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高冷執政官,怎麼變寵妻狂魔了? 第86章 第 86 章 不止擁有過一個愛人?…
不止擁有過一個愛人?……
神魂俱碎,
超度不得。
聽見這八個字時,玄黎的精神好像被抽離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掌門殿的,
渾渾噩噩,下意識擡頭一望,
被頭頂的太陽刺得晃了眼。
玄黎用手背擋了一下,
眯起眼睛,
隻覺得眼前光影虛幻,越是努力想要看清,
就越是模糊。
腳下剛探出一步,
她突然失去意識,整個人直接栽了下去。
耳邊傳來驚呼:“阿黎!”
-
玄黎久違地夢到了雲墨。
那女人依舊是一身白衣不染纖塵,
站在遠處,溫和地看著她笑。
“雲墨!”
玄黎大喊一聲,紅著眼睛追上去,顫聲質問:“……你,為什麼要騙我?”
“為什麼跟人勾結,
給我設下圈套?”
“你到底是怎麼死的,
你說話!”
雲墨仍舊隻是笑,
不作言語,身影漸漸模糊了,玄黎快步跑過去,
卻撲入一場大霧中,四下茫然。
……
睡夢中的玄黎不安穩,
林溪輕手輕腳關上門,擔憂的眼神不時望向屋內,問胡頤:“胡處長,
阿黎怎麼樣了?”
胡頤:“沒什麼大事,短時間內情緒起伏太大,精神承受不了所以暈過去了,休息休息就好。”
“情緒起伏太大?”林溪蹙眉,想起玄黎走出掌門殿時的失魂模樣,心頭往下一壓。
胡頤似乎還想說什麼,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林溪:“胡處長有話直說。”
胡頤歎了口氣,壓低聲音:“殿下悲傷過度,這幾天估計都有點精神恍惚,林小姐多注意一點。”
林溪一愣,眸光微黯:“好,我會注意的。”
……
“雲墨!”
眼看人影越走越遠,玄黎氣急大喊,猛地睜開眼睛,大汗淋漓地從床上坐起來,一時頭暈目眩。
隻是個夢。
看見周圍熟悉的環境,玄黎撥出一口氣,疲累地捏捏眉心,胸口的悶意卻沒有半點減輕。
雲墨……
宣禾音的話猶在耳畔,玄黎眉眼沉鬱,輕微的頭疼發作起來。
時間回到半天前,掌門殿內。
宣禾音:“閣下,這其中或許有隱情。”
宣禾音:“立場不同,褒貶不同。要是真像閣下說的那樣,是素玄真人引誘你進入煉妖法陣,史典大可據實揮墨讚揚,沒必要用儘春秋筆法,蹩腳地去粉飾真相。”
“何況,素玄真人大半年時間都和閣下日夜相處,她哪來的時間去佈置煉妖陣法?閣下是依據什麼,認定的一定是素玄真人設計誘騙你?”
玄黎當時反駁了回去:“雲墨是你們玉華門的弟子,陣法的事不用她親力親為,門人布陣配合,她隻需要把我騙過去就可以完成。”
宣禾音:“閣下親眼所見素玄真人與門人相互配合了?”
玄黎一噎,這倒是沒有,事實上那個時候身處深山老林,人跡罕至,加上她自己和雲墨,總共隻有三個人。
玄黎突然想起來了:“那個女人和雲墨是一夥兒的,正是你們玉華門的人,一見到我落入陣法當中,便得意大笑,說什麼大業籌謀多時,今日終要實現。”
“我親耳聽見,她稱雲墨為師侄,語氣十分熟稔。”
“師侄?”宣禾音眉頭皺了皺,愈發覺得不對。
既然出現了第三個人,史典當中為什麼一個字都沒有提及?
宣禾音又問:“見到這位稱自己為‘師侄’的人,素玄真人作何表現?”
玄黎苦苦思索半天,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當時她發現自己落入圈套,整個人被憤怒和恐懼包圍,隻想著殊死一搏,哪會關注雲墨有什麼表現。
何況就算她關注了,過去了三百多年,也早就淡忘了。
宣禾音:“所以,閣下並沒有親眼看見素玄真人和那神秘女人勾結?”
玄黎被她追問得不耐:“你問來問去,到底想說什麼?”
宣禾音心平氣和道:“我隻是覺得不對勁,按照閣下的說法,你是被騙的受害者。從史典角度來看,本門損了一位天才素玄真人,甚至連掌門也間接因此仙逝。”
“人妖兩方對立,利益此消彼長。道門不可能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猜測,或許是閣下當年誤會了什麼。”
“我誤會?”玄黎快要被氣笑了,“我落入煉妖陣法後,拚命想要掙脫,是雲墨追上來,用鎖妖印將我強行鎮壓,害我陷入沉睡,你告訴我誤會了她?!”
