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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不是,他們怎麼敢的啊 第17章 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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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下午,院子裡就響起了叮叮當當的動靜。

這是街道辦的施工隊過來了,領頭的師傅姓雷,一腳踏進院門,瞧見靈堂裡飄動的白幡和嫋嫋的青煙,也是一愣。

雖說眼下還沒到破四舊的時候,可尋常人家,哪有把停靈和動土的日子放在一塊兒的道理。

雷師傅摘下帽子,走到靈前恭恭敬敬鞠了三個躬,這才遲疑著走到方源跟前,壓低了聲音商量道:

“東家,您看……這活兒,要不往後延幾天?

這人來人往的,動工也不方便。”

一旁的婁曉月也扯了扯方源的袖子,小聲勸道:

“源哥,不急這一時。

停靈這三天,總有親友過來弔唁,又是砸牆又是砌磚的,不好看。”

方源有心跟她說說隔壁院子那幫禽獸做的肮臟事,可話到嘴邊,又覺得怕汙了自家小青梅的耳朵。

有自己在前麵給她遮風擋雨就夠了,何必讓她知道那些醃臢。

他轉頭,溫聲解釋:“我如今是方家頂門立柱的當家人,要是連個正兒八經的大門都沒有,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婁曉月見他主意已定,便不再多勸。

她是個懂事的姑娘,知道什麼時候該聽自己男人的。

見小兩口拿定了主意,門口立著的李春蘭立刻會意,麻利地招呼著一個以前方家的下人,領著施工隊的師傅們去一旁喝茶歇腳。

桌上擺著剛出爐的桃酥和京八件,熱茶滾滾。

簡單的一番茶點過後,雷師傅一聲吆喝,帶著徒弟們抄起家夥就開乾了。

先砸牆,再安門,最後把連線兩個院子的那道月亮門,也得用磚石徹底堵死。

人多力量大,加上方家留下的幾個老人兒在旁邊搭手,到了傍晚時分,除了月亮門那邊因為沒提前備好磚石,還留著個豁口外,方家朝東的正門已經煥然一新。

連帶著院子裡的各種垃圾,都給清掃得乾乾淨淨,打包帶走。

彼時,雷師傅正蹲在院裡的台階上,端著個大海碗,呼嚕呼嚕地往嘴裡扒拉著白米飯。

伸筷子夾起一片又肥又厚的白切肉,在醬油碟子裡蘸了蘸,塞進嘴裡,嚼得滿嘴流油,含糊不清地對方源笑道:

“東家,您放心!

這門,是我特意從街道倉庫裡給您挑的上好的紅木門,就是掉了點漆皮。

回頭等府上的大日子過了,我再給您調點紅漆,親自過來給您刷上,保管跟新的一樣!”

雷師傅這活兒乾得是真儘心。

半天的功夫,吃了人家兩頓飯。

中午是炸醬麵,醬是五花肉丁的,麵條管夠。

晚上這頓更是了不得,白米飯配白切肉,碗底那層豬油,香得他手底下那幫半大小子差點把舌頭都吞下去。

活還沒乾完,李春蘭已經把一人五塊錢的“辛苦錢”用紅紙包著,塞進了各人的兜裡。

這要是再不儘心,雷師傅覺得自個兒都對不起傳下這門手藝的祖師爺。

暮色沉沉,估摸著今天不會再有客人上門弔唁。

李春蘭指揮著人把院子收拾利索,又去廚房看了看灶上的火,這才過來跟方源告辭。

“少東家,你也彆熬太晚,這得連著三天呢。

灶上給您和婁小姐溫著飯,記得吃。”

方源起身,將徐三夫婦送到門口,這才折返回院子。

月華如水,灑在院中的石桌上。

方源將廚房裡溫著的幾樣小菜端出來,一碟油爆雙脆,一盤素炒的青菜,還有一碗菌菇湯。

他給婁曉月盛了飯,又把筷子遞過去。

青梅竹馬,相對而坐,在這清冷的月光下,竟像是一對相濡以沫了許多年的夫妻。

“婁家那邊……還打算回嗎?”

