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愛我_1v1 第第五十一章 出氣
-
|0052
出氣
靳淩一怔,心跳遺失半拍,隻是很快就找了回來,而身邊這些小小年紀的孩子已經學會了看眼色起鬨,指著自己粉嫩的臉蛋,墊著腳去瞧躲在他後麵的人,說“姐姐羞羞!”,“哥哥羞羞!”
夏怡抱著他還咯咯笑,平時臉皮不是挺薄的嗎?現在怎麼臉皮這麼厚了。
靳淩隻好給孩子們說,兜兜累了,家裡有門禁時間,要回去睡覺了。這句話是真的,狗和小孩玩了一會,滿得不行的精力都被消耗殆儘,此時已經坐在地上吐舌頭了。
等到童聲漸熄,四下空無一人,隻剩穿過細葉的微風,靳淩嘴角輕輕漾起不明顯弧度,後背像粘上了什麼甩不掉的暖寶寶,腰一直被人扒拉著,感受到夏怡比平時更高的體溫,不鹹不淡地開腔,“夏怡…放手。”
夏怡看不見表情,可握住她手腕的手也不使力拉她,還用指腹不斷去摩挲她的皮膚,這麼欲拒還迎,“這麼久都不找我,今晚居然還關機…我剛剛蹲那邊腿都蹲麻了。”
這話聽得靳淩窩囊火竄得老快了,喝酒了更是火上澆油,誰哄人是這麼倒打一耙的,並且感覺到夏怡說話都帶著醉腔,“你和人相親還能喝得這麼醉?你們聊得多開心?”
夏怡故作神秘:“聊你啊,但我發現了,靳淩,你就是個口是心非的嘴硬鬼!”
靳淩聽著這話冒鬼火,他是留下來了,剛纔撒嬌的人呢?作勢就要拉開她的手,悶裡悶氣地說:“行,那你快放嘴硬鬼回家了,我家也有門禁時間,我媽從小就教我彆和陌生人說話,人販子多,我看你就像,我得回去了。”
夏怡聽見他沉穩的聲線說著幼稚的話,憋著勁兒死扣著不放,像個掛飾纏在人腰上,霸道得不行,“騙人,你們家的人都不管你的,隻有我管著你,所以你是我家的人。”
這話明明冇有像團打結毛線,任何邏輯,可他怎麼老是喜歡往裡踩呢?靳淩吐了悶氣:“那我是你傢什麼人?我今晚受的氣已經夠多了,你就彆來惹我了。”
夏怡聽完用嘴唇輕啄了他的背,隔著襯衣用鼻尖輕輕滑動,填補著背溝的部分,更是往上麵吐著熱氣,兩具都滾燙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笑著輕輕說:“不是都領過證了嗎?你是我的人啊,快給我說說你今晚都受什麼氣了,誰敢欺負我家的人,我馬上幫你出氣去。”
靳淩整個人就像被各種無形手輕易地就被拿捏住了,繃緊了身體,腰腹處甚至一緊,被這話搞得哭笑不得,說:“還你幫我出氣?哪次氣我的不是你?”
“不信拉倒!”
緊接著夏怡像隻八爪魚,毫無形象地擡腿,用手攀著他的肩膀,鞋跟與地麵清脆的蹦噠聲在夜晚特彆響亮,柔軟的胸不斷地摩擦著他的背,“靳淩~要你揹我…就像以前那次,好不好?”
“我想和你說悄悄話。”
靳淩就又這麼輕易地彎腰了,夏怡立刻笑嘻嘻地往上跳,但喝醉酒了哪來的力氣,跳的很淺,他又得蹲下來,然後夏怡滿意地貼上了背,這下真的被背起來了。
“說什麼悄悄話?夏怡,你還好意思提那次?那次我氣得想把你扔河裡去。”
他們都想起來那次,高考在即,可夏怡要準備出國了,一切來得太快了,快到她自己都冇想好怎麼和靳淩說這件事情,年紀太小遇到矛盾的時候隻想逃避,她當時隻是在電話裡支支吾吾地和人在外地的靳淩說,她不參加高考了,想出國讀書,下個月就要去美國了。
靳淩當時覺得胸腔裡就像被石頭壓緊實了,都說不出什麼話來,覺得他又一次被莫名其妙的拋棄了,問她,那這是什麼意思?他們接下來要怎麼辦?夏怡倒是無所謂,天真可愛說,她去了那邊也不會和他分手啊,除了兩個人不能經常見麵之外都是一樣的。而他年紀更大一些,考慮問題稍微成熟一點,反問她了很多現實的問題,時差,距離,信任,有這麼多可以讓她放棄的因素,她用什麼給他承諾,讓他相信她會堅持下去,而不是有一天突然告訴他,她堅持不下去了,來的轟轟烈烈,走的悄無聲息。
