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片櫻花的代價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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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全程都表現成一個無辜被捲入危險的普通膽小人士,蜷縮在貨車的拐角,嘴裡小聲含糊地說著:“放了我…求求你…”連娜塔莉都忍不住小聲安慰安室透,警察會來救他的。
頭套下的安室透表情並冇有身體表現得那麼膽怯,背上和右腿上火辣辣的疼痛都拉扯著他的神經,麵無表情的額頭上堆積著細密的冷汗,紫灰色的眼眸卻冷靜地眨著。
他用心跳計算著時間,嗯,車停了,隻有25分鐘左右,車速並不快,剛開始上車後並冇有轉彎,方向上是向北,中間路過至少7個紅綠燈,向左轉彎了3次,右轉了2次,直行至少2次。而且剛剛靠著貨車的車廂,聽到外麵喇叭叫賣聲,也印證了他的思路,安室透回想著東京的地圖,在心底圈定了一個大致位置,好訊息是並冇有離開米花町,有點接近波洛咖啡廳的位置啊。
安室透恍惚想起了那個聰明的“7歲”小男孩,毛利小五郎背後的男人,最後才知道那是“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工藤新一。說實話,安室透對這個外號極不滿意,但想起他那些同行,尤其是山村操,他真想“操”得罵一聲,真的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招進來啊,他竟然還是hiro的幼馴染,安室透呸了一聲,冇能力就不要占位置啊。
安室透和娜塔莉被拖著上了電梯,安室透從電梯上行時間差不多確定是3樓或者4樓。然後被拉入中間的一個房間,扔在地上。
娜塔莉的頭套並冇有被摘下,然後被拖到兩張背靠背的椅子上用繩子捆死。然後在娜塔莉的身上用鐵鏈綁上了一個聽著滴答滴答的方塊狀盒子。
果然是炸彈,安室透冷靜地想著。由於安室透表現得太懦弱,還有因為衣服質量太差,被歹徒撕破了,露出來了裡麵密密麻麻的傷痕,連歹徒都嚇了一跳。所以連多餘的束縛都冇,直接用繩子綁在娜塔莎背麵。並冇有在安室透身上再綁一個炸彈。
然後“哢嚓”一聲被拍了一張照片。
伊達航的手機收到一張照片,雖然他很焦急,但還是第一時間將照片發給了搜查一課的同事和鬆田萩原。
伊達航,鬆田陣平還有萩原研二看到安室透身上的傷痕後震驚了。
隨著照片發過來的還有一條資訊。
“伊達警官,還有爆處組的拆彈雙子星警官。相信你們已經看到了這兩個小可憐了。他們的生命現在就掌握在你們手裡了。不幸的是某一家醫院那裡也安裝了炸彈哦,離炸彈爆炸時間還有四十分鐘。下麵是兩個鏈接,第一個是你妻子還有雙子星粉絲位置的鏈接,另外一個是醫院的地點鏈接,你會選擇哪一個呢?友好建議,考慮你們路上需要的時間,你需要在3分鐘內做出選擇。”
“來得及破解嗎?!”目暮警官問著技術人員。
“隻能確定是在米花町。”技術人員快速地敲打著鍵盤,“時間太緊了,來不及確定地址。糟了,手機卡被毀了。”
“大哥,你說他們會選這裡還是米花中央醫院?”前田源問著井上純一,並冇有避諱安室透他們,就算那些警察選擇了這裡,花十幾分鐘從警視廳趕來,知道了另一處炸彈在米花中央醫院,也來不及去了。
“無論他們選擇哪一個鏈接,都不會如他們所願的。”井上純一冷笑道。
“大哥真厲害,無論選擇哪一個,他們都要放棄另一個,證明瞭那群警察都是酒囊飯袋。”
“並不是哦,”井上純一得意地說著,“發給他們的鏈接是相反的,那群警察肯定會選擇醫院,我懂那群道貌岸然的傢夥。我要他們一輩子活在悔恨中,還要他們被社會所有人譴責。”
聲音漸漸遠離,隨著門關聲,安室透控製著自己呼吸的頻率,這群可惡的炸彈犯,他們要毀了他的同期!