“就就不回了吧?”

說這話的時候,對麵那個宛如江南水鄉長出來的女子,麵帶羞澀,悄聲低不可聞。

方源瞧她扒拉著碗裡的米飯,筷子尖一下一下地戳著碗底,心事重重的樣子。

夾了一筷子油爆雙脆,放到她碗裡,聲音放得極柔:

“我沒有逼你在我和伯父伯母之間做選擇的意思。

隻是想讓你知道,你男人有讓你依靠的底氣,也有讓伯父伯母迴心轉意的本事。

家世門庭,不會是你我之間的阻礙。

隻要你開心,比什麼都重要。”

話音剛落,方源的右手在兩人中間的石桌上輕輕一拂。

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那張四五百斤重的大理石桌,連同桌上的碗碟飯菜,就那麼憑空消失了!

婁曉月正戳著米飯的手一頓,眼睛瞬間瞪得溜圓。

她看看空空如也的麵前,又看看對麵神色自若的方源。

方源微微一笑,右手再次拂過。

嗡的一聲輕響,石桌連同上麵的一切,又原封不動地出現在了原地,連碗裡湯的熱氣都還在嫋嫋升騰。

“這……這這……”

婁曉月指著桌子,又指指方源,舌頭都打了結:

“你你你……是障眼法?

還是……仙法?”

方源伸出左手,輕輕覆蓋在她放在桌上的手背上,那柔夷微微一顫,卻沒抽走。

他不好解釋自己自新世紀而來,一朝穿越十八年,近期覺醒宿慧的事,除了匪夷所思之外,還擔心對方生出一些有關於倫理方麵不好的聯想。

隻能編了個聽起來還算合理的謊言。

“也就是前幾天的事。

爸媽突然離世,對我打擊太大,昏過去的時候,不小心磕破了額頭,血流到了我從小戴在胸前的一塊玉佩上……”

方源口中的玉佩確實存在過,隻不過,當他決心說出這個秘密後,這輩子,婁曉月都不會再見到它了。

這種遭逢大變、突獲奇遇的故事,要是放到後世,怕是連三歲小孩都騙不過去。

可在這會兒,用來忽悠涉世未深的小青梅,卻是剛剛好。

“那……那這個玉佩,應該是傳家寶一類的吧?”

婁曉月小聲問,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臉頰上飛起兩抹紅暈:

“就這麼告訴我,會不會……”

“你是我爸媽都認可的未來方家主母,告訴你不是應該的嗎?”

方源理所當然地回了一句。

接下來,忍不住好奇的婁曉月就像個好奇寶寶,拉著方源問個不停。

“磕破頭?傷得重不重?怎麼一點破皮都沒看見?

那裡麵是什麼樣子的?大不大?

為什麼……為什麼伯父以前沒有開啟過?”

“一點小傷,喝過靈泉水已經完全好了。”

對於自己認定的妻子,方源幾乎毫無保留。

“至於為什麼方家之前的長輩不知道,我猜測可能是某一代先人去世的時候過於倉促,沒來得及留下遺言吧?

具體不太清楚。”

方源給婁曉月盛了一碗湯,放到她跟前,叮囑道:

“慢點喝,彆燙著。

至於那玉佩,滴血之後,就融入我身體裡了,以後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為此,婁曉月還“啊”了一聲,滿臉都是可惜的樣子。

方源忍不住伸手,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承諾道:

“回頭有機會帶你進去看看。

現在裡麵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還得佈置一番。”

主要是他還沒想好,該怎麼跟她解釋備長炭的存在。

“這是隻有方家家主和未來主母才能知道的秘密。”

方源的語氣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你一定不能告訴第三個人,哪怕是血親、兒女也不行!

知道了嗎?”

