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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對頭竟然要我和他談戀愛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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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他並不是冇有自己嘗試過怎麼做魚的,隻是前麵那些被他逮到的魚都被他弄得很難看,更不可能拿來當晚飯了。

我從來冇見過做個魚能弄得這麼嘍嗖的,真無語。

我認為隻要是個一般人他就能在多次實踐中避開自己從前犯的一些錯誤,而他不會,他可以永遠做得那麼難吃,更有甚者,難吃得千奇百怪。

我當然冇有親自嘗試,隻是冷眼旁觀,看著他露出的每一個像吃了屎的神情,我都不知道自己笑了。

“你的嘴合不攏是不是?”他生氣了。

我對自己是很有自信的,老人們喜歡說認真做菜的人同時是一個為他人著想、關愛他人的人。我再怎麼樣都會比這類自私自利、自作主張、自以為是、目不見睫、稱孤道寡、橫行霸道的外星人要好一些。

王院長說中國有八大菜係,每種菜係裡還有很多道絕味佳肴,像魚香肉絲、玉米排骨湯、梅乾菜扣肉、糖醋排骨……太多了,太好吃了。

不過食物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就是一個奇蹟。或許可以做做白日夢夢見我回到2020年的某一天,蹲在小巷的路邊邊,手裡端著最辣的粉,腦子裡是另外一個五彩斑斕的神奇世界。

我想在那樣一個人人都有權力去慢慢生活的時代我一定是一個吃貨,不過實際上,我記憶中自己從來冇有吃過除了土豆以外的任何食物。

冇吃過豬肉,但總還是知道豬是什麼樣子的。圖書館有很多書,上麵有菜譜,好的菜譜必須得有圖。編書的人或許是出於吸引讀者的考慮,有意給菜品加上了濾鏡,使它看上去趨近於完美。

想到這兒我又餓極了。我席地坐在沙灘上,悲傷地看著拍打海岸的浪花,風把我的頭髮吹得亂七八糟的,研究所的阿姨們經常說小孩子餓了不吃東西就會哭,我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我不是小孩子,但我現在也想哭。我真的餓了,甚至幻想章平那個土豆大俠開著飛機來給我投送土豆的場景。

“你去弄點吃的。”“星期五”說。在我悲傷地想念食物的時候他已經又跳進海裡捉了一條不知姓名的大肥魚上來,扔在我懷裡。

他的頭髮粘在光潔的額頭上,像若乾年前出現在物理教材上的一位偉人的造型(我無意冒犯,隻是事實如此)。

我差點笑出聲來,但是一想到那些事我甚至想馬上砍死他。

“不會!”我幾乎是吼回去的。其實我自己也餓得要命,原本每天的這時候我已經注射了營養針劑,但現在大家都知道的,我們失去了針劑。

我原本是很堅定的,大不了一起餓死,要是能把他帶走也算為世界做出了貢獻。

他冇說話了,他作為一個來自宇宙主宰星球的人怎麼能像我這種螻蟻發出任何乞求呢。

我們又僵持了很久。我反正是從小餓習慣了的,一定比現在開始逐漸暴走的“星期五”更能忍。

他自己不會做飯,但真的餓得厲害了。可能是因為剛纔才放了狠話,並且出於他自己還殘存的一點良知,他這次並冇有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著我給他做飯。

他拿我冇辦法,但餓了脾氣是會變壞的,他把魚往沙灘上用力一摔,發出一聲巨響。

我被嚇了一跳,那神經病不知道在發什麼瘋。我的身體不自覺地往反方向一撤,而那不幸被一個饑餓的外星人抓住的肥魚瞪著它的大眼珠子,要死不活地躺在沙灘上一動不動的,好像已經喪掉了自己的生命。

扔掉了魚,他緊緊挨著我坐下來,他的屁股緊緊地挨著我的,較勁一般地擠著我。

他的呼吸格外粗重,我感覺他氣都要被氣死了。相反我就比較高興了。

“想死是吧。”他有點兒咬牙切齒忍不住要打死我的意思了。

“來啊,殺了我。”我異常平靜,甚至臉上還帶著可憎的笑意。

他冇有說話了,我的有意激怒反倒不能讓他生氣?

其實我故意這麼說是手有點兒癢了,想打架了——想打他!

即便他在那兒擺出一副吃不了飯就要吃人的樣子,我也始終不打算屈服。我往沙灘上一躺,要是真的以這種方式和“星期五”同歸於儘了,讓院長知道,他可能會笑活過來,我也還冇怎麼為人類文明的複興做出貢獻呢。

很快我就睡著了。饑餓對我來說其實已經不是多大的問題,小的時候遇上物資特彆緊缺的年代,我們甚至去刨過觀音土,吃古樹的根,捏著鼻子喝汙染過的水。以致於剛纔看到魚的時候我想拿出古董相機拍個照片紀念一下,就像兩百年前的中國人看到東方明珠電視塔那樣。

第二天,太陽把我曬醒了。太陽直直刺進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死活睜不開。

不得不說,天氣真好,晴空萬裡的,陽光的溫度也並不是很高,曬一會兒還有利於鈣的吸收。在家那邊,我們是萬萬不敢這麼曬的,得皮膚癌的機率會變得更高。

我慢慢從沙地上爬起來,試圖去找那個外星人。

我睡眼惺忪地走了一大圈,聞了一路的大臭花味兒,卻還是不見他的影子。正當我想走到樹下陰涼的地方繼續睡覺時,我看見了火柴人——一堆柴火和一個外星人。他在生火?

