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靈契:彆窺伺我的劍尊大人 促膝詳談
促膝詳談
白君離再次陷入了白霧中,他呆呆地跪坐在地上,腦袋中回響著痛不欲生地哭喊著的淩風煙聲音,那聲音的主人仿如在身旁一樣,聲音是那麼近,卻非常遙遠。
紅先生走到了白君離的身邊,幽幽地坐在他的身旁,白君離用著一種陌生的眼神看著身旁的紅衣人影:“你是畫影的影子,是代替畫影守著風煙的替身,風煙以為你是他的分/身,卻不全是,你既是畫影的替身,也是風煙的分
/身,但這些風煙卻不知情。你是畫影,你是青夜,也是風煙。”
他又慘笑一聲:“難怪劍靈看見你尊敬有加,那是自然,因為你便是他們君上的分/身,也是君上母親的替身。”
他慢慢地又收起了表情:“但你為何不告訴風煙?又為何要把這些告訴我?”
紅先生仰著頭,看著那看不穿的白霧:“是啊,我為何要告訴你呢?我也不知道,隻是直覺告訴我,要把這些告訴你。”
白君離躺在地上,看著那充滿著霧氣的上空,眼睛沒有焦點,隻是呆呆地看著。
他在思考著若把真相告訴淩風煙,他將會如何反應?他要怎樣告訴淩風煙這千年來根深蒂固的記憶原來是他父母對他的另一種愛。
白君離想起了進入千年前時,淩滄笙笑著對他們說:“護好吾兒。”
淩滄笙展現的笑意,他那時候理解不了,也不明白為何一個要對自己兒子下狠手的人又要彆人把他的兒子護好。
可如今看來,淩滄笙雖然發了瘋,心裡卻還是惦掛著他與畫影唯一的兒子。
對於“母親”這一角色,對於自幻喪母的白君離而言便仿如白紙,什麼也沒有,也理解不了失去母親的悲痛,尤其誤會是由自己的父親親手殺死他最愛的母親時的感覺,他也無法理解。
可他雖無法理解,卻感受到從淩風煙的淚水中散發出來那種撕心裂肺的痛,直接讓他覺得失去至愛的是他自己一樣,痛得讓他幾乎不懂得如何呼吸。
白君離看著上空輕聲地問紅先生:“你為何要裝瘋賣傻?”
紅先生哼笑:“他需要一個讓他覺得比他弱小,需要去保護的人來讓他覺得放鬆,讓他覺得有寄托,那我便成了那樣的人。”
白君離輕歎了一聲:“抱歉,之前還對你抱有敵意。”他頓了頓:“但我還是不想你再親風煙,風煙的嘴唇隻有我可以親,就這樣。”
紅先生微愣過後便笑得眼角泛淚:“你啊,酸得旁人都不敢靠近風煙了。不過,這樣挺好,有你這樣的人在,即使我不在,也有人能護住他,這樣挺好,挺好。”
白君離想問紅先生在千年後為何不在,但話到嘴邊還是吞回肚子去。
他直覺告訴他,即使問了紅先生,紅先生想回答,也礙著這裡的不知何種力量限製,什麼也說不了,便就此作罷。
紅先生也躺了下來,用手支著頭微笑地看著白君離,白君離側過來與他那仿似帶著桃花的眼睛對上,感覺就像白君離覺得那永遠不會出現在淩風煙身上的那種表情與姿態,現在出現在跟前這位與淩風煙樣子一模一樣的人身上般,如今的紅先生,就像淩風煙在自己跟前一樣,讓他的心跳忽然快了幾分。
紅先生帶著那充滿著春色笑意的眼神看著白君離:“你要知道,我也是風煙的分/身,對你,也會抱有一樣的感覺,隻是沒有風煙那般深而已。”
白君離移開了眼神,乾咳了一聲:“我隻愛風煙一人。”
紅先生吃笑:“想什麼呢?隻是感覺一樣,我也沒有想與你乾雙修之事。”
白君離的耳根難得的浮了一層薄紅:“雙,雙修,咳,你知道?”
紅先生笑得更加開懷,手指捲起了白君離散在地上的一縷青絲:“沒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你可能會感興趣。”
白君離不敢去看紅先生,伸手把纏在紅先生指間的頭發拿了回來:“什麼?”
紅先生笑了笑,湊到白君離的耳邊:“喚師傅沒用,你試試喚他作風煙哥哥,那會……嗬,更好。”
白君離不僅耳根泛紅,脖子與臉頰也泛著紅,他乾脆側了過去,心道:這真的是風煙的分/身?還是他母親的性格本是如此?我竟反駁不回去!
