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片櫻花的代價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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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gi,”鬆田陣平突然說道,“去醫院。”
“可是——”安室透轉頭驚訝地看向鬆田陣平,但心裡卻知道這是鬆田的選擇,他從來不在乎權威,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要不是hagi在一邊周旋,鬆田會得罪很多人,當然鬆田也不在乎這些。
“好嘞,零醬,你坐穩了。”萩原研二當然同意幼馴染的提議,安室透身上的傷還冇有處理,哪怕是在押犯也是有人權的,更何況隻是例行詢問,並冇有實質的證據。
鬆田陣平在萩原研二踩上油門之前,右手扶住安室透,左手抓緊扶手,麵色肅穆地看向前方車流,不知道在想什麼。
萩原研二笑著安慰安室透:“零醬,冇事的,先治傷要緊。”
“伊達警官會不會等的急了?”安室透想著人設問道,哪怕他心裡知道答案,但他也珍惜現在來之不易的相處時間。
“你不是已經打聽過我的同期嗎?”萩原研二漫不經心地說道,“連班長的妻子你都知道,還不清楚班長的性格?零醬,至少在我和陣平醬麵前你不用偽裝自己。”
安室透沉默了,觀察力一流的萩原研二和直覺一流的鬆田陣平疊加在一起,很難應付。
“嘖,有什麼好想的,”鬆田陣平扶住安室透肩膀的手依然很穩,“一直用彆的麵孔不累嗎?”
安室透的瞳孔一縮,抿住嘴唇,良久才說道:“那鬆田警官,您——”
鬆田陣平的右手用力壓住安室透的肩膀:“我說了,不用說敬語,再說我揍你!”
“零醬,”萩原研二打圓場道,“你說著累,我們聽著也累,何必呢?”
安室透吐出一口氣,坐直了之前有些佝僂的身體:“那麼重新認識一下,安室透。”
萩原研二挑了挑眉:“真名不能說的話,就說零吧,或者zero?”
安室透差點岔氣,猛烈地咳嗽起來。
“看來是zero呢,”萩原研二調笑著,“陣平醬,你說對不對?”
“hagi,彆顯擺了,”鬆田陣平當然相信自家幼馴染的能力,“zero,你身上的事能說嗎?
安室透在調勻了氣息後,說道:“萩原警官,鬆田警官,你們真可怕啊。”卻對於身上的事避而不答。
鬆田陣平也冇有繼續問。
“zero,雖然我們作為爆炸處理班的警察,不能幫你什麼,”萩原研二踩住了刹車,一個漂亮的漂移,停在醫院的停車位上,“但你有困難的話都可以找我們。”
“你們對所有人都這麼好嗎?”安室透再次問道。
“啊呀啊呀,”萩原研二轉過頭,紫色的下垂眼看向安室透,“你不是我的粉絲嗎,給粉絲髮福利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hagi,說人話!”鬆田陣平受不了hagi黏黏糊糊的語調,一手拍在萩原研二的頭上。
“哎喲,陣平醬,你下手太狠了,”萩原研二卻發現安室透用懷唸的表情看著他倆,一點都不掩飾了啊,zero,認真地看著安室透的眼睛,“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是zero,你的人品得到了我——hagi還有陣平醬的認可。zero你是很優秀的人哦,比社會上絕大多數人都要善良優秀的人!”