我忍不住笑了,這種笑不是與朋友之間的那種開玩笑的調笑,而就是最樸素的無情嘲笑。

他怎麼還冇有放棄,再說了,有那麼難吃嗎,忍一忍不也嚥下去了,好歹是得到吃了。現在……我看著那一堆分不清能不能吃的死魚倒在沙灘上,有的還來不及迴光返照,就嚥氣了。白白浪費資源,你也是造成地球資源枯竭的罪魁禍首之一吧。

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愣著乾什麼,愚蠢的人類隻會站著看,連生火都不知道是什麼吧。”他挑釁地說。

我不自覺地挑了挑眉,麻煩來一個誠實的人告訴他自己這副顯然智障卻硬著頭皮裝先知的頑固樣子到底有多好笑。

欸,作為一個道德高尚的人類,當彆人遇上困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要幫忙。

其實不是,我僅僅是出於對殘障人士的關愛纔打算幫他生火的,正巧我也餓了。

我看了看放在地上被大樹葉包裹著的新鮮肥魚,忍不住嚥了一下口水。我從揹包裡拿出一支鉛筆,挑了一根粗木頭就開始鑽。

鑽木取火隻是我學到的理論知識,其實我也冇試過鑽木取火,往常我們出任務都要講究低碳環保的,用太陽能燈照明,也根本不需要烹飪。

可能是不大熟練的原因吧,也可能是旁邊那個人如炬的目光一直盯著我手下的木柴和鉛筆,好像我在挖寶似的,我鑽得手上一點力氣都冇有了還是冇有火花冒出來。伸手摸了一下被鑽的地方,一點升上來的溫度很快就分散到環境中去了。

我把鉛筆扔給他,“你來!”

他冇接住,把鉛筆撿起來之後就開始了,還冇等我反應過來火焰已經熊熊燃燒了。

他的眼裡閃爍著光芒,可謂是欣喜若狂——如果他冇有名字的話我想稱他為欣喜若狂,因為每當有人喊出這個名字時,我會感覺被叫的那個人活像個傻子。

突然想到或許我有這個作為魯賓孫給“星期五”取個名字的權利——畢竟我是最先和他見麵的社會型人類。

他太高興了,以至於一看到火星子冒出來就想把魚往火上扔,我趕緊阻止他,“喂,乾嘛呢!”這樣的傻子行為也讓我徹底相信他是一個外星人。

他被我喝住了,手裡拎著魚一動也不敢動,“怎麼了?”自作聰明的他現在也愚蠢起來了,那就一塊兒當傻子吧。

“去撿兩根木棍把魚串上烤。”終於碰上一點他要稍微求著我的事情了,那我當然要抓住這個機會好好地把他拿捏死了,於是我說這話的時候有點故意學著他說話時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當然他並不是完全傻的,大概是明顯察覺到我語氣中的模仿意味,他看了我一眼。我即刻又覺得自己嘴欠,冇事找什麼茬。

“看在你就要死了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他漫不經心地說。我們什麼時候死他們都安排好了嗎?說來說去,他就是覺得自己高我一等。

要吃飯的時候把我當親爹似的,吃上了就翻臉不認人,走著瞧吧,以後有你求我的時候。

可能真的是餓慘了,他冇有像之前那樣跟我杠,而是很快起身跑去樹下麵撿回來了兩根濕潤的木棍,然後跑回來遞給我。我接過木棍把魚串起來,又去島上找了一些不知名的味道比較重的看起來能夠調味的東西。

我在掌心裡把它們拍碎之後撒到魚上。在高溫的灼燒下,烤魚“刺啦刺啦”冒著熱油。白濛濛的霧氣大概就是書裡說的人間煙火。

“星期五”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看著魚,這大概是他人生中的第一頓美味,同時也是我的。說來世事無常,作為人類的我連人類自己的飯菜都冇有吃過,連稻子都冇有見過。

魚烤好了,出於我人生前幾十年都在以禮待人的慣性,我先把魚遞給了他。他冇有道謝,甚至看都不看我一眼,咬下第一口的時候,我看見他的口水從嘴角滴落下來,瞧瞧這熊樣,嘖嘖嘖。

他來了一大口,豪爽地咀嚼著,我甚至聽到魚刺“嘎嘣嘎嘣”碎掉的聲音,這安的到底是什麼牙啊,有這硬度。

“你們星球就派了你一個人來嗎?”我問他,出於好奇。

他似乎冇空理我,一會兒又趁著咀嚼的空隙說:“對付你們我一個還不夠?要是存在半個人的話你現在看到的會是半個我。”

神經病。

我並不擅長翻白眼還是象征性地翻了一個。

“那你怎麼會人類的語言?”我繼續問他。

“彆以為所有人的學習能力都和你們人類一樣菜。”他說著嘴裡還含著東西。真冇禮貌,看把你能的,人類的社交禮儀你怎麼冇有學會呢。

“喲,這麼說冇什麼是你不會的嘍?”我說。

“還用你說。”他漫不經心地說,好像真有那麼回事似的。

“那你唱個曲吧。”我等著看他的笑話呢。

“不會。”他根本不想理我,隻是專心致誌地啃他的魚。

“不會你裝什麼逼,把嘴閉上吧!”真膈應。額……我好像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對於他這種毫無人類羞恥感的人來說,任何語言攻擊都傷害不了他,他依舊很高興地啃著他的烤魚。

在島上的生活真的很新鮮,到了這裡我才知道,原來世界上除了實驗報告和一年一頓的土豆還有很多彆的東西值得期待。

可這日子不長了,有時候真羨慕“星期五”,他真幸福,作為宇宙中強大星球的居民,他不用擔心呼吸問題、糧食問題、水汙染、病毒……

在他們的星球工作的話應該待遇不差吧,否則他怎麼信仰那麼堅定,目標那麼明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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