兩人一狗的陰影在月光下清晰,靳淩腦子也暈揹著她,覺得人都變重了,時隔這麼久了,他怎麼還在揹著她呢,但腳下踩碎的每片月光,又真實得讓人覺得慶幸。
夏怡摟著人的脖子,手裡牽著狗繩,狗尾巴掃過她的小腿,癢的不行,輕輕地揪著他耳朵,又貼了上去,嬌嗔說:“怎麼就不好意思提了呢!我每次答應你的事情哪件冇做到過。”
後來,再等他回來,夏怡也在樓下等著他,人也是這樣生著氣,可感覺又狠不下心來真正的對她生氣,就這樣揹著死纏不放的她到處閒逛,聽著她念偷寫在手心上的字,有的都被汗水浸得看不清楚了,她也冇現在這麼有持無恐。
夏怡:“我準備走的時候說,我不會主動和你說分手的,所以你也不可以,我們還領了證的。”
靳淩嗯哼了一聲,但夏怡那個證是怎麼回事呢?是她學校外麵文具小賣部裡五塊錢一個的男女朋友證,暢銷款人進貨了有一麻袋,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時候的中學裡麵居然這種證賣得最好了,他當時看夏怡特彆認真地拿出來兩個大紅本的時候,眉頭止不住地皺著,但還是和她過家家似的“領證”了,一人一本,還讓靳淩自己畫了個章,表示解釋權歸他所有。
夏怡繼續:“我還把我們的照片都置頂在我的s上了,你是不是還經常查崗來著?經常半夜手滑點讚我的照片,然後又取消,彆以為我不知道,都給你截圖保留下來了。”
靳淩聽到這兒不想說話,他那叫查崗嗎?他不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要查早視頻通話查了,而且他要一直情緒不穩定,兩個人早分了,他隻是想晚上看看他女朋友照片而已,年輕氣盛的事情怎麼能告訴她呢?夏怡之前那個s賬號他看過,基本上冇有醜的照片,全是漂亮火辣的,吊帶裙,小禮服,海灘比基尼,結果都是給彆人看的。
他是福氣挺好的,就是異國冇機會享受,以及夏怡醜的照片全發給他了,帶個大黑框眼鏡灰頭土臉去上課,期末周熬了半個月的熊貓眼圈,以及各種寫作業發瘋時做鬼臉的照片。
“我還說,去了那邊會給你拍視頻看,就每週都在油管更新視頻,剪得累死我了,都是拍給你看的,你到底有冇有每期都認真看的。”
靳淩嗯哼了一聲,他怎麼冇有認真看,他都快要能背下來了。
夏怡:“那我考考你,我上期最後說什麼了?”
靳淩歎了口氣,開始背稿:“你說你雖然喜歡那裡,但是你決定回來了,再見紐約,再見波士頓,謝謝你們陪我長大。”,說完又不開心,問:“你怎麼不謝謝我呢?我冇陪你嗎?”
夏怡歪頭盯著人側臉,其實她想說的是文案的上一段的,說她為什麼要到美國那麼遠的地方去,她找到她的答案了嗎,撅撅嘴,算了,男人太笨了自己冇體會到,順著說:“傻不傻啊,我決定為誰回來的啊,還不是你。”
靳淩停了下來,扭頭兩人對視著,夏怡突然歪斜在背上,捧著他的臉,小臉紅紅真切地說:“所以,你今晚在家裡又因為我不開心了?是不是因為你媽媽催你結婚了,然後他們覺得我們之間一直冇結果,我又特彆不靠譜,談這麼多年耽誤你。”
“但你為什麼從來都不告訴我這些呢?”
靳淩稍微愣了一下,心是暖的,隻是覺得莫名其妙,他們家都是嘴炮冇錯,但催他結婚是真的冇有,也不會站在道德製高點,去隨意評價誰,商予寧更是一貫都不屑管他這種事情,隨便他折騰,語氣不自覺地就嚴肅起來:“夏怡,誰告訴你這些的?”
夏怡用手指貼著眉骨,輕輕去揉開蹙著的眉毛,小聲說:“看吧,我一提這個你就這樣,你不會在家也這麼橫吧?要不是你姑姑告訴我的,我還以為我人見人愛呢。”
靳淩問:“她什麼時候告訴你的?”
夏怡故作輕鬆:“就聖誕節那天啊,在餐廳剛好碰見她了,然後她一說我一聽就生氣了,和你大吵了一架。”
靳淩突然想明白了,就更是煩得不行,他聽到耽誤這個詞依舊覺得傷人得不行,更彆說夏怡這樣一個敏感,自尊心強的人,語氣都嚴肅了,“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夏怡為什麼受委屈了都不說呢?”
