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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師兄今天掉馬了麼 第2章 莊生曉夢(二) 陽虛體弱的顧大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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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生曉夢(二)
陽虛體弱的顧大少爺……

宋三揚起眉毛,將手腕從顧少煬手中抽出:“顧郎君還是少看些誌怪話本的好。”

顧少煬反駁道:“你又怎知我不曾見過天機印呢?”

況且那些傳聞並非是空xue來風,至今顧家府上還有記載天機門的典籍,若是宋三再找些彆的話來搪塞他,他有的是證據來佐證自己的猜測。

這麼想著,他倒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篤定道:“我今早都看見了,你的手腕上確有印記。”

他目力極佳,不該看錯纔是。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小兄弟,替我救救兄長罷。”

宋三被煩得沒法兒了。

煩的是,她本計劃著明日離開淮都,繼續南下。經此耽擱,必然會被絆住腳步。

再者,門中有門規,不能對苦主視而不見。

如今被人求著,怕是無法繼續裝傻。

心裡一番油煎火燎,她自嘲一笑,道:“你且將你兄長的遭遇同我細細說來。”



宋三也算是見過世麵,至少她自己是這麼覺著。

可聽完了顧少煬的陳述後,她便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我知道這麼說有些奇怪,可事實就是如此。”顧少煬目光虛焦,似乎是陷進了回憶中,“自那日兄長從暖春閣回來後,便一睡不醒,請了大夫開了方子,卻始終喂不進藥……”

宋三伸手打斷:“暖春閣是什麼地方?”

顧少煬聞言微怔,很快反應過來,道:“暖春閣是淮都最大的酒樓。”

宋三看著他那對緩緩染上緋色的耳廓,若有所思地“哦”了聲。

尾音拖得長長的,十分不懷好意。

有錢人家的公子哥,流連花天酒地之間是常有的,這顧大公子怕不就是在暖春閣中了招,叫邪祟上了身。

邪祟,即作祟害人的妖與精怪,無色無形,存於世間靠的是一股子“氣”。

為人清正、強身健體者,自然不以之為懼。

而顧大少爺應當就是那種沾染了不良習性,陽虛體弱之人,犯了忌諱,邪祟不找他找誰?

如此想著,宋三便覺得此人應當還有得救。

她嗬笑了聲:“令兄真乃性情中人啊,待這回治好了,可得專注自身,少去那些烏煙瘴氣之地纔是。”

顧少煬對此不置可否,沉默了片刻後,猛地擡眼看了過來,驚喜道:“你答應救我兄長了?”

宋三嗯了聲,撐地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先救救看罷。”

救不救得過來還難說呢。

得了應允,顧少煬心中喜悅,不等他道謝,餘光忽然瞥見宋三探手去夠車簾。

他忙站起身,緊張道:“你去哪兒?”

宋三歎氣:“我回秋水居收拾東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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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三同劉掌櫃道彆,劉掌櫃往她的行李裡塞了許多餅子:“宋三,保重啊。”

匆匆一彆,以後怕是以後吃不到秋水居的竹葉餅了。

宋三拍了拍鼓囊的包袱,笑著哎了聲,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

“掌櫃的待你很好。”顧少煬對此如此評價道。

宋三輕笑出聲:“因為我招人喜歡。”

如今像她這樣不要工錢的堂倌,打著燈籠也難找了。

馬車內一片和諧,馬車外的江武心中卻頗為不滿,衝天狠狠翻了個白眼。

油嘴滑舌之輩。

二少爺怕是被此人灌**湯了。

將這麼個來路不明的人帶進顧府,叫幾位姨娘知曉了怕是又要鬨了。

心中這般忿忿,倒是將馬車驅得更快了,滿地的雪都沒能阻礙半分,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幾人便到了一處宅子門前。

顧少煬帶宋三走了正門。

宋三對彆人家裡沒什麼興趣,一路走來,卻不免被亭台水榭晃了眼,看著顧少煬的後腦勺腹誹。

這位還真是一隻住在寶地的小白鴿。

直待將人引到一處幽靜的院落,顧少煬放慢腳步,回首看向宋三:“這裡便是兄長的居所。”

院子裡種了一圈鬆紅梅,此時開得正豔,樹梢掛著還未消融的白雪,很是賞心悅目。可見屋子主人有著好品味。

宋三隨顧少煬往裡走去。

再往前,人便多了起來,遠遠可見藥童打扮的人推開門,往雪地裡傾倒藥汁。其餘的便是些端茶送水、忙得團團轉的小廝。

見顧少煬等人過來,他們便行禮道:“二少爺。”

人群讓開了路。

顧少煬救兄心切,領著宋三風風火火進了半敞的房門,直奔床前。

見此情形t,宋三便覺得自己是宮裡的太醫。隻是她手中沒揣著藥箱,隻帶了幾塊餅子。

“快,都讓出些地方。”顧少煬在前頭開路,周圍服侍的小廝們識相地退到屏風外,宋三自一側探頭,向前看去。

金紅床帳半遮不掩,露出底下酣睡的容顏來。

宋三覺著驚奇:“顧大公子還真是睡著了?”

