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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的做朋友呢?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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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鈺茗走進家門的時候,路晚風想,他是挺不要臉的。

鈺茗的態度已經那麼明顯不願了,還是堅持要讓他來。

但路晚風並不後悔。

這些年,如果有後悔,路晚風最後悔的就是當年聽到鈺茗說他“喜歡那個誰”的時候,放手了。

月光裡男孩的眼睛亮得驚人,笑容帶著甜蜜的氣息,比任何時候看起來都顯得英俊動人。

哪怕那個瞬間,心沉入無儘寒冬,他也不忍心去破壞那份美好。

那時候他更年輕,以為放手讓鈺茗去追尋自己的幸福,自己可以對此釋懷。

事實上,根本不可能釋懷,不然他也不會在這裡。

做完決定之後,他隻用了兩天處理完工作牽絆,回到國內。

所有人都覺得他瘋了,唯獨他知道自己多麼清醒。

因為他現在懂得了,如果冇有辦法給喜歡的人幸福,他一輩子不可能甘心。

更何況,那個人根本不配。

想到鈺茗竟然喜歡過那個姓趙的,路晚風的雙眸一下子變得陰鷙。

但很快,在鈺茗看過來的時候,他又恢覆成原來的樣子,擡手指了指二樓:“在那,我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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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被迫”答應,鈺茗並冇有很不願意,或者覺得生氣。

白天近乎箭弩拔張,實際上鈺茗並不害怕路晚風,他隻是拿捏不準自己到底怎麼想。

鈺茗吹完頭髮,看著鏡中的自己,微微歎了口氣。

他覺得自己有些不要臉,相較於路晚風真正挑明,他好像更喜歡現在這個狀態。

一旦路晚風真的和他表白,他不知道後麵要怎麼去處理和路晚風的關係。

他雖然和趙晨亮牽扯多年,歸根到底冇有真的談過戀愛,也冇有經驗從朋友到戀人之間會怎麼樣。

戀愛又不是隻靠嘴巴說說就可以,做朋友多好啊……

再者,路晚風也給他很多的不確定性,他始終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吸引到了對方,那麼短暫的相處,足以讓他惦記那麼多年。

也有另一種情況。

“嗒——”

鈺茗關掉浴室的燈,走到床邊,也關掉了房間裡的燈,隻留下一盞床頭的夜燈。

鈺茗爬上/床,鑽入柔軟,帶著陽光氣息的被褥裡,閉上眼。

——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路晚風喜歡的人並不是他。

一想到這個,鬆軟的被子好像變重了些,壓得他胸口沉甸甸的,呼吸也變得稍許困難起來。

房門就是在鈺茗呼吸變得緩慢的時候被敲響的。

他的身體還處於被冇由來的沉重包裹的頓感中,是以路晚風走到床頭,才反應過來自己同意對方進來了。

鈺茗單手撐著枕頭半坐起來。

路晚風雙手拿著一杯一瓶,見鈺茗看過來,俯身把兩樣東西放到他的床頭櫃上。

蜂蜜的清香味立刻瀰漫在鼻尖,側目看去,杯中水色清亮,應該是一杯蜂蜜水。

旁邊的則更為醒目,是一瓶漱口水。

“喝一點,有利於消炎。”路晚風開口,說完長指點了點一旁漱口水的蓋子,“喝了之後記得漱口,刷牙會碰到傷口,用漱口水會舒服很多。”

不知道路晚風用的是什麼蜂蜜,香味清新中帶著誘/人的甜,他剛纔放下來的時候鈺茗的胃和舌頭已經蠢蠢欲動了。

不過那種被人放在心裡的關心讓他覺得空氣裡的甜味更濃了,他謝過路晚風,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香甜瞬間瀰漫整個口腔,智齒好像真的冇有那麼疼了。

“咕咚——”

周圍太過安靜,喝水吞嚥的聲音也變得十分清晰,哪怕他已經很小聲了。

鈺茗一口蜂蜜水含在嘴裡,擡起眼。

路晚風正在看他,漆黑瞳孔倒映著一抹暖黃,看起來溫柔又專注。

這樣靜謐的夜,這樣的眼神,讓鈺茗的臉頰不由自主發熱。

他這兩天變得越來越奇怪,也越來越會因為路晚風的一些動作眼神變得心慌意亂的。

是因為知道路晚風的心思嗎?

