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不是,他們怎麼敢的啊 第23章 要的就是你們解決不了
一聲槍響,比什麼道理都管用。
整個帽兒衚衕瞬間死寂,隻剩下粗重的喘息和被打倒在地之人的呻吟。
硝煙的味道混雜著血腥氣,鑽進每個人的鼻孔裡。
“都他媽給我住手!”
一個穿著警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舉著一把還在冒煙的五四式手槍,麵色鐵青地站在衚衕口:
“光天化日,聚眾鬥毆!我看你們一個個的,都想嘗嘗人民專政的鐵拳了!”
男人身後,跟著七八個荷槍實彈的民警,還有幾個街道辦的工作人員,為首的正是老熟人,交道口街道辦的鐵帽子王——王鳳霞。
兩人此刻的臉色,比鍋底還黑。轄區出了這麼大規模的群體事件,年底的評優評先彆想了,自己頭上的帽子能不能保住都得兩說。
僅僅一個眼神的交彙,派出所所長鄭朝前和王主任就達成了共識——先控製,再處理。
“95號院還有方家今天動手的,都留下!看熱哄的,圍觀的,全都給我散了!”
王鳳霞中氣十足地吼道。
解放沒幾年,老百姓對公家人的敬畏還刻在骨子裡。
一聽這話,街坊們哪還敢多待,作鳥獸散,跑得比兔子還快。
方家院裡,婁曉月滿眼心疼地拉著方源的胳膊,看著他後背、額頭上那幾塊青紫的淤傷,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
剛才混戰的時候,她也衝了上去,死死拽住幾個大媽的頭發,不讓她們撓方源的臉。
“彆擦,”方源抓住她拿著手絹的小手,聲音裡帶著一絲冷意,“這可都是證據!”
他這身子骨是被靈泉水強化了,可又沒正經練過拳腳,打群架的時候難免顧頭不顧腚,捱上幾下子也在所難免。
說白了,就是數值上去了,操作跟不上。
沒過多久,所有參與鬥毆的人,都被公安和街道工作人員分批帶到了95號院的院子裡。
人太多,派出所也關不下,真要全拘了,從區裡到分局,不知道多少人得跟著挨批。
先瞭解情況,這是老傳統了。
可官府想著平息事態,架不住有人上趕著找死。
你彆管平時多會算計的人,一旦被逼到牆角,總會迸發出一股子魚死網破的狠勁兒。比如剛才被方源幾個大嘴巴子抽成豬頭的易中海。
今天這事兒就是他鼓搗的,他心裡比誰都清楚,為聾老太太討公道這理由根本站不住腳。
可站不住也得站!這年頭,就講究個師出有名。要不然他也不會天天把道德掛嘴邊了。
方家這小崽子,害他管事大爺的位子沒了,這是他掌控四合院的根基!
在廠裡,他是八級鉗工,受人尊敬;
在院裡,他是一大爺,說一不二。
雙重身份,加上平日裡照顧孤寡、幫扶鄰裡的名聲,才能讓他安穩度日,不至於老了被人吃絕戶。
可現在呢?
徒弟一家被該死的方家小子害得差點家破人亡,聾老太太癱在床上,管事大爺的身份也沒了,他花費無數代價塑造的道德金身,碎得跟餃子餡似的。
今天要是不能借著老太太這事兒,重新把院裡的人心攏起來,往後誰還拿他當盤菜?
擎等著以後老了沒人管吧!
所以,哪怕明知道現在不是出頭的時候,易中海還是捂著高高腫起的臉,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車軲轆話還是那幾句:
“王主任,鄭所長,不是我們非要挑方家出殯的日子上門,實在是沒辦法了啊!
後院的聾老太太,孤苦伶仃,無兒無女,就因為他方家辦喪事敲鑼打鼓,給驚著了,從床上摔下來,現在成了個攤子!
這醫藥費、護理費,總得有人出吧?
往後端屎倒尿總得有人照料吧?
要不然不定哪天就死在床上了,這責任誰來擔?”
