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對頭，請為我主持追悼會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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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病了。”

他開門見山。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我查了你的就醫記錄。”

“律師的職業病，抱歉。”

我給他倒了杯水。

“所以呢？你是來替寧致遠耀武揚威的？”

“還是來……可憐我的？”

溫景行搖搖頭。

“我誰也不替。”

“我隻是想不通，你為什麼不告訴他？”

“告訴他什麼？”

我裝傻。

“告訴他，他這十年的死對頭，快死了？”

“告訴他，他這一個月的商業圍剿，是在鞭屍？”

溫景行被我噎住了。

“瑜希，他不是那種人。”

“他要是知道了，他會停手的。”

“停手？”

我笑了。

“我不需要他停手。”

“更不需要他的可憐。”

“溫景行，這是我跟他的戰爭。”

“我沈瑜希，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戰場上。”

“我不要躺在病床上，插著管子，被人同情。”

“你懂嗎？”

他看著我。

看了很久。

“我懂了。”

“所以，你找我來，是想讓我做什麼？”

“保守秘密。”

我看著他。

“彆告訴他。一個字也彆說。”

“……你這是在為難我。”

“景行，算我求你。”

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求人。

溫景行閉上了眼。

“……好。”

“我答應你。”

“但是，瑜希，你也要答應我。”

“彆再硬撐了，去住院吧。”

“你的公司……放手吧。”

“放手？”

我搖頭。

“那是我爸媽留給我唯一的東西。”

“我死，它也不能死。”

……

寧致遠肯定察覺到了什麼。

他找了溫景行。

“你去看她了？”

“嗯。”

“她怎麼樣？”

“……不太好。”

“嗬，被我逼到絕路，能好到哪去？”

寧致遠冷笑。

“她是不是……跟你說什麼了？”

“冇什麼。”

溫景行幫我撒了謊。

“就是嘴硬。”

“她說她就算破產，也要從你身上咬下一塊肉。”

“是嗎？”

寧致遠眯起眼。

“我就知道。”

“她就是條喂不熟的狼。”

“景行，加大力度。”

“我要她……一無所有。”

溫景行看著他。

“致遠，你非要這樣嗎？”

“十年了，還不夠嗎？”

“不夠！”

寧致遠一拳砸在桌上。

“遠遠不夠！”

9

張醫生給我下了最後通牒。

“沈瑜希，你必須馬上住院。”

“你的各項指標已經到了臨界點。”

“你再這麼折騰下去，你連三個月都冇有，你隨時都會休克！”

“我知道。”

我平靜地簽了拒絕住院的通知書。

“張醫生，謝謝你。”

“但，我要保持體麵到最後。”

“我不想在醫院裡，變成一具冇有尊嚴的軀殼。”

張醫生氣得發抖。

“你……你這是拿命在開玩笑！”

“這是我自己的命。”

我開始安排後事。

我叫來了律師。

“我死後，我名下所有資產，包括公司剩下的所有股份，全部捐給慈善機構。”

“成立一個……腫瘤研究基金會。”

律師驚呆了。

“沈總……你不再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了。”

“就這樣辦。”

我簽了最後一份檔案。

感覺身體被掏空了。

我還有一件事要做。

我開車去了寧致遠的公司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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