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第三年,妻子要我為她的竹馬償還钜額賭 第15章 許我耀眼十五
“蔣亮,”她的聲音從他胸口悶悶地傳來,卻異常清晰,“放開我。”
蔣亮感覺到她身體不再緊繃抵抗,心中一喜,以為她終於有所鬆動,手臂的力道稍稍放鬆,低頭想去看她的表情,語氣也放軟了些,帶著誘哄:“顏顏,我……”
“我說,放開我。”溫顏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
她的眼眸裡沒有了之前的慌亂和憤怒,隻剩下一種近乎淡漠的平靜,像結了冰的湖麵,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卻冰冷刺骨。
“你的認真,我聽到了。”她一字一句地說,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穿透力,“但這不代表我就要接受。”
蔣亮眉頭蹙起,不解地看著她。
“我溫顏的人生,我的幸福,從來就沒打算寄托在任何一個人身上,尤其是像你這樣,我完全無法把控的男人。”
她的話語像手術刀一樣精準而冷靜,“一時的激情,幾句認真的告白,能代表什麼?能保證永遠嗎?能抵消我們之間巨大的背景差異和未來可能出現的所有風險嗎?”
她輕輕一掙,這次蔣亮沒有用力,手臂鬆開了。她後退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令人窒息的距離,彎腰扶起了自己的行李箱。
“我相信你此刻或許是認真的,”
她看著他,眼神裡沒有嘲諷,隻有一種透徹的悲哀和堅定,“但我不相信‘永遠’,更不相信我自己有那個魅力,能讓一個習慣了呼風喚雨的蔣家少爺,為我浪子回頭,從此一心一意。這個賭注太大,我輸不起,也不想賭。”
她拉起行李箱的拉桿,姿態重新變得挺拔而疏離。
“蔣亮,彆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你想要的是征服,是新鮮感,而我想要的是絕對的自主和安穩。我們想要的,根本不一樣。”
說完,她不再看他臉上是何表情,拉著行李箱,轉身,決絕地朝著車站的方向走去。
陽光將她的影子拉得細長,背影挺直,帶著一種不容侵犯的孤傲。
蔣亮站在原地,看著她越走越遠的背影,第一次感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他所有的手段,所有的優勢,在她這番清醒到近乎殘酷的分析麵前,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他煩躁地捋了下頭發。這個女人,怎麼就這麼……軟硬不吃。
他看著那抹即將消失在街角的身影,眼神從挫敗慢慢轉變為一種更加深沉的光芒。
看來,常規的追求方式對她完全無效。她不相信承諾,不相信激情,隻相信她自己能掌控的東西。
溫顏,他在心底默唸她的名字,如果征服和新鮮感不能打動你,那如果……我讓你看到我的世界,我的能力,並且讓你相信,我能給你想要的‘絕對自主’和‘安穩’呢?
硬的不行,軟的她不吃。那他隻能換一種方式,一種更迂迴,也更需要耐心的方式。
他蔣亮看中的人,絕不會輕易放手。
這場戰役,比他預想的要艱難得多,但也因此,更加激發了他的鬥誌,心中已經開始盤算新的“戰略”。
回京州的路途,對蔣亮而言,是前所未有的挫敗和失落。他坐在頭等艙,與溫顏僅僅隔著過道,她卻連一個眼神都未曾給予,全程不是閉目養神,就是翻閱財經雜誌,徹底將他當成了空氣。
他幾次想開口,都被她那無形的冰冷屏障擋了回來,他蔣亮何曾在一個女人身上受過這種冷遇?可偏偏,他除了生悶氣,竟有些無可奈何。
溫顏回到京州,立刻將自己重新投入緊張的工作中。
藍杉資本的專案一個接一個,瞿總的賞識意味著更多的機會,也意味著更大的壓力。
她需要這種忙碌來衝淡海邊那段被強行介入的插曲帶來的紛亂思緒,更需要在事業上更快地站穩腳跟,唯有自己強大,纔是永恒的底氣。
幾天後,許妍和溫顏聊著天,許妍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說道:“對了顏顏,你猜我這次回來遇到誰了?於一鳴,就是我們高中那個學習委員,後來讀了醫學院的。”
溫顏端著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頓,腦海裡浮現出一個麵容清秀、總是穿著乾淨的校服,但眼神溫和堅定的少年形象。
於一鳴,當年確實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也曾默默給她塞過情書,隻是那時她一心想著努力讀書改變命運,委婉地拒絕了他。
“他在京州?”溫顏有些意外。
“對啊。”許妍興奮地說,“他現在可是京州第一醫院骨科的醫生了呢,挺厲害的。他不知從哪裡聽說你回國了,輾轉聯係到我,說想約我們這些老同學一起吃個飯,聚一聚。”
許妍說著,悄悄觀察著溫顏的神色,她是知道於一鳴當年那點小心思的。
溫顏垂下眼簾,看著杯中晃動的棕色液體,思考了片刻,於一鳴……記憶中是個溫和踏實的人。
如今大家都在京州,又是老同學,於情於理,吃頓飯敘敘舊也屬正常。正好,也可以藉此轉換一下心情,擺脫某些不必要的困擾。
“好啊。”溫顏抬起頭,對許妍笑了笑,“畢竟是老同學,好久不見了,聚聚也好。”
許妍見她答應,眼睛一亮,立刻拍板:“那就這麼說定了,我這就回複他,約時間地點。”
於是,在一個週五的晚上,溫顏和許妍一同出現在一家格調雅緻的江南菜館。包廂裡,於一鳴早已等候在那裡。
多年不見,當年青澀的少年已然蛻變成一位沉穩儒雅的青年醫生。他穿著合身的白色襯衫,氣質乾淨溫和,見到她們進來,立刻站起身,臉上露出真誠又略帶靦腆的笑容。
“許妍,溫顏,你們來了。”他的目光在溫顏臉上停留了片刻,帶著顯而易見的欣喜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好久不見。”
“於一鳴,真是好久不見啦,你現在可是大醫生了。”許妍熟絡地打著招呼。
溫顏也微笑著頷首:“好久不見,於一鳴。”
席間,氣氛輕鬆愉快。於一鳴談吐得體,主要聊著醫院的趣事,詢問她們這些年的經曆,話題圍繞著共同的高中回憶和京州的變化展開,分寸把握得極好,既不顯得過分熱絡,也不會冷場。
他看向溫顏時,眼神裡依舊帶著欣賞,但更多的是老友重逢的親切和尊重。
溫顏感受著這種久違的、沒有壓迫感的平和相處,心情也漸漸放鬆下來。她不得不承認,和於一鳴這樣的人相處,很舒服,不需要時刻繃緊神經去防備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