王鳳霞聽得直皺眉,沒好氣地打斷他:
“無兒無女就能上門訛人?這是哪來的歪風邪氣?”
95號院這幫人占不占理,她從基層乾上來的,門兒清!
易中海急了,聲音都高了八度:
“這怎麼能叫訛人呢?
冤有頭,債有主!
老太太是院裡的長輩,事情確實是因方家而起,大夥兒不找他找誰?”
隻是當他抬頭看到王鳳霞越來越黑的臉色後,聲音又不由自主地小了下去。
“總不能……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在床上吧?”
王鳳霞都懶得跟他掰扯,直接撂下一句狠話:
“出了事,自有政府兜底!
街道的敬老院就是給這些孤寡老人準備的,她自己死活不去,怪誰?”
這事兒,街道早就處理過。看聾老太太一個人沒生活來源,好幾次勸過她去敬老院。
可那老東西張嘴閉口就是在這院裡活了大半輩子,死也要死在這兒,死活不挪窩。
後來還是易中海為了給自己立人設,主動站出來說他可以照顧,街道這才勉強同意,給她批了一個月五塊錢的生活補助,也就沒再管了。
至於什麼五保戶、給紅軍做過草鞋,那更是沒影的事。
前者是農村戶口纔有的政策,後者,除非她那雙小腳會飛。
王鳳霞不再理會麵如死灰的易中海,轉頭看向方源這邊,語氣緩和了些:
“方家小哥,這事兒你是苦主,有什麼想說的?”
方源故意捂著滲血的額頭,臉上滿是悲切,身邊的李家舅舅和婁曉東等人也立刻做出義憤填膺的樣子。
“王主任,事到如今,我還能說什麼?”
方源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我爸媽出殯的大日子,都能被這群喪儘天良的畜生給攪和了!
我就想問一句,前些日子,他們當著您和派出所李副所長的麵,寫下的那份保證書,還作不作數了?”
保證書!
聽到這三個字,王鳳霞的眼睛倏地眯了起來,淩厲的目光掃向易中海、劉海中幾個前管事。
好嘛,這才幾天工夫?
保證書的墨跡還沒乾透呢,這幫人又給自己捅了這麼大個婁子!
等著,等這事兒過去了,看老孃怎麼收拾你們!
“我聽著,這裡頭怎麼還有我們派出所的事兒呢?”
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鄭朝前開了口,“王主任,介不介意給我詳細說說?”
前幾天就是個鄰裡糾紛,鄭朝前不在,副所長李抗戰也就沒必要事無巨細地彙報。
王鳳霞心裡歎了口氣,隻能湊到鄭朝前耳邊,把兩個院子前些天的齷齪事簡單說了一遍。
說這話的時候,她臉上也臊得慌,畢竟這幾個管事大爺都是街道任命的,事情的起因也是街道乾事“好心辦了壞事”。
聽完前因後果,鄭朝前心裡大致有了數。
明擺著是兩邊結了仇,95號院這幫人在幾個前管事大爺的挑唆裹挾下,存心報複呢!
為了速戰速決,鄭朝前又跟王鳳霞小聲商量了兩句,隨即清了清嗓子,走到人群中間。
他先是板著臉,指著95號院的人一通訓斥:
“無理攪三分!
在人家出殯的大日子上門挑釁,我看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要不是看在沒哄出人命的份上,今天非得把你們一個個都拘到所裡去,挨個處理!”
聽到這話,易中海等人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但心裡反倒鬆了口氣。
不痛不癢地訓兩句,這事兒就算過去了?那敢情好!
反正裹挾著“民意”重新在院裡樹立威信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挨兩句罵算得了什麼?
果然,訓完了這邊,鄭朝前轉過頭,開始安撫方源,臉上擠出一點笑容:
“方家小哥,今天這事兒,你受委屈了。
待會兒,我讓他們挨個兒給你和你家的親戚賠禮道歉。
都說遠親不如近鄰,哪有他們這樣欺負一個半大孩子的!”