紅先生看著白君離那通紅的後頸,童心泛起,想了想,便又湊得更近:“還有,彆忘了,這裡是千年前,你們的身體,沒有到千年前來,所以,千年前所做的事,不會對千年後的身體造成影響。任,何,事。”
白君離想起了剛到千年前的世界時,原本應該已受了重傷的他們,卻在這裡睜開眼時絲毫無損,他便猜想,是否隻有‘意識’到了此處,而身體還留在千年後。
白君離忽然想到了什麼,驚訝地轉過頭來看著紅先生,紅先生近得幾乎要與他的嘴唇貼上,他又錯愕地向後退了一點,輕咳了一聲:“所以,你意思是,千年後的風煙,還是……?”
紅先生坐起了身子,似笑非笑地看著白君離:“不要再選擇牢房,那處的回憶不好。”
白君離尷尬地抓了臉彆了過去,紅先生微笑著:“廢話我不再多說,是時候離開此影像。有一事,你要知道,風煙知道的影像,隻是畫影死後的事,他並不知道異界那些,與你看到的那些。那些是淩滄笙為了保護風煙而設的謊言,你覺得妥與不妥,那都是一位父親保護他兒子的方式。我不想你就此把這些破壞掉,但我也不知道為何自己要讓你知道這些。我隻想說,出了這個影像,一切如常,我還是那個靈智不全的我,你也隻知道風煙從西麵回來後的事,如此便可。”
白君離坐直了身子,皺著眉:“你相信我不會說?”
紅先生微笑著:“我隻是相信你喜歡風煙這件事,如此足矣。”
白君離沒有說話,隻苦笑著看著眼前的紅先生,感覺現在的紅先生以是畫影的身份在訴說著這些,讓人看見了一位母親的影子。
紅先生仰著頭,看著穿不透的白霧:“芸芸蒼生,豈有不苦,苦之斯人,鍛其心智,苦儘甘來,味更長。”
白君離輕歎了一聲應:“惜白劍入,紅劍出,此非肉身之苦而心受創。心已死,何來甘?苦到儘頭皆是空。”
紅先生欣然地看著白君離,淺淺地笑著:“君離於風煙身旁,一切皆非空。隻是,白君離,風煙他……”,紅先生抿了抿嘴唇,還是搖頭:“算了,我再說下去怕是要消失殆儘,影像到此結束吧。”
“等等!讓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紅先生淡淡地看著白君離,白君離閉了眼,長呼了一口氣,緩緩地睜開眼睛:“紅先生你,是何時不能伴在風煙身旁的?”
紅先生眼中透著悲涼,苦笑一聲:“你們現世的五百年前。”
紅先生的紅袖一揮,霧氣便更加濃了起來,白君離閉上了眼,思考著“五百年前”這四個字。
他猜得不錯,自重遇淩風煙那一刻起,彷彿所有事情都圍繞著“五百年前”四字,無論人,或事,偏偏所有事情自己卻忘記得幾乎一乾二淨。
他耳邊慢慢地傳來了漸漸清晰起來的聲音,那些樹葉的沙沙聲,混雜著一把自己熟悉的聲音:“回來了嗎?”
白君離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他記得進入影像時是接近黃昏的時間,現在天不知何時已黑了下來,他原本站著的姿勢卻沒有變過,腳邊的圈子有燒焦的痕跡,身邊還是站著那個他心係之人。
他的臉容與影像中哭得撕心裂肺的人重疊著,讓白君離不禁把他摟了過來,撫著他的頭發。
淩風煙被剛睜開了眼便把自己摟過去的白君離弄得有點莫名奇妙:“你又見鬼了?”
白君離失笑地撫著淩風煙的頭發:“是啊,遇見愛哭鬼了,而且還抓不住,現在可是終於抓住了。”
淩風煙像是理解到白君離的意思般,臉上浮了一瞬的悲涼:“紅先生,給你看了?”
“嗯,看見了,看得我心痛得要命。”
淩風煙失笑地:“傻瓜。”
白君離把淩風煙抓得更緊,輕吻著他的頭發:“不要隨便喚我作‘傻瓜’,這是咒文,是喚起我欲/望的咒文。”
淩風煙把白君離推開,一臉怒容:“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
“不敢,師傅不要生怒。”
“不要喚我師傅!”
白君離想了想,把淩風煙重新摟進懷中,在他的耳邊輕聲地:“那,風煙哥哥?”
“滾!”
白君離被淩風煙以靈力推開得幾乎掉到地上,看著那一臉怒容進了屋子把門重重地關上的淩風煙,他才默默地把目光投向了一副詭計得逞的紅先生那,心中暗罵:我被騙了嗎!?
紅先生雖然想忍著,但那微微向上抽起的唇角卻完全出賣了他。
白君離會實錘,他是被耍了,但回頭又偷偷地笑著:不過這稱呼,在某些時候,或許能奏效一些?
於是白君離會有了一個決定,下次定必試試喚“風煙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