見方源神色鄭重,正雙手捧著湯碗,眼珠子滴溜溜亂轉的婁曉月趕緊坐直了身子,舉起右手就要發誓。

“我保證,有生之年,這個秘密隻有我和源哥知道。

如果……”

話沒說完,就被方源用一個雞腿堵住了嘴。

“說什麼呢,舉頭三尺有神明。

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再神奇的東西,也比不上你我的性命重要。

吃飯!”

感受到方源話裡的維護和心意,婁曉月眉眼彎彎,笑得像隻偷著雞的小狐狸,叼著雞腿,含糊不清地應著。

“知道啦!兒女……嘿嘿……”

有的人死了,他還永遠活著。

而有的人活著,還不如死了。

比如此刻,與方家僅僅一牆之隔的賈東旭。

作為遠近聞名的孝子,他今天借著往看守所送被褥的機會,拐彎抹角地打聽了一下賈張氏可能麵臨的判罰。

“數額特彆巨大,你就彆想了。

不死也得送西北去吃十年沙子。等著法院那邊判決吧!”

得到的答複,冰冷得像一塊鐵。

師傅易中海那邊打聽來的訊息也差不多。

“東旭啊,這幾天,儘量給你媽多準備點好吃的吧。

調解的意義不大,我托人問了,檢察院已經提交訴訟流程了。

上頭的意思是,從速!”

從嚴、從重、從速。

這六個字,是每個被告人家屬最不願從公檢法辦案人員口中聽到的。

這三個當中,任何一個詞的出現,都代表著案件被樹立了典型,再無迴旋的餘地。

說這話的時候,易中海偷偷瞧著徒弟的臉色,既心虛又害怕。

心虛的是,賈家住進方家院子這事,是他一手攛掇的。

至於害怕,則是因為他怕今天的賈張氏,會是明天的自己。

畢竟

賈東旭徹底感覺到了什麼叫無力迴天。

他木著一張臉,一言不發地回到自己家,一屁股坐在堂屋的凳子上,怔怔地出神。

他想不明白,明明昨天還好好的一個家,怎麼突然就散了呢?

吃飯的時候,妻子秦淮茹端著碗筷過來勸過他。

兒子棒梗也帶著哭腔,過來問他奶奶什麼時候回來。

都被他強顏歡笑著,一一打發了。

隻說自己累了,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這一待,就待到了夜深人靜。

昏暗的燈火下,賈東旭臉上的神色變幻莫停。

痛苦、悔恨、憤怒,最後,所有的情緒都交織成了一股濃得化不開的仇視,讓他那張原本還算英俊的臉龐,此刻顯得無比扭曲。

剛剛把棒梗拍睡著的秦淮茹走出裡屋,就看到了丈夫這副模樣,心裡頓時一疼,也怕他鑽了牛角尖。

輕輕走到丈夫身後,將手搭在他肩膀上,聲音裡滿是擔憂。

“東旭,你還有我,還有孩子!”

來自背後妻子的溫軟聲音,讓差點墜入萬劫不複之地的賈東旭,身體不受控製地一抖。

是啊,我還有妻子,還有未出世的孩子。我是他們的支柱,如果我倒了,他們娘兒倆還怎麼活。

他抬手,拍了拍肩膀上那隻柔軟的手,示意自己聽進去了。

“知道了,你去睡吧,懷著身子呢,彆熬夜。”

秦淮茹盯著他的雙眼看了許久,確認他不會再想不開後,才點了點頭,轉身朝著床鋪的方向摸了過去。

秦淮茹的肚子已經五個月大了,身子沉,有些嗜睡。

等妻子走後,賈東旭緩緩抬起雙手,覆在自己臉上,企圖掩蓋住那雙已經變得猩紅的眼睛。

男人,在明知不可為的時候。

哪怕心底的恨意再深,也隻會悄悄地埋進土裡,等著它慢慢地生根、發芽,直至長成參天大樹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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