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對頭今天又在撩我 080
你有心事啊?
早飯過後,陸銘初在客廳沙發上曬了會太陽,冬日暖陽透過落地窗照射進來,曬得後背暖洋洋的。
黎珩在一邊陪他,手裡拿了一本書。
手機裡的訊息回複完,陸銘初百無聊賴地放下手機,目光自然而然地放在黎珩身上。
黎珩手裡的書是陸銘初的,上學時候的專業工具書,還是一本外文原版,不知道黎珩是從書房裡哪個角落翻出來的。
陸銘初沒有重溫知識的興趣,不過這本有教材屬性的書籍,倒是給了他啟發。
既然黎珩暫時既不吃軟,也不吃硬。
那麼他是不是可以提前預習一下,早做準備呢?
想通這一點,陸銘初的第一反應是想到了葉旭,畢竟他不是直男的形象十分深入人心,應該深諳此道。
但陸銘初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又不是瘋了,和葉旭能聊嗎?
思考了一秒,還是決定自行檢索這個問題。
陸銘初不動聲色地往旁邊側過身,一手搭在沙發扶手上,一手握著手機。
開啟瀏覽器,輸入關鍵詞時,還觀察了一下黎珩的反應。
黎珩眉眼沉靜,似乎很認真地在閱讀手中的書。
陸銘初做賊似的把目光收回來,按下搜尋鍵。
網頁立刻重新整理,跳出一整頁內容。
陸銘初掃了一眼,不禁皺起眉心。
文字描述得太露骨,有點不忍直視。
陸銘初忍著不是翻了幾頁後,下麵還跳出一條視訊連結。
這時,耳旁傳來書放回茶幾的聲音,陸銘初被驚動了似的回神,把手機螢幕往另一邊轉了轉。
“在看什麼?”黎珩問。
陸銘初眼神飄忽了一下:“沒什麼啊。”
黎珩注意到他神色古怪,正要說什麼,手機振動聲傳來,他拿起看了一眼,神色帶上猶豫:“我要去一趟公司。”
陸銘初說:“哦,那你去吧。”
黎珩:“你呢?”
陸銘初:“我沒事兒啊,我又不用人看著。”
猶豫再三,黎珩還是妥協了,伸手揉了揉陸銘初的發頂。
“應該很快。”黎珩說。
黎珩換好衣服,當即出了門。
門關上的那一刻,陸銘初在沙發上點開了那條視訊連結。
然而沒播放幾秒鐘,陸銘初立刻關掉了網頁。
不適感從胃部升起,好像抵住了他的喉嚨。
這也太……過了。
即使做好過心理準備,還是被畫麵直白的刺激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然後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原來他根本不是同性戀,隻是喜歡的人剛好是黎珩而已。
陸銘初在沙發上翻了個身,慶幸自己眼疾手快,不然再多看幾秒鐘,他不保證自己不會把早餐吐出來。
緩了半個小時後,這種反胃才慢慢消除。
叮咚——
門鈴響了。
黎珩這麼快就回來了?
陸銘初坐起身,片刻後覺得不對,黎珩有大門的密碼,肯定不會按門鈴。
走到門邊,陸銘初習慣性地看了一眼貓眼。
他瞳孔一縮,剛才躺在沙發上的慵懶勁全消了。
-
12月的寒風,從開啟的門邊呼呼灌入,把入戶門邊的暖氣吹散殆儘。
門外站著一個中年男人。
一身黑色西裝,神情冷肅,眉毛上方到額間有一道淡色的疤。
他手上戴著黑色手套,交握在身前,站姿挺拔。
陸銘初許久沒見過這個人了。
此人姓靳,印象中與他的父親陸竟遙形影不離。是陸竟遙的副手,也是陸竟遙身邊最看重的人。
當年他的陸竟遙離開A市時,除了一部分資金外,沒有帶走太多東西。
隻有這個人,和他一同離開了。
靳為身形高大,比當年瘦了一些,眼角爬上了幾道紋路,讓他的神情看起來更銳利了幾分,甚至顯得倨傲。
不過,他還是微微低了低頭,以示恭敬。
冷風卷著寒意往陸銘初身上裹,薄薄的短袖完全沒有保暖作用,凍得他渾身僵冷。
對方不說明來意,陸銘初便也沒說話。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了一會。
那幾分鐘裡,陸銘初透過他的眼睛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父親。想必陸竟遙也一樣逃不脫歲月的蹉跎。
不過,他現在一點也不關心。
就在陸銘初耐心耗儘即將關門前,靳為說了第一句話。
“陸先生聯係不上您。”
陸竟遙找過他嗎?陸銘初木然地想。
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冷情冷性,性格高傲,早年家庭美滿時會裝一裝父慈子孝,後來撕破臉之後曾經主動聯係過他。
次數屈指可數。
後來就斷了聯係。
好像主動的道歉也帶著可有可無的態度。
靳為對現在的沉默不甚在意,他從胸前的口袋中拿出一張名片,知道陸銘初不會接,直接放在玄關櫃上。
“陸先生換過號碼,這是他的名片。”靳為說,“如果您想通了,可以通過這個電話聯係他。”
陸銘初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
“他人呢?既然是求和,不是應該親自過來,顯得更有誠意嗎?”