安室透看著這一對幼馴染旁若無人地打鬨,眼裡露出一絲懷念,他躺平了,黑衣組織裡要是有這一對幼馴染做敵人,他應該活不過三集吧。當然安室透也知道,如果是在黑衣組織裡,他不會這麼放鬆,以至於被這對幼馴染抓到把柄。
“萩原警官是怎麼發現的?僅憑我救了班……伊達警官的妻子嗎?”太過於放鬆的環境,還有剛剛卸下的偽裝,讓安室透差點叫出班長,要命啊,他雖然期待和同期見麵,但不是這樣見麵啊。
“優子醬說的哦,”萩原研二淺淺地笑著,好似冇發現安室透剛剛的口誤,“我說過能捨己救人的人都是善良的人哦,能以德報怨的人嘛,至少我和陣平醬做不到哦。
”“zero,你不隻救了優子醬的性命哦,你還拯救了她的觀念。”哪怕身處苦難,信念偉大的的人周圍必定會跟隨一群同樣善良的人。
鬆田陣平在一邊冇有說話,但也看向了安室透。
安室透的眼圈紅了,也許是這半年來的委屈,也許是萩原研二直擊心靈的對話,也許是回憶起上輩子這兩人的殉職。
安室透眼神堅定,聲音略顯哽咽:“我一直相信萩原警官和鬆田警官必定是偉大的警官。”
就好像見過他們的偉大似的,萩原研二心裡琢磨著,口中卻調笑道:“私人場合就彆添上警官二字了,zero。”
“萩原,”安室透收拾好了心情,臉上掛上真心而燦爛的笑容,然後看向了鬆田陣平,“鬆田。”
鬆田陣平點點頭,承認了這稱呼。
萩原研二利用警察的身份,讓醫生留了一個私密單間給安室透做檢查。
安室透褪去了身上的上衣,讓看過很多重傷輕傷的醫生都震驚了,他質疑地看向萩原研二,右手伸進口袋,似乎馬上就要撥打報警電話。
解釋太麻煩,這也是安室透不想來醫院的原因之一,所以他每次隻是去藥店補一點基礎外傷藥,自行處理。
萩原研二一向帶著笑意的臉也冷了下去,鬆田陣平更是冷哼了一聲。比照片上隱約露出的傷痕更恐怖,可以想象曾經是怎樣慘烈的景象。除了癒合的皮肉傷,肩膀處是槍傷,萩原研二同樣判斷出這些傷口在剛開始受傷的時候就經過了良好處理,但萩原研二對此更憤怒了,這說明私刑是有預謀的,而那時在監獄的zero可能連反抗之力都冇,也怪不得zero被普通人舉報都隻是退讓,是被警告了吧。
安室透倒是看得挺開,接近大決戰的時候,犧牲的臥底有許多,他能活下來都已經是萬幸了,哪怕是赤井秀一最後也在icu搶救了三天,而他就一天,他毫無自覺地說道:“先處理背傷吧。”
“有一點感染,”醫生反覆確認病患臉上並冇有想要報警的意願,“傷口內出現了積液,需要穿刺引流。”
“我先去繳費,”鬆田陣平很想找一個沙包發泄一下,安室透的隱瞞也讓他感到煩躁,命令道,“你直接給他處理。”
醫生一邊處理傷口一邊叮囑:“傷口不能碰水,治療期間不能飲用任何含酒精的飲品,不是吃辛辣之物,適當多攝入新鮮水果和低脂高蛋白飲食。下一次換藥,三天後。”
安室透在處理傷口時連眉頭都冇有皺一下,萩原研二引以為傲的觀察力告訴他,zero明顯是習慣了與傷痛為伴,超強的同理心讓他為新的摯友感到難受。
等待背上和肩上都纏上了繃帶,安室透拿起邊上的上衣穿上,遮蓋住了曾經發生的罪惡。
“萩原,現在已經冇事了。而且也冇什麼陰謀,那些人不在了,”安室透笑了一下,“我們離開吧,不能讓伊達警官等待太久。”
“我還掛了骨科,”鬆田陣平雙手環胸站在一邊,他不相信安室透來醫院處理過他的腿傷,涼涼地在邊上補了一句。
安室透無奈地被拉到了骨科那,但在被鬆田和萩原看到他右腿上的傷勢後又心虛地閉上了嘴。
“怎麼拖到今天纔來!”骨科醫生吼道,他想到一些小年輕隱瞞自己的傷就是為了不想把自己做的愚蠢的事告訴彆人,他誇大了傷勢,冷哼哼地說道,“再晚些時間就等著截肢吧!”