宣禾音沒有理會她的怒不可遏,隻是靜靜地看著她,許久才道:“但她死了。”
“死在閣下沉睡之後不久,屍首甚至都沒有留下來。”
玄黎啞然。
……
越是回憶,頭疼就越劇烈,玄黎索性不去想,從床上翻身坐起來,推窗去看外麵的景色。
玉華門給她們安排的住所環境清淨,離門內的一片古老建築很近,遠遠望過去,房頂長滿青苔,朱牆掉色,厚重的大門合上時也需要兩個人小心翼翼,避免損傷。
畢竟是幾百年的老建築了,修修補補,能勉強使用已經很不錯,不知見證了多少代玉華門弟子的成長,意義非凡。
玄黎目光從修學殿、藏書閣、演武場等一一掠過,思緒逐漸飄遠發散:雲墨當年,是不是也在這裡修行生活過?
玄黎心頭悶得厲害,指尖摩挲著那枚雪麟玉墜,眼神複雜。
“阿黎?”
房間門被推開,撞進一張和雲墨六七分相似的臉,玄黎心頭悚然一跳,下一秒纔回過神來:“……溪溪。”
林溪走過來,擔憂地探了探她的額頭:“你醒了?臉色怎麼這麼差。”
玄黎彆過頭,額角擦過林溪的指尖,聲音低落:“就是做了個夢,睡得不太安穩。”
伸出去的手落空,看不出玄黎的動作有意還是無意,林溪蜷起手指,目光垂下:“你留在掌門殿之後,宣掌門和你說了什麼?”
“一些幾百年前的舊事。”
林溪擡眸,緊盯著她迴避的眼睛:“很重要嗎?”
“我……”玄黎張了張口,最終隻化作歎息,“都過去了。”
林溪的手指倏地收緊,輕輕道:“可胡處長說你悲傷過度,你從掌門殿出來的時候,還哭過。”
玄黎不說話,抿緊了唇,不願開口。
林溪心裡又是一墜。
她注意到玄黎緊攥在手裡的玉墜,扯唇笑道:“你總是很寶貝這個玉墜,去哪都要貼身放著,有什麼特彆的來曆嗎?”
玄黎臉色一僵,手一翻把玉墜藏在腰後,含糊道:“沒什麼特彆的,我隻是戀舊而已。”
說著她就要將玉墜收起來,誰料林溪突然道:“我可以看看嗎?”
林溪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阿黎,我想看看。”
玄黎抿唇,無法拒絕,朝她攤開掌心的玉墜。
林溪接過去細細打量,這個玉墜她之前就看過,當時沒看出來什麼,現在她入了道,忽然發現玉墜背麵的徽記很是眼熟。
林溪像是漫不經心地道:“這個玉墜上麵的紋路跟玉華門的徽記很類似,你自己做的嗎?”
那個時候妖精和道士勢同水火,玄黎當然做不出玉華門的東西,隻得道:“彆人送我的。”
林溪眸色深了些:“誰送的?”
“一個……”玄黎頓了頓,很輕地吐字,“故友。”
“故友?”林溪緊緊追問,“男的女的?”
玄黎:“女的。”
林溪的肩膀塌了一點。
她喉嚨有些艱澀,過了很久才又問:“她是個道士?”
玄黎閉上眼,破罐子破摔似的:“對,她是玉華門的道士,這個玉墜是她親手製作,然後送給我的。”
林溪像是怔住,嘴角抹平,垂落。
她擠出一個苦笑:“我記得你跟我說過,這個玉墜材質稀有,不僅能掩蓋妖精的氣息,還能讓修煉事半功倍。”
“這麼寶貴的玉墜,她能親手製作送給你,你應當……是她很看重的人吧?”
看重嗎?
玄黎不知道。
雲墨是她第一個交付信任的人類,說起來玄黎偶爾也會覺得自己活該,畢竟那人是個道士,妖精信任道士,不是自尋死路是什麼?
可雲墨會用彎彎的眼睛看她,耐心地在集市上給她挑選精巧的飾品,親手給她製作珍貴的雪麟玉墜。偶爾用溫和的語氣哄她貼過來,再冷不丁逗得她炸毛,哪怕會換來玄黎的一頓爪子拍臉,也依舊樂此不疲。
該說雲墨心機深沉嗎?
她用了大半年的時間,耐心引誘,一點點博取了玄黎的信任,為的就將她引入煉妖法陣。
可就在快要成功的關頭,她卻死了。
還死得那樣不明不白,在玉華門史典中留下了她和“孽妖玄黎同歸於儘”的文字記載,簡直像一個諷刺的笑話。
玄黎覺得自己看不懂雲墨。
林溪眼睜睜看著玄黎表情一瞬間變了,紅著眼一把從自己手裡抽走玉墜,捏在手心裡緊緊的,轉過頭去不願再談:“我……我累了溪溪,想再休息會兒。”
林溪指節泛白,輕吸了口氣,善解人意地道:“那你睡吧阿黎,晚飯我再叫你。”
她體貼地給玄黎掖好被角,在人眉心落下一個溫柔的吻,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關上門的一瞬間,林溪臉色頓時慘白,手緊緊捂住心口,仰頭靠在牆上,含淚大口呼吸。
她早該想到的。
玄黎活了八百多歲,經曆過漫長的歲月,她怎麼可能隻擁有過一個愛人?
林溪後背貼著牆,無力地滑了下去,喉嚨裡一片苦澀。
作者有話說:現在的林溪:嗚嗚嗚貓貓還愛過彆人
以後恢複記憶的林溪:是我自己啊,那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