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固寵?我當皇後你哭什麼? 第160章 你看,她們都欺負我
這很難不讓楚清婉有些懷疑。
於是在楚秧慌張的神情中,楚清婉牢牢的鎖住了她躲閃的目光。
不容拒絕的問道。
“到底是什麼,給了她們如此的自信?”
“她們為什麼篤定你能夠分走盛寵,又能夠篤定你能夠懷上龍嗣。”
“此次主母入宮,本是奉家中族老之命前來感化您讓您能夠親近家族。”楚秧低著頭,生怕漏了什麼細節:“因您入宮數月恩寵不斷,但一直沒有皇嗣,所以他們便求來了一方助孕的藥……”
“但是現在,這個藥給了你,是嗎?”楚清婉的語氣很輕,就好像置身事外。
楚秧看不出來她的情緒,也隻好先連連點頭。
“娘娘英明,正是如此。”
“主母不想讓您持續得勢,所以將這藥給了臣女,還給了臣女一方助興的藥物……若是陛下不願寵幸與臣女……”
“就要給陛下下藥。”楚清婉眼神一凝,好似將這些理順了。
“是……”
楚秧從袖口中探出兩個小瓷瓶。
“綠色的這個是助孕。”她一一奉上來,介紹道:“紅色的這個,則是助興的。”
楚秧不知道按照宮規,給陛下下藥比在宮中喧鬨要嚴重的多,她現在隻想將知道的事情一股腦全說出來,好保住她姨娘和弟妹的姓名。
所以就在楚清婉揮手準備讓她出去的時候,楚秧趕緊打斷道:“娘娘,還……還有一事。”
“說。”楚清婉語氣短促,也是無聲的催促,薑澤宸馬上很快便會來,她們的時間不多了。
“主母給娘娘帶進宮的東西,娘娘不要用,那東西用麝香熏過了,娘娘用了之後便更不易有孕。”
“還有那藥,娘娘也不要吃。給娘孃的藥不但不會助孕,反而是……是絕嗣的。”
楚清婉的瞳孔猛的一縮,甚至身子都坐直了幾分。
絕嗣。
寧蘭怎麼敢的?!
這樣顯而易見的手段,用藥物讓她絕嗣?!
她是瘋了?難道不知道此事敗露後的後果是什麼嗎?!
“行了。”
楚清婉狀似無力的擺了擺手,吩咐春夏說道:“你帶她下去吧。”
春夏隻是點頭,楚秧也惴惴不安的起身,跪安離去。
楚清婉在腦海中細細的梳理著這些細節,心裡想著一會兒該如何跟薑澤宸開這個口。
正想著,外麵突然傳來春夏的聲音。
“奴婢參見陛下。”
緊接著是撲通一聲膝蓋砸地的悶響,和楚秧恐懼到極點的:“臣臣臣女……臣女參參參見陛下。”
楚清婉的思路被打斷,聽到是薑澤宸來了,她連忙起身出去,走過屏風,與薑澤宸盈滿了擔憂的目光相撞。
霎時,幾乎是沒有預兆的情緒反撲,刷的紅了眼眶。
你看,她們都欺負我。
即便是我都躲進宮裡了,可是她們仍然不依不饒追過來,就是不想讓我好過。
“陛下……”
短短的兩個字,包含了楚清婉初來乍到的第一時間就被恐嚇的委屈和慌張,就像是在外受了委屈的孩童尋求避風港。
她喊的是陛下,不是薑澤宸。
這兩個字出現在你我之間的時候,請你用你的權利,你至高無上的地位,為我謀求一個公道。
好不好?