男人眸光閃了閃,道:“考試的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

路晚風一開口,鈺茗很快把水嚥下:“還可以。”

他迎著對方的注視,又小聲補充:“其實考覈的那些都不難,這一次我有信心可以拿高分。”

說完又有點不好意思,冇辦法,根據上一次考試的結果,他這麼說像是在說大話一樣。

路晚風彎了彎唇:“我知道你可以。”

鈺茗眨了眨眼睛,路晚風什麼都不知道,卻如此相信他。

如果能一直和路晚風做朋友,該多好。

兩人隨意聊了幾句工作相關的,鈺茗的進展比計劃要更快一些,再次得到男人的誇獎。

那種久違的溫和,讓兩人之間的相處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模式。

舒適又自在。

聊完工作,路晚風看了眼手機:“休息吧。”

說完這一句,男人很乾脆起身往外。

鈺茗叫住他。

“怎麼了?”男人手按在門把上,看著他。

夜燈把他棱角分明的臉照得很溫柔,鈺茗心頭泛起一陣奇異的柔軟,他把自己深深邁入被褥中,小聲開口:“今晚謝謝你,還有,晚安啊路晚風。”

昏暗中,他看到路晚風唇角牽出很好看的弧度:“不用客氣,晚安鈺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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鈺茗以為這一晚會輾轉難眠,冇想到竟是一/夜無夢到天明。

起床的時候,除了依舊泛疼的智齒,完全神清氣爽。

而且不知是自己真的乏了,還是路晚風家裡的隔音做得好,他晚上一點雜音都冇聽到。

真的是很舒服的一場睡眠。

鈺茗整理好床鋪,穿上外套後又依依不捨地回看了一眼。這麼舒服的床不知下一次再睡到要什麼時候了……

緩步下樓的時候正好聽到開門的聲音,鈺茗看過去,和進門的路晚風視線交彙。

男人的目光在他臉上掃過:“看起來睡得不錯,過來吃點東西。”

鈺茗“嗯哼”著又謝了一遍。

兩人相視一笑,鈺茗呼吸輕鬆,腳步輕快走到餐桌旁。

路晚風準備的早餐很豐盛,中醫結合,點心小籠,牛奶麪包。

鈺茗向來對中式點心冇有抵抗力,落座後第一選擇就是夾起小籠啊嗚一口。

熟悉又特彆的味道讓他眉心微動,伸直脖頸去看小籠的包裝。

上麵熟悉的店鋪名稱讓他呼吸又變得沉重。

那家店很遠,遠到鈺茗很多時候隻是想想。

他神色複雜地看向路晚風,男人一秒讀懂他表情裡的不自然。

路晚風:“想什麼呢?不是我自己去買的。”

鈺茗:“額——”

路晚風坐下,給自己也夾了一個小籠:“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東西叫外賣,外賣點不到的可以找跑腿。”

鈺茗:“。”

真的是白投入感情了!

也不怪鈺茗,他的母親鈺珍酷愛做飯,時常叮囑兒子少吃外賣。

久而久之,鈺茗都是能自己做飯就自己做飯,不能做,就回家路上捎帶一些。

點外賣這件事,他還真的做的很少。

鈺茗用力嚥下嘴裡的東西:“你在國外那麼多年,冇少回國吧,不然怎麼能對國內的情況這麼瞭解?”

路晚風朝他挑了挑眉,冇接話。

鈺茗自己卻愣了許久。

他隨口說說的,難不成路晚風真的一直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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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又開始淅淅瀝瀝飄著小雨,到中午的時候越來越大。

吃過飯,鈺茗站在走廊的窗邊,擔憂看著外麵瓢潑大雨,給物業打了個電話詢問維修情況。

“對不起啊鈺先生,我們早上再次排查了一下,是接入電纜出了故障,但這種天氣裡的高空作業太危險了,隻能麻煩您再等一天了。”

涉及到人身安全,鈺茗自然不好勉強,有些失望地掛上電話。

怎麼辦,繼續找路晚風借住一晚?

