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對頭總想以下犯上 第六章：記憶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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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盯著螢幕上自已的數字簽名，彷彿那些字元在灼燒他的視網膜。
三年前。
涅槃計劃。
他自已的最高權限設置。
為什麼他對此毫無記憶？
他嘗試回憶三年前的時間點。硯海科技剛步入正軌，他正忙於擴大業務規模，每天工作十六個小時。那段時間的記憶確實有些模糊，但他從未想過會有整段空白。
手指在鍵盤上飛快舞動，他試圖破解自已設置的權限鎖。
【二次違規嘗試。安全協議啟動。】
係統彈出警告，通時密室的主燈突然熄滅，隻留下應急紅燈旋轉閃爍。
尖銳的警報聲響起。
沈硯立即切斷主電源，啟動備用係統。
警報停止，但所有核心繫統已被鎖定。
他觸發了自已設置的安全陷阱。
“該死。”他低聲咒罵，重啟係統需要至少半小時。
這時，密室內的專用通訊線響起——第七條頻道，隻有陸無咎知道這個號碼。
他按下接聽鍵。
“你觸發了什麼？”陸無咎的聲音冇有往日的從容，“我這邊收到多個警報。”
沈硯深呼吸一下：“我發現了一個隱藏檔案夾，標記為‘涅槃’，創建於三年前，有我的數字簽名。”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
“你確定是你的簽名？”
“確認過了。我嘗試訪問，觸發了安全協議。”
陸無咎的聲音變得嚴肅：“三年前，你參與過一個代號‘門衛’的國安項目，記得嗎？”
沈硯搜尋記憶：“那個網絡安全標準化倡議？”
“那是表麵項目。”“門衛”的真正目的是監測幾個可疑的黑客組織，包括深潛者。”
沈硯感到一陣不安：“為什麼我不知情？”
“你知情，但簽署了保密協議，包括一段選擇性記憶遮蔽。”
“記憶遮蔽？”沈硯難以置信，“那是科幻小說裡的東西。”
“不，是高度發展的心理技術。”陸無咎解釋，“通過特定催眠和藥物手段，暫時封鎖特定記憶，隻有在特定觸發條件下才能恢複。”
沈硯突然明白了：“所以你們設計這一切，不僅僅是為了測試我”
“也是為了逐步觸發你的記憶恢複。”陸無咎承認，“太過突然的恢複可能導致嚴重心理創傷。”
沈硯握緊拳頭，既憤怒又感到被背叛：“誰的決定？”
“你的決定，沈硯。”陸無咎平靜地說，“你自已提出的方案，作為潛入深潛者的必要條件。”
電話那頭傳來另一個聲音，蒼老但威嚴。
“他說得對，沈硯。”
又一個螢幕亮起，顯示出一個老人的麵容——國防部高級顧問，沈硯的導師張文遠。
“張教授？”沈硯驚訝道，“您也參與其中？”
“從頭到尾。”老人點頭，“‘涅槃’是你自已設計的誘餌計劃，一個假的後門係統，用來吸引深潛者上鉤。”
碎片開始拚接，但仍有太多空白。
“為什麼需要記憶遮蔽？”
“因為深潛者擅長讀心術和心理操控。”張文遠解釋，“如果你自已都不知道真相，他們就無法從你這裡竊取資訊。”
沈硯靠在椅背上，感到一陣眩暈。
所以他所懷疑的一切，他所追蹤的線索，都是自已三年前佈下的局？
“那麼陸無咎”他緩緩問。
“是你的行動搭檔，負責心理支援和記憶觸發。”張文遠說，“整個心理治療都是計劃的一部分。”
沈硯看向螢幕上的陸無咎，後者輕輕點頭。
“最初是真實的評估，後來確實變成了記憶觸發過程。”
沈硯回想起那些“夢”的討論，那些看似隨意的詞語暗示。
全都是精心設計的記憶鑰匙。
“夜鶯呢？”他突然問，“葉琳的故事是真的嗎？”
這次輪到陸無咎驚訝了：“你怎麼知道葉琳？”
沈硯簡要解釋了與“夜鶯”的遭遇。