在靜靜等待了一分鐘後,冇聽到聲音,安室透狠心把手腕拉脫臼,擺脫了繩子的束縛,然後將手腕複位,再快速地解開自己身上的繩子。然後摘下了自己的頭套、眯著眼睛適應了一下刺眼的亮光。
他安慰著娜塔莉:“伊達夫人,我會拆彈,你不用著急。”
娜塔莉本還在擔心伊達航陷入陷阱,然後就被突然的變故驚呆了。“你…你先聯絡航……”
“我會的。”安室透知道時間緊急,在門口看了門牌號和觀察了周圍環境知道公寓的位置,然後找到了公寓的電話朝風見裕也撥了過去,這個緊急情況,隻有公安可以強製命令搜查一課而不做任何解釋。
伊達航的手指顫抖著一直點在醫院的鏈接上,幾秒鐘都冇點上去。
旁邊的警察雖然著急,但冇有催促。
“班長。”鬆田陣平隻是輕輕喊了一聲班長。
“班長。”萩原研二也輕輕地喊了一聲班長。
對不起,娜塔莉!結束後我會來陪你的!伊達航閉上眼睛,狠心按在醫院的鏈接上。
“恭喜你,你上當了,你獲得了你妻子的定位。xx公寓405。”
所有在場的警察都被這個結果驚呆了,炸彈犯這是想毀了日本警察的名譽啊。
“先救伊達夫人!”目暮警官下命令,雖然他們的確選擇了醫院,但結果出來的卻是警察的親屬和粉絲,他都能想象到醫院爆炸後新聞會怎麼說警察的無能和徇私。但現在時間來不及了,能救一個算一個。
突然目暮警官接到了一個電話:“你好,警視廳公安警部風見裕也,其中一個炸彈是不是在xx公寓405?”
“是的,公安知道另一個炸彈的位置嗎?”目暮警官抱著希望問道。
風見裕也本來對安室透的話半信半疑,但死馬當活馬醫,快速說道:“公安訊息,另一個炸彈在米花中央醫院,快去!”說完就掛了電話。
“米花中央醫院!萩原研二,你車速快,去醫院。”目暮警官下命令道。他從未有哪一刻覺得公安是這麼可愛。
“是!”萩原研二敬了一個禮,擰著拆彈工具箱快速離開。
“鬆田陣平!”
“我知道了。”不等待目暮警官下命令,鬆田陣平擺擺手,也擰著工具箱離開。
安室透從公寓裡找到了簡單可以拆彈的工具,安慰著娜塔莉:“伊達夫人,彆怕。”冷空氣透過殘破的衣物,激起了安室透身上的雞皮疙瘩,但也讓他後背的淤傷感到麻木。
安室透抹去了額頭上的冷汗,他冇有摘下娜塔莉的頭套。他不想讓班長女朋友看到自己現在狼狽的狀態,也不想娜塔莉最後拉住他。哪怕他知道剛剛的照片已經被髮給了班長。
安室透回想著鬆田陣平的話,“心浮氣躁乃是大患”,掀開了炸彈的外殼,然後他鬆了一口氣,不是特彆難纏的炸彈,還在他的能力範圍。他用剪刀剪下了第一根線……
鬆田陣平趕到405室已經是15分鐘後,娜塔莉還被綁在椅子上,椅子另一邊的人卻不在了,但炸彈已經完全被拆完了,放在了地上。
“嫂子!你冇事吧?”鬆田陣平摘下了娜塔莉的頭套,解開了綁在背後的繩子,“安室透人呢?”
突然鬆田陣平疑了一聲,緊緊盯著拆解的炸彈,這種炸彈拆法?!
娜塔莉輕輕喘著氣:“我冇事,他…他叫安室透嗎?他幾分鐘前拆完炸彈就離開了。”
安室透在公寓的衣櫃找了一件外套套上,遮住自己身上露出的疤痕,偷偷離開了。
來拆彈的必定是鬆田陣平,那個直覺係同期。
他已經暴露在同期麵前了,安室透清楚的知道他在這個事件前後的反差還有能力都會引起他那些敏銳同期的懷疑。他不想麵對這些,或者說能晚麵對一秒就晚一秒。這幾個月雖然被趕了幾次,但一直在表世界生活,精神並不緊張,這種狀態下麵對同期,而且還是鬆田陣平,破綻隻會更多。
隻要給他一點時間,他就能收拾好所有情緒,忘記警察降穀零的身份,忘記同期好友的身份,成為那個真實的前科犯身份。
娜塔莉抱著一杯熱水坐在伊達航的辦公室裡,身上圍著伊達航的羽絨外套,先是向自己丈夫搖了搖頭:“航,我知道,這件事並不怪你,況且我並冇有受到傷害,那位安室先生將我保護的很好。”現在娜塔莉才發覺安室透在歹徒麵前吸走了所有注意力,無論是之前台詞的設計,還是身體動作,都讓她在整個綁架流程中成為一個配角。除了略微有些驚嚇,連一根髮絲都冇受傷。
伊達航愧疚地站在娜塔莉身邊,但身為刑警的職責又逼迫他詢問自己妻子回憶整個綁架過程。
“我一直被戴著頭套,”娜塔莉抿了一口熱水,將水杯放在桌上說道,“炸彈犯有三個人,都很凶狠,他們喊安室先生……喊他‘瘸子’,安室先生一直很害怕,不停地求炸彈犯放了他,路上炸彈犯打了安室先生好幾下……我聽到了好幾次悶哼聲。”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在拆完炸彈後也趕恢來了,尤其是鬆田陣平雙手抱胸,站在伊達航辦公室的窗邊,看著警視廳對麵的車水馬龍,他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會有和他如同一脈相承的拆彈技術,他也想知道為什麼在看到那張照片後,他並冇有第一時間關注班長的女朋友,而是想知道他還好嗎?雖然男人麵孔完全被頭套遮住了,但他總有一種衝動想去揍他,也想去擁抱他……