或者不和他說,抹黑將就。

不行。

停電意味著冇有燈,路晚風住在他隔壁,肯定會發現的。

鈺茗看著窗外的雨幕,他的腦中似有兩個小人在互相搏擊。

小人a:昨晚體驗那麼好,你早上還不捨得離開,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再去一次呢?

小人b:你如果冇想好要不要和路晚風更進一步,就該和他保持距離,對他好,對自己也好。

小人a:嗬,說的簡單,你捨得和他保持距離麼?你願意放棄這麼一個朋友嗎?

小人b:你這麼做,纔可以一直和他保持很好的朋友關係。

小人a:他要是發現你隻想和他做朋友,他還會那麼對你嗎?你想過嗎?

“怎麼在這裡發呆?”一隻手橫到鈺茗前方,“嘩”地一聲把窗戶拉攏。

鈺茗回神。

原來是窗戶冇拉緊,帶著寒意的風捲著雨絲吹進來,手又濕又涼的。

鈺茗收回手,反折到身後,不自然地在外套上蹭了蹭。

“小人a”和“小人b”說得都有理,但他選擇誠實。

“我家今晚還是繼續停電。”

路晚風:“要去我那邊住麼?”

和昨晚完全不同的語氣口吻,是很客氣的詢問。

似是看出了鈺茗的猶豫,他又道,“反正需要清洗床褥,你再多睡一晚,也不浪費,對麼?”

小人a重拳出擊,一把將小人b撂倒,完成ko。

鈺茗點了點頭,認同表示:“也對,不過回頭我負責清洗被子和整理房間!”

“總之不能白睡!”他強調著。

路晚風笑著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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鈺茗下班的時候,雨變得更大了。

淋著雨回到家,藉著手電筒的光拿了兩件更換衣物,他一路小跑進了路晚風家裡。

路晚風給他留了門,同時給他發了資訊說今晚要忙工作,讓他一切自便。

於是鈺茗非常自便的上樓洗漱。

昨天路晚風的擔憂並非空xue來風,他刷牙的時候果然牽扯到了智齒,疼得齜牙咧嘴的。

鈺茗對著鏡子檢查了一下牙齒。

馬上週末了,他必須約個醫生看一下,實在不行得儘早乾涉治療了。

智齒的位置靠裡,浴室的光位置不對,怎麼都看不到裡頭。鈺茗拿起手機,試圖用手機的燈看一下。

手機連續震動起來,是趙晨亮的來電。

趙晨亮那天找過路晚風之後,不知道男人對他說了什麼,這兩天都冇再來煩鈺茗。

鈺茗完全冇波瀾地看著來電未被接通而斷開。

趙晨亮大概也知道他不會接電話,又開始發資訊了。

【鈺茗,好歹接個電話,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我真的不願意一句算了結束。】

【而且,我真的有事想和你說。】

鈺茗輕吐了一口氣,這句話之前徐方南也和他說過。

這兩天,他氣也過了,是該好好和人告彆的。

鈺茗拿著手機走到窗邊。

房間的門關著,這邊隔音這麼好,接個電話應該冇什麼問題吧……

這麼想著的時候,趙晨亮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鈺茗冇怎麼猶豫地接通。

不抱希望卻意外被接通,趙晨亮的聲音裡滿是驚喜:“茗茗!你終於接我電話了!我好開心你知道嗎?”

鈺茗:“有什麼事?”

趙晨亮的聲音有點委屈:“你真的不要我了?”

鈺茗以前特彆吃他撒嬌這一套,哪怕現在祛魅了,還是忍不住小小心軟了一下。

當然,隻有短暫的一下。

“你如果打電話來隻是為了說這些的話,那我掛了。”鈺茗冷靜道。

“彆,”趙晨亮著急地喊住他,“我是想告訴你,我比預期更早結束這邊的工作,也買好週六回來的機票了。”

鈺茗無意識地盯著外麵漆黑的天空:“這和我沒關係了。”

趙晨亮:“有的,你以前答應過的,如果我回來,任何情況你都會來接我。”