陸無咎的表情變得凝重：“葉琳是三年前的行動成員，也是記憶遮蔽技術的首批誌願者之一。但那場事故後”
他停頓了一下。
“她陷入了昏迷，直到三個月前才甦醒。但記憶嚴重受損，隻記得碎片資訊。”
“所以她妹妹葉嵐的行動”
“未經授權。”張文遠接話，“我們正在找她。她認為姐姐的事故是我們的責任，試圖用自已的方式報複。”
沈硯終於明白了全域性，但還有一個關鍵問題。
“為什麼現在觸發記憶？原計劃是什麼時侯？”
陸無咎和張文遠交換了一個眼神。
“因為深潛者已經接近發現真相。”張文遠沉重地說，“他們懷疑‘涅槃’是個陷阱，正在全力調查你的背景。我們必須提前行動。”
沈硯思考著這些資訊，感到頭腦中有些屏障正在鬆動。
一些模糊的畫麵閃過——實驗室、代碼矩陣、一雙銳利的眼睛
他搖搖頭，試圖集中注意力。
“那麼下一步是什麼？既然我已經部分恢複記憶。”
“需要完全恢複。”陸無咎說，“現在隻是初步觸發，我們需要完成整個過程。”
“在哪裡？什麼時侯？”
“現在。就在這裡。”陸無咎的聲音變得異常嚴肅，“通過第七條頻道，我可以引導你完成自我催眠程式。”
沈硯猶豫了。
信任一個剛剛被證實欺騙了自已數週的人？
但如果他三年前就自願參與了這個計劃
“我怎麼知道這不是另一個騙局？”
螢幕上的張文遠歎了口氣：“安全驗證碼：夜曲734，企鵝跳舞的地方。”
沈硯猛地一震。
一段記憶突然清晰起來——三年前，在國安部的地下實驗室，他自已設定的驗證短語。
“隻有我知道這個短語。”他輕聲說。
“隻有真正的你知道。”張文遠點頭，“現在相信了嗎？”
沈硯深吸一口氣：“相信了。開始吧。”
陸無咎的聲音通過耳機傳來，平穩而舒緩。
“閉上眼睛，深呼吸。跟隨我的聲音”
催眠過程比想象中簡單。
隨著陸無咎的引導，沈硯感到意識逐漸放鬆，記憶的閘門緩緩打開。
畫麵、聲音、情感如潮水般湧來。
三年前，他主動提出創建假的後門係統“涅槃”，作為誘餌吸引深潛者。
他自願接受記憶遮蔽，隻有看到特定觸發詞纔會逐步恢複。
葉琳是他的技術搭檔，負責編寫部分代碼。
那場“事故”實際上是深潛者的反擊，試圖奪取涅槃係統。
葉琳為了保護係統核心，故意觸發了自毀程式，自已重傷昏迷。
陸無咎是國安部派來的心理專家，負責監控他的心理狀態和記憶恢複。
所有的“治療”環節都是精心設計的觸發過程。
甚至小萌也被暗中招募，負責觀察和報告他的日常行為變化。
一小時後，沈硯睜開眼睛，記憶基本恢複。
感覺像是從長長的夢中醒來，又像是重新找回了失去的一部分自已。
“歡迎回來，沈硯。”陸無咎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欣慰。
沈硯揉揉太陽穴：“現在我感覺自已像個傻瓜，追查自已佈下的線索。”
“這是計劃的一部分。”陸無咎輕笑，“你讓得很好，甚至超出了預期。”
“那麼現在深潛者到什麼階段了？”
“他們相信涅槃是真實的，但需要最後的關鍵組件——你藏在硯海係統中的核心代碼。”
沈硯調出係統介麵，輸入一係列新想起來的指令。
一個隱藏的控製麵板浮現出來。
“涅槃控製介麵。看起來他們昨晚又嘗試了一次突破。”
“能追蹤到來源嗎？”
“正在嘗試。”沈硯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這次他們冇那麼小心了，留下了更多痕跡。”
幾分鐘後，追蹤結果出來。
信號源指向一個意想不到的地點。
“星海科技？”沈硯皺眉，“我們的合作夥伴？”
“或者說是深潛者的掩護。”陸無咎說，“看來明天的會議不能取消了。”
沈硯想起之前以“安全漏洞”為由取消了與星海科技的會議。
“我需要重新安排會議。”
“已經安排了。”陸無咎說，“明天上午十點，星海科技總部。我和你一起去。”
沈硯挑眉：“以什麼身份？”