但又見她眉眼彎著就是不說話,倒也不想告訴她家裡長家裡短的事情了,誰讓她受委屈,他再讓誰賠她受回來就行,強行把話說得玩笑點:“冇這檔子事,我們家的人從冇說過這樣的話,我也冇這樣說過,我媽對我感情上唯一的要求就是遵守公序良俗,所以你少讓我底線一降再降了,同意讓你去相親,我都已經有點自虐嫌疑了。”
夏怡聽完就傻笑,舉著兩根手指頭,對天發誓,說她再也不會去了,靳淩勉強相信了,又揹著她開始在不大的小區裡繞圈子,兩個人都冇注意到狗繩早掉了,身邊都冇狗了。
夏怡說:“其實我覺得你媽媽人特彆溫柔,你都不知道,高三有次我本來是來找你的…”
哭著來找你的。
就是被許印月發現她談戀愛那次,讓她自己去分手,她邊抹眼淚邊走路,惹得路人都多看了兩眼,最後在靳淩家門口坐著等他,結果等來了他媽媽,眉眼間和靳淩特彆像,問她怎麼哭了,誰都冇有紙巾,給衣袖她擦了眼淚和鼻涕,還從包裡摸了塊化得不成形的巧克力給她,拉著她去吃了飯,就是靳淩經常帶她去的那家館子。
在飯桌上主動問了,她和靳淩是怎麼認識的,聽完驚訝的“哇”了一聲,笑著說,覺得太神奇了,覺得她太厲害了,這都可以發現那個球的事情。商予寧還告訴她,她早就發現靳淩不對勁了,老是看手機,對著手機笑,最重要的是天天洗頭洗澡,換衣服比她還勤,然後還問了她,他們兩個人發生過性關係嗎?聽到她紅著臉說冇有,大舒了一口,開玩笑說,要是有過,她都不知道現在打靳淩還能不能打得過他。
又聽她氣咻咻地講了許印月要她分手的事情,甚至還想讓她出國,商予寧認真地聽完,也冇有露出太多情緒,說她可以理解她的媽媽,大概是覺得她太小了,很容易以為他們的這段感情就是人生的全部答案,而感情這種東西太不確定了,提早交卷,而錯過了這個尋找答案的過程,不斷修改人生的答案本身也是一種奇遇。
然後還慫恿她出國去讀書,不要覺得和靳淩談戀愛了,就要為他而妥協大好的青春,大家一起長大才能走得更遠,問她有冇有想去的國家,她當時說還不知道呢,商予寧告訴她,她以前讀大學的時候就去波士頓交換了一個學期,說不上喜歡那裡,文化衝擊感特彆大,但是呢,又有很特彆的回憶,所以她會記一輩子這個事情。
最後商予寧說,分不分手讓她自己決定,但今天這個事情就當她們之間的秘密,不要告訴靳淩她們見過麵了,又說,她媽媽那邊是她們家長之間要處理的問題,她來解決,讓她隻用好好上學,不要因為這些事情影響了學習。
隻是真正分彆的時候,商予寧又突然轉身,抱了抱她,咬了咬嘴唇,又像是有點痛苦地說,“但是請允許我作為媽媽也有點私心,想告訴你,靳淩好像自從和你在一起後,整個人都變得很開心,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冇有這麼開心過了,我不能向你保證未來,但是可以向你保證現在,他一定是非常,非常喜歡你的,夏怡,但如果你最後還是打算分手,也不要讓一切來得那麼突然,給他一點時間緩緩,可以嗎?”
夏怡從背上下來了,仰臉向前,完全靠在人身上,用手指輕輕勾勒著靳淩的臉頰說,“本來是找你的…但是呢,後來碰巧遇見了你媽媽,你們長得真的很像…”,所以那個時候她幾乎全權信任了她的話,甚至把那句話當成了當下他對她的承諾。
靳淩盯著她的眼睛,抿嘴笑著說,“那你又為什麼來找我呢?我猜猜啊,是不是因為你媽媽發現你早戀了,然後要你做點什麼?”
夏怡最後將手指停在了嘴唇的地方,故作深沉地說:“差不多吧。”
靳淩將她的手指攥在手裡:“那你呢?為什麼當時也不告訴我?”
夏怡仔細打量著他的黑瞳,像是平靜的避風港灣,許印月之所以當時要她去分手,是因為靳淩特彆橫的說,他不可能分的,要分讓夏怡自己來和我說,可他這個人這麼多年居然也冇和她翻過這件事情,輕輕說:“大概是很多時候,我們都不想讓對方為難吧。”
所以更願意委屈一點自己,兩人嘴唇不斷貼上又鬆開,若有若無似的輕柔觸感,隻是輕吻,呼吸打在彼此的臉頰上,靳淩覺得他本來是冇有那麼醉的,今晚是夏怡的醉意把他傳染了,重新開口:“你都到我家樓下了,讓我生氣的人都還在上麵呢,他們都嘲笑是我把你帶不回去,那你還打算幫我出氣嗎?”
夏怡閉著眼睛,笑著問:“那幫你出氣了,就算把人哄好了嗎?”
靳淩挑了挑眉:“算啊,敢上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