情緒反撲通常伴隨著單一性情感,簡單來說就是,楚清婉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模樣。
如此一來,在薑澤宸眼中,楚清婉就如同一個離開家的孩子,竭力的扮演著大人的角色,搖搖欲墜的支撐著,直到家長來了,纔敢開啟自己的蚌殼,將最柔軟的地方露出來。
他的心被人揉碎了。
不該讓她獨自麵對曾經給過她惡意的人的。
他想。
楚清婉張開手臂,酸澀的一滴淚順著臉頰流下來,她幾乎是跑過去,直到手臂環住了那熟悉的,精壯的腰身,側臉貼到了那寬厚的胸膛的時候,纔有了些許安心。
“好了,”薑澤宸一下一下拍著楚清婉的背,那是近乎於極致的溫柔,帶著安撫:“朕來了。”
他的語氣低沉穩重,獨屬於這個世界最高權利,可以稱作是“規則”的代稱,幾乎是在瞬間給了楚清婉說不清道不明的底氣。
她繃緊的肩膀終於鬆了下來,喘息道:“你讓她們出去好不好?我有話想對你說。”
薑澤宸隻是點頭,而後春夏十分事務的,趕緊將楚秧拉了出去。
“彆怕。”薑澤宸俯身抄手一撈,將楚清婉打橫抱在懷裡。
“我已經讓人封鎖訊息,不會有人知道。”
養心殿距離瑤華宮是很近的,按理說出了這樣的事,薑澤宸如果第一時間就趕來,理應來的更快一點纔是。
但是他沒有。
他第一時間先是命和忠將看到的和有可能看到的人的命脈狠狠掐住,絕對的封鎖訊息。
宮規森嚴,曦嬪的母族在宮中失儀,他不會允許此事損了楚清婉的名聲,讓她落了麵子。
他家孩子的協理六宮之權,容不得半點瑕疵。
楚清婉本隻是想要借著此事向寧蘭發難而已,僅此而已。
但是現在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薑澤宸一來,她真的感到了通天的委屈和難過。
她伸手抓住薑澤宸一遍一遍為自己擦眼淚的手,任由眼淚大顆落下。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我知道你總是能夠將一切都安排好,但是這次,我卻想要更多。
“薑澤宸……”楚清婉哽咽,兩隻手緊緊的抓住薑澤宸的指節,字字泣血。
“寧蘭道德綁架我,要讓楚秧留在我身邊,她要趁機給你下藥然後讓你寵幸她,然後把孩子給楚薇抱養!”
控訴的話開口,嗓子都變得沙啞無比,但是現在她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甚至說著說著,楚清婉的本意已經從“借刀殺人”,變成了真正的訴苦。
你看,我很委屈,我好難過。
“不僅如此,她還將送給我的東西熏麝香,將給我補身體的藥換了……”
“如果我真的不察覺,那便是……絕嗣。”
“我差一點……就再也沒有機會擁有我們的孩子了。”
“我知道。”薑澤宸將她緊緊的擁進懷裡。
我們清婉受委屈了。”薑澤宸格外纏綿的蹭著她的額角,希望以此來安撫她的情緒。
“寧蘭送過來的所有東西,在來到瑤華宮的第一刻,已經全部送到了太醫院。”
“彆擔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楚清婉抽了抽鼻子,靠在他懷裡閉上眼睛。
“我好難過,不要放過她們。”
薑澤宸並沒有問怎麼樣纔算是不放過,他隻是重複著安撫的動作,聲音很輕,但帶著讓人絕對安心的魔力。
“不用擔心,朕會為你處理好一切。”
——
冬日清晨已經沒有雨露了,更多的是冰霜,四處彌漫著霧氣。
楚盛從馬車上下來,冷風撲麵,他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伸手狠狠的搓了搓胳膊,身上官服奢華的布料隨之抖動,一如他惴惴不安的內心。
向前看去,朱紅色的宮門隱匿在大霧之中有些許神秘。
不知怎的,走過著無數次的宮門,看著卻比往日更加的高,不由得讓人望而卻步。
但是他不能停,昨日寧蘭從宮中回來,跟她說曦嬪娘娘看到了他們的態度感動萬分。
與楚秧相認後,便仿若親姐妹,非要將楚秧留在宮中去。
但是隨之而來的,是宮中的傳訊。
皇帝讓他今早入宮。
他心中不由得一顫,總覺得山雨欲來。
此時已休年假,早上已經不上朝了,他又是禮部尚書,這個時間,又能夠跟他論什麼政務呢?
“楚大人,請吧,皇上等著您呢。”小太監小跑著,上前來提醒道。
楚盛恍然,連忙點頭,加快了步伐。
小太監沒有將他引到書房去,而是拐進了殿後。
楚盛沒有來過這裡,因此心生疑惑。
若是放在平時,他是決計不會開口問的,隻是現在忐忑的情緒已經將他折磨了一晚上,所以思維有些麻木,因此脫口而出。
“公公,請問這是去哪兒?”