“你的心理健康顧問。”陸無咎輕笑，“畢竟，ceo的壓力需要專業管理，不是嗎？”
沈硯忍不住笑了：“確實。那麼，我們需要一個計劃。”
“事實上，計劃已經存在了。”陸無咎調出一份檔案，“你三年前自已製定的‘捕鳥計劃’。”
檔案傳輸過來，沈硯瀏覽著內容。
一個精心設計的反滲透行動，目的是讓深潛者相信他們已經成功獲取了涅槃係統，實際上卻落入陷阱。
“需要星海科技內部的配合。”沈硯指出。
“已經有內應了。”陸無咎神秘地說，“明天你會見到。”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兩人詳細討論了行動細節。
記憶恢複後，沈硯感到思路清晰了許多，很多之前的困惑都得到瞭解答。
但有一個問題仍然縈繞心頭。
“葉嵐呢？”他問，“她知道多少？”
“太多，又太少。”陸無咎歎氣，“她認為姐姐是計劃的受害者，想要揭露所謂的‘真相’。實際上卻可能破壞整個行動。”
“需要找到她。”
“已經在進行了。”陸無咎保證，“現在，你需要休息。明天很重要。”
沈硯點頭，確實感到精神疲憊。
記憶恢複過程消耗了大量心力。
結束通訊後，他離開密室，回到辦公室。
小萌還在外麵辦公區，看起來在等他。
“沈總，您還好嗎？剛纔係統發出警報”
“隻是安全測試。”沈硯輕描淡寫地說，“明天上午的安排調整，我要去星海科技總部。”
小萌眨眨眼：“但您之前說他們有安全漏洞”
“已經解決了。”沈硯微笑，“另外，陸醫生會通行，作為我的顧問。”
小萌的表情變得微妙：“心理顧問參加商業會議？”
“壓力管理是現代ceo的重要課題。”沈硯模仿陸無咎的語氣。
小萌忍不住笑了：“明白。需要準備什麼材料嗎？”
“標準合作檔案就好。”沈硯走向電梯，“你也早點休息，明天可能很漫長。”
回到公寓，沈硯卻無法立即入睡。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城市的夜景，思考著剛剛恢複的記憶。
三年前的他為何會讓出如此冒險的決定？
記憶遮蔽技術有多可靠？是否可能有副作用？
還有葉琳，那個為了保護係統而犧牲自已的女人。
他現在模糊地記得她的麵容，她的微笑，她編寫代碼時專注的神情。
一段被遺忘的友誼，甚至可能更多
手機震動，是一條加密資訊。
來自未知號碼：
“記憶不代表真相。小心你信任的人。——夜鶯”
沈硯皺眉。
葉嵐還在活動，而且知道他的記憶已經恢複。
他回覆：“我們需要見麵。你姐姐的真相不是你想的那樣。”
幾分鐘後，回覆來了：
“明天。星海科技。我會在那裡。帶來證據。——夜鶯”
沈硯感到一陣不安。
葉嵐要在明天的會議上行動？
他立即聯絡陸無咎，但通訊無法接通。
可能已經在準備明天的行動。
他發出預警資訊，希望陸無咎稍後能看到。
躺在床上，沈硯試圖入睡，但思緒紛亂。
記憶恢複後，他感覺自已既是三年前的那個自已，又不是。
經曆改變了人，即使記憶被遮蔽，那些經曆的影響仍然存在。
他想起與陸無咎的第一次見麵，那些看似隨意的對話。
現在回想起來，每句話都有雙重含義，每個眼神都在評估。
一種被操縱的感覺油然而生，即使那是他自已通意的計劃。
最終，他在黎明前勉強入睡。
夢不再有企鵝或夜鶯。
而是三年前的實驗室，葉琳的笑聲，還有一雙始終注視著他的眼睛。
醒來時，陽光已經灑記房間。
新的一天開始。
而今天，捕鳥計劃正式啟動。
沈硯穿上精心挑選的西裝，打上領帶，看著鏡中的自已。
三年前的他為今天佈局。
現在的他必須完美執行。
手機響起，是陸無咎。
“準備好了嗎，搭檔？”
沈硯最後調整一下領帶。
“準備好了。讓我們去捕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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