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第三年,妻子要我為她的竹馬償還钜額賭 第31章 星漢燦爛三十一
文子端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力量,明的,暗的,不惜一切代價,瘋狂地搜尋溫顏的蹤跡。
一道道命令從宮中發出,無數探馬、暗衛如同蛛網般撒向四麵八方,尤其是通往邊境的各條道路。
生要見人,死要……不,他絕不允許第二種可能!
顏顏,無論你在哪裡,無論你有多怨我,我都一定要找到你。
溫顏離宮、三皇子文子端如同瘋魔般四處尋人的訊息,終究是紙包不住火,很快便傳到了越妃耳中。
越妃何等精明人物,稍加打聽,便知曉了前因後果——竟是自己的兄長越侯跑去對兒子說了那番“親上加親”的混賬話,恰好被溫顏聽去了一半,這才導致那孩子傷心遠走。
越妃當即勃然大怒,立刻命人將越侯召進宮來。
越侯本以為妹妹是要商議扶持外甥的大事,不料剛進殿,迎麵便是一頓毫不留情的斥責。
“兄長!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誰讓你自作主張跑去子端麵前說那些話?!”越妃柳眉倒豎,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淩厲,
“你可知就因為你那番‘親上加親’的‘美意’,生生壞了子端大好姻緣,將安平郡主逼得離宮出走了!”
越侯被罵得一愣,有些不服:“娘娘息怒,我也是為了子端的前程著想。越氏若能……”
“前程?若連心愛之人都護不住,失了心神,還要那虛無縹緲的前程有何用?”越妃厲聲打斷他,
“你隻見越氏是助力,卻不見那溫顏背後站著的是誰!是淩不疑!是陛下和皇後都另眼相看的安平郡主!
子端若能得她為正妃,淩不疑便是他最堅實的臂膀,陛下也會樂見其成!
這豈是尋常聯姻可比?你目光如此短淺,隻顧著自家一畝三分地,竟將如此良緣攪黃,還敢說是為了他好?!”
她越說越氣,指著越侯的手都在發抖:“你立刻給我回去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再插手子端的任何事!
若是尋不回溫顏,我看你這舅舅日後有何顏麵見他!”
越侯被妹妹罵得啞口無言,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確實未曾深想淩不疑這股力量的重要性,此刻才知自己辦了蠢事,悻悻然退下。
斥退兄長,越妃立刻又命人去尋幾乎不眠不休、狀若癲狂的文子端。
見到兒子那副失魂落魄、憔悴不堪的模樣,越妃又是心疼又是氣惱,將他狠狠數落了一頓“沒用”、“連媳婦都守不住”。
但終究是親娘,罵完之後,還是壓低了聲音給他出主意:“你在此處如同無頭蒼蠅般亂找有何用?關鍵在淩不疑!他定然知曉溫顏去向!
你如今彆無他法,隻能放下所有皇子架子,每日去堵他,去求他!一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百次!
讓他看到你的悔意、你的決心!他是疼妹妹的人,若非對你徹底失望,也不會那般對你。你唯有讓他心軟,纔有一線希望!”
文子端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浮木,黯淡的眼中終於燃起一絲光亮。
他立刻採納了母親的建議,從此開始了每日雷打不動去將軍府“報到”的日子。
無論淩不疑是冷臉相對、閉門不見,還是言語譏諷,他都全然承受,隻是固執地、一遍遍地表明心跡,懇求告知溫顏下落,發誓絕不會再讓她傷心。
這邊文子端苦苦糾纏淩不疑,那邊文帝也很快得知了全部情況。
出乎意料的是,文帝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撫掌大笑,對著心腹內侍道:“朕就說子端這小子近日魂不守舍,原來是害了相思病!好好好!有他老子當年的風範!”
他甚至特意將又一次被淩不疑拒之門外麵色灰敗的文子端叫到跟前,非但沒有斥責他“不成體統”,反而擠眉弄眼,傳授起“經驗”來:“追媳婦兒嘛,臉皮厚點怎麼了?當年朕追阿姮……咳咳!”他及時刹住車,板起臉故作嚴肅,
“總之,淩不疑那關是得過!但你自己也得爭氣!認錯要誠懇,保證要到位,死纏爛打……呃,是持之以恒!
務必早點把朕的兒媳婦哄回來!朕這賜婚的聖旨可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們好訊息了!”
文子端被父皇這番“鼓勵”弄得哭笑不得,但心中卻也暖了不少,至少父皇是支援他的。
或許是文子端的持之以恒終於起了效,或許淩不疑也看出他是真心悔過且陛下都默許了,更或許是他派出的護衛傳回了溫顏已安全抵達邊境某處、情緒依舊低落的訊息,淩不疑的態度終於有所鬆動。
這日,當文子端再次來到將軍府門外時,淩不疑沒有讓他吃閉門羹,而是將他叫進了書房,冷冷地遞給他一張紙條,上麵隻有一個地名——邊境的一座軍鎮。
“她就在那裡。這是我最後的底線。”淩不疑目光如刀,“文子端,記住你說過的每一個字。若再見她落一滴淚,我必親手將她帶走,讓你永世不得相見!”
文子端緊緊攥著那張輕飄飄卻重逾千斤的紙條,如同攥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看向淩不疑,眼中充滿了感激和前所未有的堅定:“子晟兄,大恩不言謝!我若再負她,無需你動手,我自絕於她麵前!”
拿到地址的文子端,一刻也不敢耽擱,甚至來不及回宮仔細收拾,隻匆匆告知了父皇母妃一聲,便帶著一隊精銳護衛,連夜快馬加鞭,朝著邊境的方向疾馳而去。
馬蹄聲急,踏碎一路風塵。
文子端的心早已飛向了那遙遠的邊鎮,飛向了那個讓他魂牽夢縈、心痛不已的人兒身邊。
這一次,他絕不會再放開她的手。
邊關的風沙粗糲,卻帶著一種都城沒有的自由氣息。
溫顏在此處賃下了一個帶小院落的簡單居所,日子過得倒是比在宮中自在許多。
她換下了繁複的宮裝,常作利落的胡服裝扮,有時甚至會去附近的軍營校場,憑著從兄長那裡耳濡目染來的本事,竟也能和那些兵士過過招,指點一番布陣;
更多的時候,她會縱馬馳騁在廣闊的天地間,任由風吹散胸中的鬱結,感受著難得的暢快與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