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第三年,妻子要我為她的竹馬償還钜額賭 第23章 何以笙簫默二十三
溫顏看著他,看著他臉上那熟悉的、因佔有慾和不安而生的冰冷與尖銳,心中最後一絲猶豫和期待也徹底熄滅了。
她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彷彿所有的力氣都在這一刻被抽空。
她沒有爭吵,沒有反駁,甚至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隻是異常平靜地走到沙發邊坐下,將包放在一旁,然後抬起頭,迎上他咄咄逼人的目光。
“我遇到徐朗了,就是飛機上那個高中同學。”她的聲音平靜無波,像是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他看我不開心,就帶我去高中學校附近走了走,聊了聊以前的事情。就這樣。”
她的坦誠和平靜反而讓何以琛愣了一下,他準備好的所有質問和怒火像是撞在了一團棉花上,無處著力。
但他心中的恐慌卻因此更甚——她太平靜了,平靜得反常。
“不開心?”他捕捉到這個詞,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走到她麵前蹲下,試圖去握她的手,“為什麼不開心?是因為我下午…”
“何以琛,”溫顏輕輕地、卻堅定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打斷了他的話。
她看著他,眼神裡沒有了往日的愛戀和溫柔,隻剩下一種疲憊到極致的平靜,“我們分手吧。”
短短五個字,像一道驚雷,猝然劈在何以琛的頭頂。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瞳孔猛地收縮,臉上血色儘褪,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彷彿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好幾秒鐘,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乾澀而顫抖:“…你說什麼?顏顏,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就因為就因為我剛才語氣不好?我可以解釋…”
“不是因為你,也不是因為剛才。”溫顏搖了搖頭,語氣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何以琛,我隻是覺得累了。不喜歡了,所以不想再繼續了。”
“不喜歡了?”何以琛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荒謬的笑話,他猛地站起身,情緒瞬間失控,痛苦和恐慌像火山一樣爆發出來,“不可能!溫顏你看著我!你怎麼可能不喜歡了?我們之前明明那麼好!是不是因為那個徐朗?是不是他跟你說了什麼?還是…還是因為什麼,你告訴我,我改,好不好…”
“夠了,何以琛。”溫顏抬起眼,打斷了他激動的話語,她的眼神裡帶著一絲淡淡的悲哀,“原因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結果。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互相猜疑,患得患失,太累了。”
她站起身,避開他試圖抓住她的手,走向臥室:“我今晚睡客房。這幾天我會找房子搬出去。”
“溫顏!”何以琛在她身後低吼,聲音裡充滿了痛苦和絕望,像一頭受傷的困獸,“你不能這樣!你不能就這麼判我死刑!告訴我到底為什麼?我不信你不喜歡我了!我不信!”
溫顏的腳步在客房門口頓了一下,卻沒有回頭。
她隻是輕輕地說了一句,聲音輕得像歎息,卻重得足以將何以琛徹底擊垮:“對不起。你就當…是我變心了吧。”
說完,她走進客房,輕輕關上了門,也將何以琛所有的痛苦、質問和絕望,都隔絕在了門外。
門外,傳來何以琛一拳重重砸在牆上的悶響,以及他壓抑不住的、痛苦至極的哽咽聲。
門內,溫顏背靠著門板,緩緩滑坐在地上,將臉埋進膝蓋,無聲地淚流滿麵。
她用了最傷人的方式,快刀斬亂麻,因為她知道,如果再糾纏下去,看著他痛苦解釋的樣子,她或許會心軟。
而她,真的已經沒有力氣,再去麵對那些錯綜複雜的過去和永無止境的不安了。
長痛不如短痛。就這樣吧。
那一夜,門內門外,兩個世界,皆是無眠。
何以琛在客廳裡枯坐了一夜,煙灰缸裡堆滿了煙蒂。
他想了無數種解釋和挽留的方式,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兩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些溫暖和幸福是如此真實,他根本無法接受“不喜歡了”這個冰冷的理由。
他堅信這中間一定有誤會,一定是他在哪裡做得不夠好,讓她積累了失望。
天剛矇矇亮,他就聽到客房裡傳來細微的動靜。他立刻站起身,像是等待審判的囚徒,緊張地望向房門。
溫顏拉開門走了出來。她已經換好了外出的衣服,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隻有眼底淡淡的青黑泄露了她一夜未眠的痕跡。
她手裡拉著那個之前出差用的行李箱,顯然已經簡單收拾好了自己的必需品。
“顏顏…”何以琛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一夜未睡的疲憊和濃濃的哀求,“我們談談,好不好?昨晚是我不好,我不該那樣質問你。
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或者你告訴我,我到底哪裡做錯了,我改,我一定改…”
他走上前,試圖去拿她的行李箱,眼神裡充滿了近乎卑微的懇求。這樣的何以琛,是外人從未見過的脆弱和失控。
溫顏的心像是被針紮一樣刺痛,但她強迫自己硬起心腸。
她避開了他的手,拉著行李箱側身繞過他,聲音平靜得近乎殘忍:“不用談了。何以琛,就這樣吧,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何以琛像是被這四個字刺痛了,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赤紅的眼睛裡充滿了痛苦和不甘,“怎麼可能好聚好散?!溫顏,我愛你啊!你怎麼能這麼輕易就說分手?我不答應!”
溫顏吃痛地蹙了下眉,卻沒有掙紮,隻是抬起眼,靜靜地看著他,眼神裡是一片深不見底的疲憊和淡漠:“放手吧,何以琛。彆讓我們最後哄得那麼難看。”
她的眼神,比任何激烈的言辭都更具殺傷力。那裡麵沒有了愛戀,沒有了溫度,隻剩下決絕的疏離。何以琛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鬆開了手,踉蹌著後退了一步,臉上是一片灰敗的絕望。
溫顏不再看他,拉著行李箱,毫不猶豫地走向門口,開啟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