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高冷執政官,怎麼變寵妻狂魔了? 第119章 第 119 章 我們成親吧
我們成親吧
走出操控中心,
回到地麵,林溪才發現時間已經來到深夜,初春夜晚的玉華門一片寂寥,
隻餘天空中幾顆寒星閃爍。
林溪一時神思恍惚。
過了一會兒,盛蘭山從操控中心出來,
朝兩人點了點頭:“真人,
玄黎閣下,
都處理得差不多了。”
林溪的心情還有些沉重,問:“嶽長老怎麼樣了?”
“不太好。”盛蘭山搖搖頭,
“她受了巨大打擊,
精神承受不了暈過去了,之後估計還要渾渾噩噩好一段時間,
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走出來。”
林溪垂下眼眸:“真沒想到,嶽子然居然是嶽長老的弟子。”
“何止是弟子那麼簡單。”
盛蘭山歎息一聲:“當年嶽子然被嶽舒撿回來的時候,隻有四個月大,從一個不會說話的小嬰兒養到二十多歲,和親生女兒沒有什麼分彆。”
“嶽舒和我們不一樣,
我們大多都出自道法傳承世家,
嶽舒是從底層拚上來的,
她為人自傲,骨子裡卻也有些自卑,生怕比不過旁人,
這種壓力自然而然傳導到了嶽子然身上。”
“嶽子然天賦上佳,嶽舒對她寄予厚望,
從小就要求極為嚴格,刮風下雨都要修行打坐,一日不能斷,
偶爾犯了錯誤,更是動輒罰跪打手心。”
盛蘭山:“那時候小小的一個姑娘,整天沉默寡言,看見她師尊第一反應是害怕,我們見了都心疼。”
“後來或許是壓力過大,也或許是這孩子本就心術不正,一時動了歪心思,偷練被藏封起來的牧雙淩邪法,修為倒是突飛猛進,直到一次失控打傷了同門,害得對方修為儘廢,事情敗露,嶽舒一怒之下將她逐出了師門。”
林溪聽得心口悶悶的,道:“怪不得她要扮作牧雙淩,原來她偷學的邪術本就承自對方。”
前些天製訂抓捕嶽子然的計劃時,看似有所進展,但很多人都察覺了不對勁,隻是不敢對外聲張,怕打草驚蛇。
當時就有人提出來,還有一個可列為嫌疑人選的人,那就是嶽舒曾經的親傳弟子,嶽子然。
嶽子然出身玉華門,對傳自正統的陣法經文都很熟悉,擅長暗器,而且所在脈係祖上曾有易容術傳承,各個特征都能對上。
最關鍵的是,她已經失蹤了很多年,可以說是最有可能假扮牧雙淩的人。
針對這個線索,玉華門方麵考量之後,本來打算排除。
因為嶽舒一脈的易容術早就傳承斷絕,僅靠殘篇修成的難度極大,更何況對方的易容術出神入化,險些把林溪給騙了過去,這顯然是易容術修到圓滿纔有的境界。
易容術大圓滿,光靠匆匆一瞥,就能完美複刻對方的樣貌身形,乃至聲音和說話習慣。
要是能再接觸到對方的貼身物品,甚至能短暫讀取對方記憶,偽裝得沒有破綻。
嶽子然從被逐出師門到現在,還不到十年時間,不說其它的佈置,光是易容術一項,修煉到這個程度幾乎不可能。
但偏偏這個時候,嶽舒提出了異議。
她認為,彆人不可能,放在嶽子然身上反而極有可能。
嶽子然性格內斂沉默,心思極重,做事滴水不漏,當年若非是打傷同門,她修行邪術的事很難暴露。
同理,易容術她未必是被逐出師門後才開始修煉,說不定早就開始準備了。
論瞭解,自然沒有人比得過嶽子然的師尊嶽舒,眾人當時麵麵相覷,最終還是聽取了嶽舒的建議,做了兩手準備。
再然後,就是現在的局麵。
盛蘭山長歎一聲:“說起來,我們玉華門這麼多年來的傳承方式也有問題,師長對弟子個人的影響太大了,從前還好,各個道門之間交流頻繁,不至於太離譜。”
“幾十年前開始隱世不出,和外界斷絕了聯係,而一代師長大多在百年前犧牲隕落,導致我們都是自己摸爬滾打成長起來的,沒怎麼經曆過係統的師長教導傳承,又怎麼教得好弟子?”
“頭一次做師長,難免偏了重了,但凡有一個弟子養歪,就會釀成今天的禍事。”
盛蘭山歎息:“我們也該好好反思自己了。”
林溪想到三百年前自己的師尊,也一時心情沉重,沉默了下來。
盛蘭山忙得抽不開身,沒過多久就被叫走了,夜幕下又隻有林溪和玄黎兩個人。
晚風蕭瑟,林溪下意識去牽玄黎的手,肌膚相觸的那一刻被冰得瑟縮了一下,這才後知後覺發現玄黎已經沉默很久了,一直垂著頭不發一言,情緒很低落。
林溪有點擔心,揉了揉她冰涼的手指:“阿黎?”
玄黎慢慢擡起頭,露出通紅的眼眶。
林溪怔住。
“溪溪。”
玄黎把頭埋進她的懷裡,身子好像在微微發抖,毫無預兆地悶聲道:“我們成親吧。”
林溪聞言一頓,察覺到玄黎聲音裡的不自然,還以為她是因為嶽子然自戕的場景受到了驚嚇,於是雙手回抱住她,溫和地問:“怎麼突然說這個?被嚇到了?”