靳為平淡道:“雪天路滑,不便出行,陸先生托我代為轉達。”
陸銘初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覺得慶幸,自己的父親到今天都沒變。
否則現在的場麵可能會變得更加麻煩,不好收場。
“好。”陸銘初無所謂地笑笑,看都沒有看那張名片一眼,“你讓他好好等著吧。”
陸銘初下了逐客令,以靳為的情商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
他再次躬身點了點頭,轉頭走下房簷下的台階,沒過多久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
雪在幾分鐘之內越下越大,鵝毛般在空中飛舞,簌簌飄落。
陸銘初在門口站了一會,沒有挪動腳步。
敞開的大門外,寒風呼嘯著,帶著冰冷的氣息湧進來。
陸銘初身體麻木到一定程度,居然沒覺得冷,伸出手指愣愣地看了看自己指尖。
靳為的到來令他感到沮喪嗎?
他不這麼認為。
隻是困惑。
為什麼杳無音訊那麼多年,忽然要來打“親情牌”?
如果說是因為祖母身體有恙,而放心不下,那還說得過去。
如果隻是因為愧疚,良心不安。
沒必要。
忽然,麵前刮臉的寒風驟停,陸銘初茫然抬頭。
隻見麵前的大門被人合上,阻擋了從外麵吹進來的寒意。
黎珩很快關上門,看到陸銘初衣衫單薄地站在門口,嘴角往下壓了壓,明顯帶著責怪和擔心。
陸銘初隻愣神了一瞬,整個人便被擁進了懷裡。
“怎麼在門口站這麼久?”
陸銘初:“不久……吧。”
他靠在黎珩肩上低頭,看見門口處的地板上積了一層細細的雪,是外麵飄進來的。
“剛才那是誰?”黎珩又問。
黎珩早晨接到的那通電話是公司打來的,因為事情緊急,不得不親自到場。
後來事情解決,他半分鐘都沒有耽擱,直接驅車回了陸銘初的住處。
在彆墅門前的車位停好車,關上車門,迎麵卻走來了一個陌生男人。
對方目不斜視,從他身邊闊步走過來,黎珩的目光追著他從身邊擦身而過。
他直覺這不是什麼尋常人。
聽他這麼問,陸銘初頓了頓,隻是說:“走錯了。”
黎珩沒再問什麼。
抱了一會,暖氣從地板上升起,慢慢彌漫在整個空間,陸銘初的身體暖了回來。
黎珩放開他,眼中的責備不減:“就不怕感冒。”
黎珩一語成讖,陸銘初第二天就發起了低燒。
半小時前,陸銘初在沙發上無所事事,正躺著看電視,黎珩坐在一旁,替他按摩受傷的腳踝。
手指輕柔地按壓他的腳踝,每一次按壓都帶來一種微妙的酸脹感。
沒過多久,腳踝處的筋骨舒緩了許多。
按摩完陸銘初沒有把腿挪開,明目張膽地放在黎珩腿上,趁機占了會便宜。
黎珩把他的腳踝握住,他偏要掙脫,黎珩放任他不管,他便地往黎珩腰腹部移動。
看似無心實則有意。
如此來回了幾次,黎珩的臉色微變,彷彿忍無可忍,從沙發上起身離開。
“去哪兒?”陸銘初笑了笑,明知故問。
黎珩沒回答,先去健身房待了一會,然後去了浴室洗澡。
這邊黎珩在冰火兩重天,罪魁禍首卻逍遙愜意得很,在百無聊賴的等待中泛起困來。
陸銘初打了個哈欠,眼中冒出淚花,視線變得模糊。
不一會,黎珩從浴室出來,身上沒穿陸銘初的T恤,而是一件稍厚一些的家居服。
陸銘初盯著他扣得嚴嚴實實的領口心生不滿。
他湊過去靠近了些,眼睛帶著濕濕的水光質問:“穿這麼多乾什麼?”
黎珩不答。
“你有心事啊?”
黎珩的頭發還濕著,一手拿著毛巾擦拭,把他的腦袋往旁邊推了推。
陸銘初盯著他的動作,從他凸起的喉結看到他微陷的肩窩,還有因為動作而起伏的漂亮的肩頸線條。
越看越眼熱。
想靠近一點,降降火。
幾滴水珠滴落在他下巴邊,黎珩正要用毛巾蹭掉,陸銘初熱熱的鼻息先碰到了他的臉頰。
“你——”
陸銘初:“等下,先彆說話。”
話音剛落,陸銘初溫熱中帶了點燙意的舌尖輕輕一卷,把那顆水珠吮吸乾淨。
黎珩身上莫名冒著寒氣,靠近後莫名讓人覺得舒服,陸銘初又坐近了一點,把整個人掛了上去。
他輕輕喟歎了一聲,閉上眼睛,沒過多久意識飄忽起來,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如果說陸銘初之前還覺得自己饞黎珩的身子,但今晚這個夢,讓他徹底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陸銘初是被驚醒的。
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好像過了許久,又好像隻是眨眼的工夫。
他躺在床上,魂還沒收回來,回憶了一下剛才的夢。
夢裡他回到了十七八歲的那場生日宴,賓客散的散,醉的醉,留下會客廳裡的他和黎珩。
陸銘初不知是被醉意麻痹了大腦,還是真的燒壞了腦袋,忽然覺得十幾歲的黎珩哪哪兒都好看。
身量修長,肌肉線條緊致有力,膚色白皙,臉頰微微泛著紅。
兩個字,饞人。
而且這位出乎意料的配合,隻是在陸銘初沒輕沒重的動作下,輕輕嗚嚥了一聲,像隻受傷的小動物般默默哭泣,哭到眼睛紅腫,嗓音嘶啞。
夢到這裡陸銘初瞬間醒了,像一腳踩空,從夢境中脫離。
在漆黑的房間裡緩了幾秒,才辨認出自己在臥室。
身上出了一層薄汗,陸銘初頭重腳輕地爬起來,試了試自己的額頭。
已經不燒了。
那怎麼還做這麼沒下限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