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的第二年,妻子讓我去幫白月光認下死罪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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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林書妍的車開得飛快。
她衝進周明逸的公寓時,對方正焦躁地在客廳裡來回踱步,茶幾上堆滿了法律檔案和空酒瓶。
林書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明逸,你為什麼要給小雨辦退學?”
周明逸明顯僵住了,顯然是冇想到對方會問這種問題。
他強裝鎮定地扯出一個笑容:
“妍妍,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回答我!社區的人說,是你去辦的退學手續?”
我飄在空中,看著周明逸的喉結上下滾動。
他慌亂地放下酒杯,眼神飄忽不定:
“我我就是覺得那個孩子去了也是浪費資源”
“浪費資源?”林書妍的聲音陡然拔高,“那是我答應陳默的條件!”
“妍妍你聽我解釋!我,我當時就是擔心那孩子在學校會亂說話,影響我們的關係”
他抬起那張虛偽的臉,眼中擠出幾滴鱷魚的眼淚:
“你知道的,我太愛你了,不能忍受任何可能失去你的風險”
林書妍的身子晃了晃,我看見她攥緊的拳頭慢慢鬆開。
這個蠢女人,又一次被他拙劣的表演騙了。
周明逸趁機站起來,將她摟進懷裡:
“不過是個野種,不值得你生氣。現在最重要的是我的案子,妍妍,隻有你能幫我了”
我在一旁,愣愣看著周明逸把自己的脆弱展示給她。
這是他最擅長也是最有效的武器。
但這一次,林書妍靠在他懷裡,身體卻有些僵硬。
她閉上眼,試圖驅散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你的事我會再想辦法的。”
她冇有再追問退學的事,周明逸暗自鬆了口氣,以為又一次成功安撫了她。
然而,懷疑的種子一旦落下,就會悄無聲息地生根發芽。
幾天後,林書妍以整理舊物為由,回到了那套她和我曾經共有的、如今已積滿灰塵的老房子。
她告訴自己,是為了尋找任何可能證明我還活著的線索。
或者能找到我可能躲藏之處的蛛絲馬跡。
房子裡的東西大多冇變,隻是蒙上了厚厚的灰,瀰漫著一股死寂的味道。
看著她在佈滿灰塵的房間裡嫌棄地皺眉,我隻有諷刺。
這裡曾承載了我們所有的幸福和最終的破碎。
如今在她眼裡,恐怕隻剩肮臟。
她緩緩走進書房,打開那個屬於我的舊書桌抽屜。
裡麵很亂,塞著各種檔案和舊票據。
她漫無目的地翻找,直到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封麵是小雨幼稚塗鴉的筆記本吸引了她的注意。
我記得這個本子。
是很久以前,她心血來潮買給我,讓我記錄創業想法的。
後來生活穩定下來,就被我當成了日記本。
鬼使神差地,她翻開了它。
前麵的內容大多是些創業的瑣碎思考和給她準備禮物的小計劃。
甚至還清晰記錄了林書妍懷孕時的各種口味變化和妊娠反應。
一筆一劃、字裡行間,全都透露著一種她幾乎已經遺忘的熱情和愛意。
我清楚看見林書妍的指尖一頓,隨即快速向後翻去。
時間跳轉到周明逸回國後,日記的內容開始變得壓抑、痛苦和困惑。
“3月3日。書妍今天又很晚回來,身上有陌生的香水味。她說應酬,可我打電話去公司,冇人接。我不敢問,怕她生氣。”
“3月7日。小雨發燒了,哭著想找媽媽,但是她在陪周明逸,連電話都不接。”
“3月20日。周明逸今天找我‘談心’,暗示我配不上書妍,讓我放手。我揍了他。書妍知道後打了我一耳光,我的心也死了。”
“”
日記在這裡中斷了很久。
再次開始,隻有寥寥幾句,筆跡顫抖而絕望。
“她跪下來求我,求我替周明逸頂罪。三年說好的,三年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為了小雨,我答應了。”
“希望她這次,能遵守承諾。”
最後一行字,墨跡深重,幾乎劃破紙背。
林書妍顫抖著翻到最後一頁,上麵隻有一行被反覆描畫、幾乎成洞的字:
“小雨,爸爸對不起你。”
“啪嗒——”
一滴眼淚,毫無預兆地從林書妍眼眶滑落,砸在日記本上,暈開了那行我用儘最後力氣寫下的懺悔。
她哭了?
為了我?還是為了小雨?
或者,隻是為了她自己那可悲的誤判?
我愣愣地看著那滴淚,靈魂深處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我從未想過,有生之年,不,有死之後,還能看到林書妍為我流下一滴淚。
真是太諷刺了。
就在這時,周明逸的電話打了進來。
她像是受驚一樣,猛地合上日記本,手忙腳亂地擦掉眼淚。
按下接聽前,她深吸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
“喂,明逸?”
“妍妍,你在哪兒?有訊息了嗎?我這邊快撐不住了”
電話那頭,周明逸的聲音充滿焦慮和依賴。
林書妍看著窗外灰濛濛的天空,又低頭看了眼抽屜裡那本沉重的日記,眼神複雜難辨。
她對著電話那頭那個毀了我們一切的男人說:
“快了,就快有訊息了。”
掛斷電話,她幾乎是慌亂地將那本日記塞進她的名牌包裡。
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個充滿了我們過去影子的地方。
我飄在原地,看著她倉皇離去的背影,心裡一片混亂。
那滴眼淚,是真的嗎?
還是說,這又是另一場表演的開始?
但我隻知道,那本日記,就像一顆無聲的炸彈,已經被她親手帶走了。
它埋在哪裡,何時爆炸,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小雨拉拉我的手,小聲問:
“爸爸,媽媽是不是哭了?”
我看著女兒純淨的眼睛,最終隻是搖了搖頭。
“走吧,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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