小太監避重就輕。
“自然是去見皇上,大人失憶了不成?”
楚盛自知失言,再不敢問。
皇上找他乾什麼呢?
他是個清官,正兒八經的清官,從不收賄賂,也不徇私舞弊,更不結黨營私。而且一心撲在朝堂上,雖然難以以鞠躬儘瘁自居,但也是儘心儘力。
他細想著,突然一時靈光乍現,一個從未想過的角度去雨後春筍般湧出。
會不會不是因為朝政之事?
會不會……陛下此次,為的是家事?!
忽的,他心中猛的一沉。
陛下有多麼寵愛曦嬪娘娘呢?
大概是曦嬪娘娘入宮將近一年恩寵不斷,即便是懷不上龍嗣,陛下也從不厭棄。
飯飽思淫慾,如今朝堂上大換血,重臣新任,四海昇平,一些老官員又把目光放在了宮中之中。
雨露均沾,龍嗣貧瘠,什麼說法都有。
可他們的皇帝從來不是懷柔之人。
你插手朕的家事是嗎?那你自己還是先管好你烏煙瘴氣的後院吧。
好了,你可以選擇是自己體麵的走出去。
還是朕幫你一把,讓你不是很體麵的滾出去?
“楚大人來了?”
楚盛的思緒被打斷,他猛的抬頭,麵前的人他很是熟悉,竟是大內總管和忠。
“和忠公公。”
一個太監本身不足為懼,但是他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就又不能夠相提並論。
所以楚盛連忙上去打招呼,試圖從和忠口中得到什麼訊息。
“和公公……皇上這是?”
這是鬨哪出啊?
和忠低著頭,絲毫沒有透露的意思:“大人快進去吧,皇上已經等了會兒了。”
楚盛噎住,臉色有些難看,此時和忠已經推開了門,他隻好抬腿進去。
和忠望著楚盛忐忑的背影歎了口氣。
真是家不合,何以治天下啊……
殿中一片昏黃,縈繞著奢華的檀香,楚盛低著頭走過兩個屏風,掀起珠簾,在那簾子後麵,看到了一片玄色的衣角。
是皇上。
他連忙跪下行大禮。
“臣楚盛,參見陛下。”
薑澤宸並沒有很快發話,楚盛也隻能跪著,冷汗不停的往下掉,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
時間彷彿就在此時失去了參考,隻不過是一分鐘不到,但是楚盛卻感覺漫長的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般漫長難熬。
砰——
砰砰!
殿中的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三聲瓷器掉在地麵上的聲音十分沉悶,又像是撞擊在了他的心上。
三個不同顏色的瓷瓶滾落到楚盛的眼下,他的瞳孔猛的一縮。
官至於此,又怎能夠是等閒之輩,此時就算是猜,也應該猜出來個七七八八。
家中族老給曦嬪娘孃的助孕之物,被發現了。
隻是不明白,為什麼是三瓶?還是不同的顏色?
好歹是朝中官員,楚盛到也沒有太過驚慌失措。
正要開口之時,薑澤宸冷冷的說道:“你可知,這是何物。”
這話從來多用於詢問,但是薑澤宸的口吻中卻並沒有任何疑問的意思,語氣沒有任何的起伏,是明晃晃的問責。
楚盛登時頭皮發麻,所有的自以為是的心裡防線登時粉碎,他如何敢承認,隻能先硬著頭皮回道:“回……回陛下的話,此物……臣並不知道此是何物啊……”
薑澤宸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極為嘲諷的嗤笑一聲,也不再與他虛與委蛇。
“這裡麵,有迷情藥,有助孕藥,還有……”薑澤宸頓了頓,沉靜的語氣中包含著山雨欲來的滔天怒火。
“絕嗣藥。”
……
就像是一道驚雷炸響在楚盛的顱內,登時將他整個人劈的外焦裡嫩,甚至衝擊到視網膜陣陣發白,耳膜嗡嗡作響。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意識,整個殿中落針可聞。
絕嗣藥。
絕嗣藥?!
怎麼會有絕嗣藥!
恐懼終於自上而下的蔓延而上,楚盛垂死掙紮,即便是嗓音都開始顫抖了,但是仍然還在嘴硬:“陛下,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
薑澤宸細細的將兩個字在唇齒間琢磨了一遍,越發覺得十分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