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第三年,妻子要我為她的竹馬償還钜額賭 第8章 雲之羽八
宮尚角一怔,終於後知後覺地抓住了重點。
他眉頭緊鎖:「你說上官淺?我何時對她含情脈脈?」
「她那樣看著你,跟你說話,你為何不避開?」溫顏終於將憋了幾天的質問說了出來。
宮尚角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語氣帶著一絲冤枉和困惑:「她與我說話,我出於禮節回應,有何不對?我為何要避開?我心中又無愧。」
溫顏:「……」
好吧,她終於徹底相信宮紫商的話了。
這塊冰山,他對男女之事的認知,恐怕真的還停留在「非禮勿視」的初級階段,至於那些眉眼官司、曖昧撩撥,他根本就沒往那方麵想。
看著他那理直氣壯又帶著不解的認真表情,溫顏所有的氣惱和醋意瞬間化為烏有,隻剩下滿滿的無奈和……一絲好笑。
她歎了口氣,走上前,伸手替他理了理剛才因走得急而微亂的衣襟,語氣軟了下來,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縱容:「罷了罷了,是我跟你這塊木頭生氣,是我自找的。」
宮尚角身體微微一僵,低頭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容顏,感受著她指尖輕柔的觸碰,心中的怒火莫名其妙地就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陌生的、悸動的暖流。
他好像……有點明白她為什麼生氣了。
他遲疑了一下,生硬地開口,帶著幾分不熟練的解釋:「我……我對其他女子並無任何想法,日後,我會注意避開。」
溫顏抬眸,對上他依舊冷硬卻透著一絲認真的目光,終於忍不住,唇角彎起了一個明媚的弧度。
「嗯。」她輕輕應了一聲,「記住了就好。」
角宮外的陽光透過窗欞灑進來,將兩人的身影拉長,交織在一起。
冰冷許久的角宮,似乎終於開始回暖了。而某塊冰山的心湖,冰層之下,春水漸湧。
宮尚角將那日溫顏的「怒氣」與「離去」歸結於自己對上官淺的未加迴避。
雖然於他而言,那隻是最基本的禮節,但既然溫顏在意,他便記下了。
於是,接下來幾日,上官淺但凡有意無意地想製造偶遇,或尋藉口想與角宮有所接觸,宮尚角都表現得極為明顯——要麼視而不見,直接繞路而行;要麼在她剛開口時,便冷硬地以「事務繁忙」打斷,絲毫不給接近的機會。
一次在迴廊,上官淺捧著剛插好的花,柔聲想請教角宮書房外的梅花品種,宮尚角腳步未停,隻丟下一句「不知」,身影便已遠去。
又一次,她藉口送些家鄉點心給各位公子品嘗,送到角宮時,宮尚角甚至未讓她進門,隻讓金複拒絕,便打發了她。
上官淺屢屢碰壁,那張柔弱美麗的臉龐上,笑容漸漸有些維持不住,眼底深處掠過一絲焦躁與不甘。宮尚角這塊骨頭,比她想象中難啃太多。但她任務在身,絕不能就此放棄。
這些訊息,自然一字不落地傳到了溫顏耳中。
起初,聽聞宮尚角如此識相,溫顏心情頗好,甚至親手做了些糕點犒勞他。
角宮的氣氛恢複了之前的平和,甚至比之前更添幾分難以言喻的默契。
然而,上官淺的「屢敗屢戰」卻讓溫顏剛剛舒坦沒多久的心情又蒙上了一層陰霾。
這女人,當真是賊心不死!
宮尚角的態度已經如此明確,她竟還不知收斂,一而再再而三地試圖往前湊?
溫顏坐在窗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麵,眼神微冷。
她可不是什麼忍氣吞聲的主兒,宮尚角知道避嫌是他的本分,但外麵的蒼蠅總想著叮上來,也得她自己動手趕才行。
「影。」她輕聲喚道。
玄衣護衛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後。
「去女客院落,『請』上官姑娘過來一趟,就說,本郡主新得了好茶,請她品鑒。」溫顏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是。」影領命,瞬間消失。
女客院落中,上官淺正對著銅鏡練習最完美的柔弱表情,聽到郡主有請,心中一驚,隱隱覺得不妙,但不敢違逆,隻得整理好衣裙,跟著影前往。
溫顏並未在正廳見她,而是選了一處僻靜的偏廳。
廳內隻有她們二人,以及如同影子般守在門口的影。
上官淺進去時,溫顏正慢條斯理地烹茶,嫋嫋白汽升騰,模糊了她過於銳利的眼神。她並未起身,隻抬了抬下巴,示意上官淺坐下。
「上官姑娘,請坐。」溫顏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上官淺依言坐下,姿態依舊柔弱,帶著恰到好處的忐忑:「不知郡主喚小女前來,有何吩咐?」
溫顏將一杯剛沏好的茶推到她麵前,並未看她,而是看著杯中舒展的茶葉,語氣平淡得像在閒聊:「上官姑娘來宮門也有些時日了,不知住得可還習慣?」
「勞郡主掛心,一切都好。」上官淺謹慎地回答。
「是嗎?」溫顏終於抬眸,目光如冷電般直射向上官淺,那瞬間迸發出的威壓讓上官淺呼吸一窒,「可我聽說,上官姑娘似乎對我角宮……格外感興趣?三番五次想去坐坐?」
上官淺臉色微白,強笑道:「郡主誤會了,小女隻是……隻是仰慕角公子風采,並無他意……」
「仰慕?」
溫顏輕笑一聲,放下茶壺,聲音陡然轉厲,「上官淺,這裡沒有外人,不必跟我演這副楚楚可憐的戲碼。你心裡打的什麼算盤,你自己清楚,我也清楚。」
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上官淺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屬於皇室郡主的尊貴氣場和征戰沙場般的淩厲氣勢毫無保留地壓向上官淺:「我不管你是誰派來的,有什麼目的,我隻警告你一次——」
溫顏微微俯身,盯著上官淺驟然收縮的瞳孔,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道:「宮尚角,是我的男人。角宮,是我的地盤。你若再敢把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心思動到他頭上,再敢試圖靠近他一步……」
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森然的寒意:「我不介意讓你『意外』失足落水,或者『不小心』被毒蟲咬傷,然後『體麵』地、永遠地離開宮門。
你信不信,就算你背後的人知道了,也絕對不敢找我定國郡主討要半分說法?」
上官淺渾身一顫,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乾乾淨淨。她看著溫顏那雙冰冷徹骨、毫無玩笑意味的眼睛,一股真正的恐懼從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