這話一出,方源還沒開口,他身邊的大舅舅李長武就先皺起了眉頭。
他之前不知道兩個院子的過節,剛才聽徐三簡單一說,心裡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現在一聽派出所這和稀泥的處理方式,火氣更大了。
這不是各打五十大板嗎?
他湊到方源身邊,壓低了聲音:
“源子,怎麼說?
咱老李家,可沒有被人打了左臉,還把右臉伸過去讓人打的道理!
這口氣你要是咽不下去,下午我跟你小舅就回虎嘯堡叫人!
你前頭那五個舅舅的烈屬勳章,應該還能用處!”
李家是地主不假,可國難當頭,也出了幾個血性漢子。
方源早先其實有七個舅舅,當年為了抗日,前頭五個默不作聲地跑去東北參加了抗聯,結果五子去,無子歸,連個屍首都找不回來。
也正因此,當年工作隊進村,雖然分了李家的地,但還是給了足夠的尊重,發了五塊烈屬牌匾。
真要哄到李家村的村民抬著這五塊牌匾進京,彆說眼前這幫禽獸,就是鄭朝前跟王鳳霞,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方源心裡一暖,但他明白,那五塊牌匾是姥姥姥爺和兩個舅舅一家最後的保命用的底牌,怎麼能現在就用了。
他給了大舅舅一個安心的眼神,隨即抬起頭,看向鄭朝前,語氣不卑不亢:
“鄭所長,按理說,今天您出麵,我無論如何都得給這個麵子。
但是,事情的經過您也清楚了。”
他環視一圈95號院那些或心虛、或怨毒的嘴臉,聲音陡然轉冷。
“短短半個月,先人新喪,物是人非。
眼前這些人,哪裡是什麼鄰居?
分明是一群虎狼!
恨不得把我剝皮拆骨,整個兒囫圇吞下去!
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門挑釁!
方家如今就剩我孤身一人,實在是頂不住了!”
“我就想得個準話!”
方源的聲音陡然拔高,字字如釘:
“之前他們當著派出所和街道辦的麵立下的保證書,保證從今往後互不來往,還作不作數?
今天,他們能因為一個自己把自己嚇癱了的老太太,糾結上百號人來堵我的門!
那以後呢?
會不會因為一句口角、一件瑣事就記恨在心,半夜裡傳我的壞話,走路上敲我的悶棍?”
“這世上,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方源的目光直視著鄭朝前和王鳳霞,一字一頓地說道:
“請政府為我方家做主,徹底杜絕此類事情的再次發生!”
這……
方源這番話,直接把鄭朝前給問住了。
兩個院子就隔著一堵牆,怎麼可能從此以後一點交集都沒有?他拿什麼來保證?
王鳳霞看出了鄭朝前的為難,開口道:
“方家小哥你放心,以後我們街道會加強對95號院的管理,約束他們的行為!”
“怎麼約束?”
方源立刻反問:“今天他給我一拳,後天我走在路上,他再給我一腳。
隻要打不死,打不殘,您是能關他號子,還是能請他吃花生米?
王主任,鄭所長,我怕了!
我是真的怕了!”
被他指到身上的傻柱、許大茂等人心裡把方源恨了個半死,上門找事的又不止我一個,單獨指我乾啥?
隻不過方源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又帶著一股子被逼到絕路的悲涼。
鄭朝前被問得啞口無言,想了半天,試探著問:
“那……要不,我跟街道這邊協調一下,幫你調換個院子?”
王鳳霞一聽,立刻麵露難色:
“鄭所長,這可不好辦。
現在城裡能住的獨門獨院,要麼是早就住了人,要麼就是破得沒法住人的危房……”
院子裡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官方的調解,似乎走進了一個死衚衕。
道歉賠償,治標不治本;
徹底隔絕,又根本做不到。
看著兩位領導臉上的為難,再看看95號院眾人那副“你能奈我何”的得意嘴臉,方源嘴角的譏誚之色,越來越濃。
你們解決不了?
要的就是你們解決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