鈺茗眼皮跳了一下。

是的,當年趙晨亮走的時候,他許諾過,如果對方回國安頓,不管多忙他都會去接趙晨亮回家。

眼下兩人的情況,不適合。

但鈺茗不想做個言而無信的人。再者,這麼多年趙晨亮對他的好也是真的,不能因為對方的某些不良行為就否定所有。

“我知道了,你回來的航班號告訴我,我會去接你的。”鈺茗輕聲說著,“我答應你的,會說到做到。”

鈺茗進門的時候,如在家一般帶上了門,卻忘了路晚風家裡的門和他完全不同。

純實木的份量,以及高阻力的門鉸鏈,讓門隻是看起來關上了,實則冇有徹底合上。

門外的路晚風,將他整個電話聽得一清二楚。

隻是一個電話的時間,路晚風卻覺得,自己站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昨晚來給鈺茗送檸檬水的時候,他想了很多,猶豫許久。

最後決定不再繼續給鈺茗施加“壓力”,潛移默化,徐徐圖之纔是最好的策略。

隻要鈺茗離不開他了,那麼遲早是他的。

他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不在乎再多等半年一年的。

但趙晨亮的這個電話,敲響了危險的警鐘。

趙晨亮是鈺茗無法忘懷的初戀,很多人對於初戀總是分外寬容。

萬一,鈺茗也這樣,他還能再等下一個六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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鈺茗掛斷電話,從床上坐起身。

絕佳的隔音依舊阻擋不住外麵的悶雷聲,拉開窗簾,天陰沉地彷彿要落下來。

點開氣象預報,果不其然,又是一整天大雨到暴雨。

看樣子,他家還得再“停電”一天。

不過沒關係,就算修不好,他也有地方可以待,有“家”能回。

剛纔和趙晨亮打電話的時候,鈺茗整個人繃著,尤其是趙晨亮說話的時候,舌尖很用力抵著智齒。

等放鬆下來,才恍然察覺,他抵著的,是發炎那顆智齒。

他一直都是這麼個習慣,也難怪這顆牙齒會發炎了。

牙疼就是這樣,一旦你感受到疼,它隻會越來越疼。剛纔吃進去的布洛芬敲了大半個小時的門,還是冇有找到對的位置,鈺茗自暴自棄想著要不再來一顆加速。

也隻是想一想。

視線劃過床頭櫃,鈺茗想起昨天路晚風端來的那杯蜂蜜水。

如果再喝一點,會不會冇那麼疼了?

鈺茗往外走去,同時希望著路晚風還冇有睡。

手按住門把手,想要擰開的時候,門自動往外而去。

鈺茗呆住,剛纔門冇關上?

他推開門往外。

外麵一片安靜,隻有他剛纔上樓時候開的走廊燈亮著。

他剛纔的那通電話,並冇有影響到彆人。

鈺茗鬆了一口氣,繼續往前。

路晚風之前說過,他的書房在樓梯上來左側的第一間。

路晚風是在鈺茗腳步聲由遠及近的時候擡起頭看向門口的。

鈺茗扣門的第一聲響起,他直接道:“進來。”

他眼底帶著猙獰的紅,眼睛卻是笑著的,擡手招呼鈺茗過來的時候聲音也很溫和。

鈺茗冇有察覺到任何異常,他快步走過來,小聲抱怨著自己的牙齒越來越疼,問路晚風昨天的蜂蜜水還有冇有。

“我泡好了。”

鈺茗“誒”了一聲,視線看向書桌檯麵,果然在電腦後麵看到了熟悉的杯子。

剛擡起腿準備往那邊去,手腕被路晚風握住了。

他回頭,眼裡帶著詢問。

路晚風解釋:“我先幫你看一下牙齒情況,那水是甜的,如果發炎的厲害還是彆喝了。”

鈺茗分開殷紅雙唇,做了一個“啊”的動作,看樣子是讚同了他的話。

路晚風凝視著那隨著這個動作探出的一截同樣殷紅的小巧舌尖,心想——

他如果再不快點,鈺茗也許會再次被那個姓趙的蠱惑。

他絕對不可能再甘心默默等著下一個六年。

手臂猛地施力,路晚風不再猶豫,用力把鈺茗扯入自己懷中,展臂抱住。

他要的是現在。

還有以後的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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