被嚇到不至於,玄黎從前是屍山血海中拚出的妖王,比這淒慘十倍的場麵她見過不少,都沒能引起她內心什麼波瀾。
她隻是不理解。
妖精的世界很純粹,恨就是恨,愛就是愛,但人類的情感好像比她想象的複雜很多,不能簡單地用恨或者愛來概括。
嶽舒對自己走上邪門歪道的弟子那麼痛恨,口口聲聲要把她交給異調局依法處置,恨不得親自來清理門戶,可等嶽子然真的死了,她又哭得那麼傷心。
還有嶽子然,心狠手辣,視他人為螻蟻,這樣一個冷血漠然的瘋子,麵對自己師尊時,卻展現了像“人”的一麵,居然會主動放棄抵抗,選擇自戕。
玄黎想不通,把頭埋進林溪懷裡,嗓子啞啞的:“我覺得她們好奇怪。”
恨不是恨,愛不是愛,夾雜了太多其它的東西,旁人看不清,當局者更是迷惘,如今事情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除了悔恨,回想起來大概隻有遺憾。
玄黎作為一隻活了八百多歲的貓妖,哪怕到了今天,她自覺恐怕還是不太瞭解人類。
初嘗人間百味的貓兒陷入到了迷茫當中,生怕身如浮萍不能掌控自己,所能做的隻有緊緊抓住當前唯一確定的人。
好在無論何時何地,總有個溫暖的懷抱在等待她。
“溪溪。”玄黎又喚了一聲,語氣變得堅定下來,“我們成親吧,然後永遠不分開。”
“好。”
林溪沒有任何猶豫地答應,貼了貼玄黎的臉頰,眼眶微微濕潤:“我們成親。”
-
婚禮就這麼毫無預兆地籌備了起來。
雖然嶽子然死了,護國大陣也已經修複完畢,但事實上需要收尾的工作還有很多,千頭萬緒難以理清,異調局和玉華門焦頭爛額,裡裡外外忙得腳不沾地。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林溪和玄黎向眾人宣佈她們準備成親。
大家夥剛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都是一愣,緊接著很快就接受了,然後平靜地商量婚禮流程,再然後,玉華門和妖管局兩撥人開始吵架。
本來林溪沒打算弄得這麼聲勢浩大,在她眼裡,她和玄黎是將要相伴千萬年的愛人,兩人的緊密相連早已刻進骨髓裡,成不成親沒有什麼分彆。
怕玄黎經曆波折之後患得患失,林溪想通過成親來給她一個確定的承諾,讓她的心安定下來而已。
在林溪最初的計劃裡,把這件事告訴大家一聲,再請幾個親朋好友做見證,舉辦個簡單的儀式就算成親完畢了。
但玄黎沒說什麼,妖管局那邊先不同意了。
夜柳老太太聽聞訊息後連夜從雲城趕來了玉華門,背後還跟著一大幫妖管局的妖精老祖宗們,浩浩蕩蕩地“殺”上門來,守山的弟子嚇得雙腿哆嗦,還以為是妖精們向道門開戰了。
夜柳拄著柺杖,路都走不穩,但說話相當有氣力,聲如洪鐘:“妖王殿下大婚,怎可草率對付?須得細細從長計議。”
眾妖嘰裡喳哇地紛紛附和:
“夜老太太說的是!放在從前,這是整個西南妖族一等一的大事,是要大赦西南,與子民同樂,再遣使令各方妖王領主知悉,接受天下來賀的!”
“即便今時不同往日,但殿下威德甚隆,身份非同一般,也應該隆重大辦,方不失我妖族的體麵!”
“他們道門如今勢力衰微,要是沒能力承辦殿下大婚,就把婚禮交給妖管局來籌備,我們自己家的喜事,我們自己來辦!”
玉華門這邊一聽不樂意了,對吵了回去:“什麼叫你們家的喜事?成親一個人就能成嗎?素玄真人乃本門太上長老,婚姻大事,自當由本門承辦!”
“你們自己門內的事兒都沒收拾乾淨,能把殿下的婚禮辦好纔怪!”
“你們又強到哪裡去?彆忘了現在是新社會,玄黎閣下的妖王早已是過去式,說到底你們不過是她妖管局的同事和下屬而已!”
……
兩撥人吵翻了天,最後還是異調局的人看不下去,站出來從中調和,聲稱林溪如今是異調局的人,婚禮由她們牽頭籌辦,玉華門和妖管局隻管聽從調派。
這一下犯了眾怒,妖管局和玉華門險些對異調局群起攻之,奈何林溪和玄黎一致同意這個方案,眾人隻得不情不願地答應了下來。
但吵架不代表就此結束了,關於婚禮的流程和各種細節,三方人馬在桌子上吵得唾沫橫飛,動不動就要拍桌子對罵,連林溪和玄黎本人都插不進去嘴,隻能默默地躲得遠一點。
林溪一看如今這情況,不由開始反思之前決定成親是不是太草率了一點,當時的玄黎恐怕也是一時興起,兩人在思想上都還沒做好準備。
於是林溪委婉向玄黎提出建議:“阿黎,成親的事,要不我們再……”
“緩一緩”三個字還沒說出來,玄黎的眼神瞬間變了,臉一沉,飛快問道:“你後悔了?”
作者有話說:後悔是不可能後悔的[墨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