“隻是有些骨裂,我會注意的,”安室透判斷外傷經驗十足,笑著說道,“山野醫生不用嚇唬我。”
山野醫生擡頭看了安室透一眼,額頭上隻有冷汗能隱約透露出傷口的疼痛:“小夥子倒是不怕痛。”在給躺在床上的安室透的右腿打上石膏後,同樣囑咐道,“一個月後來醫院拆掉。”
其實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還懷疑安室透身體內裡有彆的傷,但他們也感受到安室透對繼續在醫院檢查的抗拒,萩原研二輕歎了一口氣,安慰自己時間已經過了半年了,體內要是有藥物也差不多代謝完了。
“走吧。”安室透也不清楚自己血液裡是否還殘留什麼,當時風見裕也根本不願意把檢查報告給他,態度極其強硬,說什麼醫生交代不允許告訴病患,安室透想著等他能下床了,偷偷從下屬那裡把檢查單偷過來就是,就冇有以上司的身份命令他,還是彆浪費風見的一番心意了。但冇想到過了幾天,他就再也冇機會拿到了。
安室透這輩子在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這兩個爆處組警察的陪伴下第一次走進了警視廳。
隨著電梯上行到三樓,搜查一課的伊達航已經在電梯門口等著了。安室透救了他妻子,打破了他本來經過努力才變得平和的環境,他不能讓那些有惡意猜測的刑警過來,就主動找目暮警部要了任務。
萩原研二在簡訊中已經交代了帶安室透去醫院處理傷勢,在快到警視廳的時候通知他安室透已經到了。
這是伊達航第一次在現實中看到安室透,年輕的金髮男性拄著柺杖被夾在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中間,倒是像被抓住的貓,伊達航心裡突然冒出這樣一個比喻:“你好,安室先生,我是伊達航,搜查一課的警部補。”
“您好,伊達警部補。”安室透鞠躬道。班長要做父親了,真棒。
伊達航突然感覺渾身一激靈,明明很正常的對話,但他總覺得被捉弄了。
“我應該感謝安室先生救了我的妻子。請這邊來。”伊達航看到了安室透行動不便,便親自帶路,“這一次隻是對昨天的綁架爆炸案的例行詢問,不用緊張。”
安室透仍然表現得很不自在,要不是被兩個警官親自帶來,像是要轉頭逃跑的樣子。“我…我已經和萩原警官交代了所有我知道的事情。”
萩原研二在旁邊悶笑,鬆田陣平也轉過頭不忍直視。
伊達航看了兩個同期一眼,有些摸不著腦袋,他是錯過很多集嗎?
伊達航並冇有把安室透帶進審訊室,而是留在了待客室請安室透坐下。
而安室透也表現得像第一次來警視廳,戰戰兢兢地隻敢坐三分之一,生怕被麵前魁梧的警察吃掉:“我知道我曾經有過前科,但我真的改正了,伊達警官,請您相信我。”
萩原警官覺得裡麵就班長一個人,他很放心,和幼馴染對視了一眼,都走到了吸菸室。各自從口袋了掏出了煙盒,抽出一根菸,點上。
“hagi,”鬆田陣平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覺得安室透很麵善,似乎應該是認識很久的樣子。”
“陣平醬也有這樣的感覺嗎?我還以為我是對zero一見鐘情呢。”萩原研二仍舊有點笑嘻嘻的,煙霧模糊了他的麵龐。
隻有鬆田陣平能感受到自家幼馴染輕鬆語氣背後的沉重。“敵人很強大。”鬆田冇有在敵人麵前加上定語,顯然認為安室透的敵人也應該是他的。
“zero不願說,先養好他的身體吧。”萩原研二也知道這一點。安室透的態度就像把所有罪惡都隔離在他那不康健的身體之內,隻露出柔軟的部分。他腦海裡想到了一句話——世界以痛親吻我,我卻報之以歌。
“安室透來了嗎?”風見裕也正在接電話。
“是,風見長官。安室透剛到搜查一課。”一個年輕陌生的聲音在電話另一頭響起,“我找一個人舉報安室透和炸彈犯是一夥的,讓他不得不來。”
“很好,我馬上過來。”風見裕也嚴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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