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後師弟他過分粘人 第168章 月下雲霧海（四十二）
「你……這些年還好嗎？」。
淵靜靜地等了許久，卻不見海有回應。
海伸出指腹小心翼翼摩挲過淵身上的疤痕，心疼到落淚。
「……疼嗎。」
淵伸手擦拭掉糊在海眼角的淚水，像是哄自家弟弟一般淺笑著：
「不疼。」
海既然得知其餘族人的下落，不論是死是活，他都想要帶回雲霧海。
「這些年辛苦你了，我會想辦法將族人的屍身帶回來，近日你先留在此地。」
海說完後便帶著明時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最後隻留靈璃在此照看。
就在海關上房門剛離開此地時，一人邁著步伐急匆匆地趕來。
歸寧站在門外朝裡麵大喊道：
「靈姐姐！」。
靈璃開門後示意歸寧去一旁說話。
歸寧一聽到淵回來的訊息後，便頂著紅腫的眼眶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她眼神怯怯地朝靈璃身後望去。
「靈姐姐……淵還好嗎？」
靈璃重新關上房門，心情低落地走到一旁。
「已無大礙，隻是……」靈璃一想起淵身上的傷痕時，以往靈動的雙眸中多了一絲悲恨。
「隻是什麼？」歸寧見靈璃欲言又止的樣子，再加上她從旁人口中聽說隻見淵一人時，著急地詢問道：
「其他人呢？」
「為何隻有淵回來了？」。
靈璃不語，隻是垂下了頭。
其實歸寧在趕來的路上心中早有了答案，隻是她不願相信。
歸寧下意識地開口反駁：
「不可能，他們都是人魚淵族百裡挑一的天驕，他們肯定都還活著對不對？」。
靈璃見歸寧情緒過於激動，便伸手按著她的肩膀安慰著。
「歸寧，你先冷靜一下，都怪我晚了一步，他們已經……死了……」
歸寧在聽到這一句話，心底瞬間冒出一絲涼氣。
「怎麼都死了……」歸寧在得知他們也已經身死的訊息後，雙膝控製不住地一軟，扶著身旁的門框緩緩蹲下了身子，淚水瞬間粘濕了眼眶。
……
就在海還未帶著明時離開時，外圍已經站滿了心生悲憤的族人。
明時見圍在前方的一群人麵色十分不對勁，他小心翼翼地拉著海的衣袖，提醒道：
「海，你的族人都來了。」
就算明時不說，海也能察覺到身前多了許多的氣息，他伸手扯下了自己雙目上的月白鮫綃。
原本氣勢洶洶的族人在看到海睜開了混濁的雙眸後，竟都一同平靜了下來。
一位年紀尚長的老龜走上前，尊聲說道：
「宮主，通天閣如此對待我們雲霧海的族人，此舉已有違兩界議和，他們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海抬頭看著眼前模糊成一團的光影，輕聲道：
「此事我會處理。」
海知道他們心中悲憤難平，可眼下有更要緊的事，梅千觀既然敢做出此舉，想必定有人授意，眼下他需要搞清通天閣內其餘兩位閣主的意圖。
海說完後便帶著明時離開了此地，其餘族人見海要離開，十分默契地為他們讓出了一條路。
……
歸寧和靈璃距離海方纔的位置不遠，她們自然也聽到了方纔的那些話。
歸寧問道：
「他們是怎麼死的？」
靈璃一想起那時的畫麵便害怕的發抖，她不忍地皺了皺眉頭道：
「梅千觀將他們……將他們給剖了。」
「什麼！」歸寧清清楚楚地聽到靈璃說了什麼，她瞬間被嚇醒了神誌。
「你是在騙我的對吧？」
「我要去找他們！」歸寧見靈璃遲遲不肯回話，有些自亂陣腳地朝台階下方跑去。
靈璃實在不忍歸寧看到族人死去的慘狀，她隻好攔在歸寧的身前。
「等一下！」
「靈姐姐？」歸寧不理解靈璃為何會阻攔自己，可無論如何總該將他們的屍身帶回來。
「不管他們是怎麼死的，我們也要接他們回家。」
靈璃見歸寧依舊倔強地往前走，隻能大喊道：
「可他們已經死了！」
就在靈璃說完這句話後，歸寧滿眼難以置信地回過了頭，「靈姐姐你……」。
靈璃意識到自己方纔有些口不擇言，她對於慘死的族人心中同樣懷著不忍，可此事已成定局，眼下她們應該先顧全大局。
靈璃按著還在發愣的歸寧，說著：
「歸寧，你先聽我說。」
「雲霧海內的妖族一夜之間，全部退閣。那困惑花粉一事還未曾解決，如今的通天閣已是自顧不暇。」
「若是海得知此事，必定會事事顧及凡間，或許我們可以藉助此事讓海對通天閣徹底失望。這樣海便能留在水宮內，也能減緩海的失明。」
「隻要有海在，通天閣依舊會恭恭敬敬地聽我們的話……」
……
通天閣內：
月之已經在一處閣樓露台前站了許久，他見樓枕空雙手扶著欄杆望著遠處看了許久，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閣主？」
「嗯。」樓枕空聽到身後的聲音，輕聲回了一句。
「月之，你看下方的風景如何？」
此處足有三十三層樓高低，一眼便能將整座雲霧山望個大半。
高處不勝寒，月之剛站在欄杆前便被一陣冷風吹得手腳發涼。
月之中規中矩地說道：
「很好看。」
樓枕空在聽到月之的點評後，嘴角勾著輕鬆愜意的微笑，止不住地感歎道：
「是啊，很好看。」
「這樣的風景我已經看了大半輩子了。」
月之能明顯聽出樓枕空的語氣中帶著笑聲。
看來閣主的心情似乎不錯，他好奇地朝一旁看去，正巧與轉身的樓枕空四目相對。
樓枕空見月之離自己站的有些遠，他主動走近了半步，這才讓兩人之間不顯得那麼疏遠。
樓枕空隨口問道：
「你是我親選的少閣主，為何也要與旁人一樣離我那麼遠。」
月之低下頭回道：「閣主平日裡日理萬機，少有閒暇之餘，弟子不敢給閣主添堵。」
「哈哈哈！」樓枕空今日心情很不錯，他在聽到月之的解釋後，笑得更加開心了。
樓枕空看向月之時滿眼蓋不住的笑意，皆是對自己未來接班人的欣賞。
「雲霧山多年來一直風調雨順，月之，你可知我雲霧山內如今有多少人了？」
月之沒想到樓枕空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一下子僵住了。
「哈哈，彆緊張，我就是隨口問問。」
樓枕空忽然變了神態，明明上一秒還在笑的人此時看向下方風景的眼中卻充滿了無奈的淒涼。
「那你可知雲霧山每天會死多少人嗎？」
他能看得懂樓枕空眼中複雜的情緒，那是對自己內心深深的無奈。
月之靜靜地站在一旁想著：閣主心中也有煩心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