不。”陸繹敏銳的捕捉到了程析那一點煩躁,適時的接到:“先把劉智鑫和他們公司那個什麼羅總叫過來問問?反正對方已經把趙文送到眼前了,我們也不怕打草驚蛇,不叫他們過來問問反而顯得不正常。”
“行。”程析吸了一口氣:“那這樣,大家先休息一下。一會我和陸繹再去大象公司和那倆人接觸一下。小肖你帶人去和交警隊那邊對接一下,再分析一下顧家父母這場交通事故。小白,你派人去醫院裡看著趙文,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即通知我。瑾瑜,你去聯絡h省的人,那麼大一個孩子突然被收養了,不可能無聲無息的。”
“各位,再努力吧,短短兩天,已經死了四個人了,這件事的影響不能再擴大了。”
由於現在還未到上班時間,董瑾瑜和程析他們的工作不好開展,倆人就擠在辦公室邊指揮陸繹去買早餐邊嘀嘀咕咕的討論案情。
董瑾瑜順手拿走程析辦公桌的一瓶咖啡:“喲,還是高階貨呀。”
她頂著程析鄙夷的目光拉開了咖啡說:“我覺得我們現在的辦案方式有點問題。墜樓案,蘇瑾案,販毒案,貨車案應接不暇的出現,讓我們有點手忙腳亂。”
這點程析是讚同的,在世道日益太平的北城,突然出現這麼多案子,是讓市局有些消化不良了。
“但是人命關天,我們已經按照最有效率的辦案方式進行了。”
董瑾瑜點點頭:“各種案子和線索糾纏到一起,就容易使整個局麵變得撲朔迷離,不妨我們抽離出來,把目光放在最開始的蘇瑾案和顧言案。”
董瑾瑜左手拿著咖啡,右手從程析桌子上扒拉出一張紙和一張筆,邊比劃邊說:“你看,短短15分鐘內在a樓死了兩個人,兩個人還是彼此初戀,並且有可能現在還是情侶關係。你覺得殺害他們兩個人的凶手是同一個嗎?”
還未等程析回答,董瑾瑜就接著說:“我傾向於是。畢竟經過我們的調查,顧言和蘇靜並冇有什麼特殊的背景。那我能想到的就是他們兩個捲入了同一樁事件,被人記恨才被滅口。”
程析很是讚同:“對,我也是這麼想的。兩箇舊情人就職於同一家公司,倆人的感情很難說冇有死灰複燃。那他們兩個在過去這段時間一起做了什麼?碰見了什麼人,看見了什麼東西纔會被人滅口?”
董瑾瑜對程析“死灰複燃”的形容震驚到了,這詞原來還能這麼用,真的合適嗎?
她一擡頭就發覺程析的目光微微向視窗飄去,好奇心旺盛的董瑾瑜立刻站起身順著他的目光一望,就看見樓下陸繹正小跑著向市局門口的早餐店進軍。
“咳。”見程析已經回過神來,她才賤兮兮的一笑:“老大,說起來,你和陸繹也算是老情人吧,現在天天這麼朝夕相處的,感情有冇有死灰複燃啊?”
程析頓時想起來昨天那個放肆的吻,一時有點彆扭。
董瑾瑜接著問:“說起來陸繹父母不就是死於滅口嗎?他也挺可憐的,那麼小一點就親眼看見自己父母被殺。”
程析這才見她主動翻過“舊情複燃”這章,暗喜的接到:“倒也不至於,要是他真親眼看見,十幾歲的小孩不當場叫出來被歹徒發現?”
“冇看見?”董瑾瑜看過陸繹父母的檔案:“那你的筆錄上為什麼寫他在櫃子隔層看著。”
“當時陸繹嚇壞了,口齒不清的。這些事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當時他和他父母吵架,自己躲在櫃子裡麵睡著了。等他醒來的時候就看見殺手衝向我那一幕,情急之下跳下來恰好救了我一命。”
董瑾瑜把空咖啡瓶擲進垃圾桶:“那還好,心理陰影應該不至於那種重,你以後哄起來應該也冇那麼費勁了。”
“還是挺可憐的,那麼小一個孩子突然間變成孤兒還被迫和我浪跡大山。”程析突然反應過來:“等等,什麼叫以後我比較好哄?”
董瑾瑜笑著說:“什麼叫你比較好哄?我說的明明是他比較好哄。畢竟研究表明,有心理疾病的人更加敏感,與愛人的關係更容易破裂。”
程析看見陸繹的身影已經再一次進了市局大門,虛虛的指了一下董瑾瑜:“你嘴上有點把門啊,市局裡除了老喬,就你知道我們兩個的事。”
董瑾瑜做了一個拿手拉住嘴的動作,表明自己絕對不會說出去。
同時,她抓耳撓腮的舉手說:“老大,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會喜歡陸繹?”
程析緊瞅著陸繹越來越靠近他們市局辦公樓的腳步,有點不解的問:“你從哪裡看出來我喜歡他的?”
董瑾瑜在心裡暗暗說,你看他那眼神寵愛都快溢位來了。平時有事冇事就看看陸繹在汝南縣的工作內容,牽腸掛肚的,好像一個等丈夫凱旋歸來的小娘子。
還冇等她在心裡唸叨完,程析就微微一笑,說:“好吧,我是挺喜歡他的,不過準確來說我們是兩情相悅。”
死基佬!陸繹這才調來這纔多長時間,竟然就在市局搞起了辦公室戀情
但她嘴上還是說:“祝福你們。那你為什麼最終會選擇和他在一起”
程析沉默了一會,他也想不明白自己一個奔三的人怎麼就突然做出了這麼瘋狂的舉動。
“可能是天賜良緣吧。”
他腦子裡不合時宜的想起來陸繹那驚天動地的一屁股,他們倆個還真是哪種意義上都符合的“天賜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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