顧少煬忙扯住她,向床頭帶去:“你瞧兄長的身上可有妖邪之氣?”

宋三欲撩袖子:“讓我仔細看看。”

可不等她動手,外頭便騷亂起來。

“我苦命的兒啊——”女人的哭嚎聲不講道理地颳了進來,聽著像是家裡有白事才會有的動靜。

宋三哪裡敢繼續動作,怔怔地擡起頭,與顧少煬麵麵相覷。

便見對方擰起眉頭,厭煩地自語:“又來了。”

誰又來了?宋三不懂。

她識時務地往前邁一步,在那人來之前,乾脆利落地躲在顧少煬身後。

女人攜一眾侍女小廝烏泱泱而來,見了床邊的兩人便掩麵哭道:“少煬,你又折騰你哥做什麼?”

顧少煬冷聲道:“母親,我在試著救兄長。”

婦人登時收了哭聲,睜圓杏眼:“這回又請了誰來救?”

她掃了眼屋子,目光如刀子般落在宋三身上,隨後麵露嫌惡,“你從哪兒撿回來的乞兒!”

嘿這人!

宋三裝死不成,還被人攻擊外貌,忍不住開口道:“你纔是乞兒,你全家都是乞兒。”

便見那婦人衝了過來,攔在床前:“我看今日誰敢對我兒動手!”

顧少煬靜默片刻,無奈道:“母親,莫叫外人見醜。”

說罷,扭頭吩咐江武,“去請父親過來。”

這話卻戳了婦人的痛點似的,她恨恨地看著顧少煬:“請你父親過來做甚,來看你是如何折磨你哥麼?”

顧少煬不再言語。

還能怎麼折磨呢?兄長都這般了,就這麼乾等著他咽氣麼?

而這些話他是不願與王氏說的。

她並非是他與兄長的生母,不過是披著虛情假意的皮,又怎會真心盼兄長蘇醒……

江武動作很快,不多時,顧家家主便領著一眾隨從而來,宋三深吸了一口氣,不由感歎顧家大少爺屋子夠大。

真能裝啊。

又是一番唇槍舌戰,王氏終於示了弱,捂著臉跑出門去。

經此一番,宋三不免有些泄氣,她看了眼顧老爺,又看了眼顧少煬,道:“我還救麼?”

顧老爺雖不滿王氏的做法,對眼前這個憑空冒出來的毛頭小子卻也不大放心,他嚴肅道:“少煬,切不可兒戲。”

顧少煬麵不改色道:“百兩白銀。”

他看向宋三,在對方震驚的目光中承諾,“若治好了,許你百兩白銀。”

來時可沒說到這份上。

宋三忽然覺得自己的麵前開啟了一扇金光閃閃的大門,坐在雪花銀堆上的小白鴿正在向她揮舞著翅膀。

一百兩銀子,足足一百兩銀子。

一塊竹葉餅也才五文錢。

這夠她買多少餅子啊?

想不到受了刺激的顧少煬出手這麼闊綽,宋三努力壓下嘴角,抖了抖袖口,麻利地走上前去:“好說好說,我定竭儘全力。”

且看她猶是嫌破舊的袖子礙事,索性往上捲了幾卷,露出半截手腕來,顧老爺目光微凝,隨後整個人似被定住。

這莫不是天機門術士纔有的金印?

他詫異地看向顧少煬,再對上那雙漆黑的雙眼,瞬間明白了七八分。

是以,他便不再多說什麼,看向宋三的目光多了分難言的緊張。

他還是頭一回見著天機門的術士。

而片刻後,他的一顆好奇心便歇了。

隻見這後生握住自家大兒的手,看相般一寸寸摸了過去,自指尖到掌根,末了,搖了搖頭,咕噥道:“看不清啊……”

“仙人看不清什麼?”他忍不住搭話。

宋三又換了個地方,俯身沿著那道脖頸往下摸去,聞言道:“彆叫我仙人,折煞我了。”

見他動作古怪,顧老爺不好說什麼,心思也不在稱呼上,隨口道:“還望小郎君告知我姓名。”

宋三終於看見了脖頸與鎖骨間的那道墨色,這才滿意地收回手,站起身來:“家主稱呼我,嗯,宋百兩罷。”

這便是不願以真名告知了。

顧老爺訕笑道:“是,百兩小兄弟。”

顧少煬立在一側,麵色複雜。

他不是叫宋三麼,怎的又改叫宋百兩了?

百兩似乎與他承諾的百兩白銀有關,那“三”呢?

顧少煬百思不得其解。

“顧大少爺的確被邪祟近了身。”宋三眉頭微擰,如此下了判斷。

事情有些棘手。

顧少煬問:“怎麼了,很嚴重麼?有救麼?”

顧老爺亦問:“吾兒還能醒來麼?”

宋三定定地看著榻上的男人,道:“他睡了太久,一會兒怕是會難以分清現實與虛幻。”

顧家二位聽不懂,麵上俱露出疑惑。

宋三繼續道:“且待我親眼看看,這邪祟是何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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