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第三年,妻子要我為她的竹馬償還钜額賭 第22章 何以笙簫默二十二
溫顏沒有選擇當場衝過去戳穿何以琛,那不符合她的性格,也毫無意義。
質問之後呢?聽他的解釋?也許他有合理的理由?
但她看到的畫麵和刻意的隱瞞,已經像一根刺,紮進了心裡。
她隻是覺得,很累,很失望。
或許,是時候考慮退出了。
安靜地,體麵地,就像她曾經預演過的那樣。
溫顏沒有回那個她和何以琛共同稱之為“家”的公寓。
她無法想象現在回去該如何麵對他,是裝作一無所知,還是直接攤牌質問?
無論哪種,都讓她感到一種深深的疲憊和無力。
她隻是漫無目的地沿著街道走著,初夏的陽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她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隻覺得心裡空落落的,灌滿了涼風。
眼前不斷閃過咖啡館裡何以琛和趙默笙相對而坐的畫麵,還有他之前電話裡那句自然的“在律所處理檔案”…每想一次,心就往下沉一分。
就在她神思恍惚地走過一個街心公園時,一個略帶驚訝的聲音叫住了她:“溫顏?”
溫顏茫然地抬頭,看到徐朗正從旁邊的長椅上站起身,關切地看著她。“真的是你?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遇到熟人,尤其是此刻情緒低落的時候,溫顏努力想擠出一個笑容,卻發現嘴角沉重得根本揚不起來,隻好低聲道:“沒事,就隨便走走。”
徐朗看著她明顯哭過(她自己可能都沒意識到)、失魂落魄的樣子,再結合上次在機場見到她那個佔有慾極強的男友,心裡猜到了七八分。
他沒有多問,隻是溫和地說:“一個人逛多沒意思,正好我也沒事,要不要一起去個地方?散散心。”
溫顏此刻確實不想一個人待著,害怕寂靜會放大內心的酸楚,便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徐朗沒有帶她去什麼特彆的地方,而是打車來到了他們曾經的高中附近。
時值週末,校園裡很安靜,隻有幾個學生在操場上打球。他們沿著學校外的林蔭道慢慢走著,路旁的梧桐樹比當年更加枝繁葉茂。
“還記得嗎?以前放學,我們經常走這條路去公交車站。”徐朗指著前麵一個路口,笑著說起往事,
“有一次下大雨,你沒帶傘,還是我把我那把破傘硬塞給你的,自己淋成了落湯雞。”
溫顏的思緒被拉回到那個無憂無慮的青蔥歲月,嘴角終於有了一絲真實的弧度:“記得…後來你還感冒了,請了三天假。”
“對啊,結果回來就發現你把我落下的筆記整理得工工整整放在我桌上。”徐朗笑道,“那時候就覺得,這女孩真細心,真好。”
他又陸續說起很多高中時的趣事,誰和誰偷偷談戀愛被班主任抓包,誰在運動會上出了大糗,哪門課的老師最愛拖堂…
那些久遠而鮮活的記憶一點點浮現,暫時驅散了溫顏心頭的陰霾,讓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就在氣氛漸漸輕鬆時,溫顏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螢幕上跳動著“何以琛”的名字。
她的笑容瞬間淡去,手指微微收緊,猶豫著要不要接。
徐朗體貼地停下腳步,指了指旁邊的小賣部:“我去買瓶水,你接電話吧。”
電話鈴聲固執地響著,彷彿她不接就不會停止。溫顏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按了接聽鍵。
“顏顏,你在哪兒呢?晚上想吃什麼?我這邊事情處理完了,去買菜。”電話那頭,何以琛的聲音聽起來一如既往的溫和,甚至帶著一絲輕鬆,彷彿下午那場隱秘的會麵從未發生過。
溫顏的心像是被細線勒了一下,隱隱作痛。
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甚至帶上一點刻意的輕快:“哦,我…我跟一個老同學在外麵逛逛,好久沒見了,聊會兒天。晚飯…你自己吃吧,不用等我了。”
“同學?什麼同學?男同學女同學?”何以琛的語氣瞬間帶上了他特有的警覺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溫顏的心更冷了。他可以瞞著她去見前任,卻對她和同學見麵如此敏感?
她忽然覺得有些可笑,語氣也淡了下來:“就是普通同學。你先吃吧,我晚點回去。”
說完,不等何以琛再追問,便匆匆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她站在原地,看著螢幕上“通話結束”的字樣,久久沒有動彈。
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不知道該如何消化今天看到的一切和此刻心中的失望。
質問?爭吵?她累了。
假裝無事發生?她做不到。
徐朗買水回來,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明白了大半。
他沒有多問,隻是遞給她一瓶水,溫和地說:“如果不開心,就不用勉強自己強顏歡笑。
要不要再去前麵那家我們以前常去的糖水店坐坐?味道好像一直沒變。”
溫顏看著眼前這個溫和體貼的老同學,再想到電話那頭那個隱瞞她的男友,心中五味雜陳。她點了點頭,輕聲說:“好。”
或許,暫時逃離那個令人窒息的環境,和能讓她輕鬆一點的人待在一起,是她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至於以後…她還沒有想好。
溫顏最終還是告彆了徐朗。和高中同學回憶往昔固然能暫時忘卻煩惱,但終究無法解決現實的問題。她需要回去麵對何以琛,給這一切做一個了結。
她推開家門時,屋內隻開著一盞昏黃的壁燈,氣氛壓抑。
餐桌上擺著幾道顯然精心烹飪卻早已涼透的菜肴,碗筷整齊地擺放著,一動未動。
何以琛就坐在餐桌旁,背對著門口,身影在燈光下顯得有些僵硬和孤寂。
聽到開門聲,他猛地轉過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眼底卻翻滾著壓抑的風暴。
“回來了?”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平靜,“玩得開心嗎?和哪個老同學?聊了什麼需要聊到現在?”
一連串的質問,帶著毫不掩飾的懷疑和控訴,像冰雹一樣砸向溫顏。
他甚至沒有問她吃沒吃飯,累不累,所有的焦點都集中在她晚歸和那個“同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