“被綁起來後,炸彈犯說了還有一個炸彈在米花中央醫院,等炸彈犯離開,安室先生不知怎麼的就解開了繩索,但我聽到了兩次骨骼的‘哢嚓’聲,他安慰我他會拆彈。現在想來這一切都安室先生偽裝的吧。”
伊達航沉默著,骨骼哢嚓聲,他和萩原研二對視了一眼,是自行脫臼並複位,越發可疑了。他也在看炸彈犯發來的那張照片,兩個人質的頭都被黑布袋套著,他妻子的衣服完整,並冇有太多的拉扯痕跡,但另一位男士…他看不到男人的麵孔,但先說在這個接近零度的冬天,隻穿著長袖襯衫,從撕扯開的痕跡可以看出質量很差,大概是商場低端的批發貨。黑色的圍巾鬆散地圍在小麥色的脖子上,更可怕的是皮膚上的傷痕,明顯是私刑。新鮮程度在一年以內,但安室透纔出獄半年,要麼他在監獄中受了這些私刑,要麼這個剛出獄的身份是一個被大型□□組織安在他身上的假身份。
“hagi。”在一邊的鬆田陣平突然插話道,“給你看一個拆解炸彈的圖片。”鬆田陣平把他在現場拍的安室透拆解的炸彈圖發給了萩原研二。
“嗯?”萩原研二還在沉思他這個粉絲為何身上有那麼多傷痕,為什麼會有那樣強的偽裝能力,他看了鬆田陣平發來的圖片,“這是陣平醬早期的風格啊,你的水平什麼時候退步了?不對,剛剛嫂子說炸彈是安室透拆的?就是這個炸彈嗎?!”
“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鬆田陣平的拆彈水平在爆炸處理班堪稱第一,雖然在爆處組跟著他學習的後輩有很多,但能跟上他拆彈思路的目前隻有萩原研二,他讓班長查了安室透的檔案,“我還冇進入爆炸處理班,安室透這個身份就已經入獄了。理論上我從未和安室透見過麵!不行,我要去找他!”鬆田陣平不想在這裡猜來猜去,直接問本人纔是他的習慣。
伊達航拉住了鬆田陣平的胳膊:“鬆田,再等等。我問過之前出勤的山口警官,他說安室透對來警視廳有著很強烈的抗拒,也抗拒接觸警察。而且拆彈思路是一個疑點,但並非不可解釋,畢竟你在爆處組這麼多年,學習筆記都已經更新好幾代了,他私下獲得一份並不奇怪。”
“但這並不能解釋他身上的傷!!!”萩原研二感覺自己肺要氣炸了,明明他寄過去的材料多了一倍多,冬衣呢?!就是這麼喜歡棉花娃娃的嗎?連自己基本生存都不考慮了嗎?萩原研二從夏目優子那知道了零又送了她兩個警校期娃娃。
由於萩原研二用小號和安室透聊的次數最多,他更能感受到零對他和鬆田的喜愛,對警察的嚮往,而不是抗拒。還有,以娜塔莉的說法,零剛開始並冇有被炸彈犯發現,而是被嚇到了,不小心弄出了動靜。但是!最後能冷靜處理炸彈,甚至能找公安報警的人怎麼可能那麼不小心,甚至在給他發完資訊後還會清除所有有可能暴露的資訊。萩原研二敏銳的察覺出:他是故!意!的!怎麼辦,他更氣了,他感覺自己現在像一個要爆炸的河豚。
所以萩原研二心中泛起的更多的不是懷疑,而是心疼,割裂的身份再一次在萩原研二心中徘徊。
“班長,還是我去吧。”萩原研二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陣平醬會嚇到他,班長你是刑警,他應該也不會想見到你。但我不會。”萩原研二無論在警察圈子裡還是普通人圈子裡都是好人緣的代表。
“也好,萩原,”炸彈犯還冇抓住,伊達航還要安慰並保護他的妻子,在安室透抗拒警察的前提下確實不適合去,而且那些疑點,他也不放心帶娜塔莉過去,伊達航按壓下了心中對安室透的疑點,“把筆錄和他的東西一起帶過去吧,還有說不定安室透記得炸彈犯的樣貌,萩原,你問問看。”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對炸彈犯身高體型進行分析,能力非常強了。
第二天,便利店裡安室透聽到門口的鈴聲頭也不擡地說道:“歡迎光臨”。
背上和右腿上的傷應該腫脹了,他有些站不直,他雙手借力扶在收銀台前,腦子裡想著今天要不要去買點化瘀的傷藥以及請兩天假,畢竟做娃娃額外收入了20萬日元,他還可以繼續接單,直到他聽到了熟悉的人聲和自己的本名,大腦的思想突然停滯了。
“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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