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固寵?我當皇後你哭什麼? 第173章 期待來生
其實她也有些拿不準,但是轉念一想,如果真的是來世的話,那麼這份愛的牽絆,或許真的會延續下去也說不定。
“會。”
楚清婉的聲音是輕的,但是語氣確是能夠壓倒一切的堅定。
薑澤宸笑了,那是很愉悅,甚至連靈魂都十分開心的一聲。
“那就不會難過了。”
“一輩子太短,哪怕是百年不足為過。”
“所以如果命運的儘頭指向你,我已然開始,期待來生。”
——
夏朝每隔兩年便有一次十分正式的圍獵,或許是春獵,也有可能是秋獵。
上次正式的圍獵,是在薑澤宸登基剛滿一年時的秋天,所以時隔一年之後的這一次,就變成了春天。
這次的圍獵,皇帝以及後宮中的中宮,太後,隨行嬪妃以及朝中大大小小的大臣及其家眷,都會整個前往皇城外的獵場。
圍獵總共進行大半個月,宮中的活動從來都不止一個簡單的目的,這場圍獵,更是京城中青年才俊在皇帝麵前展露頭角的好時機,王城上下都十分的重視。
因為涉及到前朝等等,這跟宮中宴會大不相同,所以圍獵的安排,是要交給朝中大臣組織的,自然就跟她們後宮沒關係了。
皇後作為一宮之主,這次也就隻是負責選擇隨行人員罷了。
雖然薑澤宸現在無異於是隻愛楚清婉一個,但是隻帶一個嬪妃隨行,也是不怎麼合規矩的。
此事本來由皇後做主就行了,但是皇後昨晚讓人傳信,說是曦嬪如今身負協理六宮之權,這個時候,也希望她能夠出一下麵。
楚清婉欣然接受,所以今日早上,薑澤宸要上朝,楚清婉要去坤寧宮選人。
她的作息現在規矩的很,幾乎是每晚薑澤宸一躺下,她便亦步亦趨的湊上去躺在人身邊,在他懷裡找一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熟悉的檀香環繞,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坐在梳妝台前的楚清婉已經睡飽,倒是顯得很精神,浣雲在身後替她盤頭,春夏和青璃在一邊小聲討論著要給楚清婉穿什麼衣服,戴什麼頭飾。
一切都顯得那樣平和又溫馨。
但是楚清婉的目光卻一直望向鏡子裡薑澤宸的身形。
他身邊圍繞著禦前侍女服侍穿衣,轉過身來後順著熾熱的目光尋了過去,隔著一麵銅鏡,兩個人目光交彙。
要是再以前的時候偷看被發現,楚清婉一定害羞的移開目光,但是現在,她不偏不倚,目光坦然,甚至心底還希望兩個人對視的能夠再久一些。
薑澤宸的衣服已經被穿戴好,隻剩頭上要戴的那十二旒冕冠,一個禦前侍女捧著那冕冠,正要踩到一個凳子上替薑澤宸戴上,卻被人伸手截停。
“下去吧。”
薑澤宸吩咐道。
禦前侍女沒什麼反應,從善如流的魚貫而出,整個動作沒有一絲停頓,端得是行雲流水。
薑澤宸拿著那個冠冕走向楚清婉,浣雲見狀後退兩步,薑澤宸伸手,那個姿勢怎麼看怎麼像要將手裡的東西拱手獻給對方。
“清婉?幫幫我?”
楚清婉溫柔一笑,目光從鏡子裡回到了薑澤宸的身上,她伸手接過那個冠冕,因為太沉所以用了兩隻手拿。
薑澤宸好高,即便是她已經抽枝發條,一年之中被精心養的長高了不少,但是現在她坐在椅子上時,也隻能勉勉強強可以平視到他的腰帶。
正當楚清婉想要不要起身時,薑澤宸已經半跪了下來,俯身低下了頭。
這一幕一定是相當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個王朝的最高權力,穿著代表著九五至尊的玄色龍袍,卻在一個女子身前俯下身去,像一頭狼王低下了好貴的頭顱。
楚清婉伸手,穩穩的將那冠冕帶了上去,白細的手指翻動,在他的下巴下係了一個好看的結,左右檢視有沒有戴在歪,最後手指穿過冠上十二旒,發出珠簾相撞的清脆聲。
她有心疼的伸出一根手指,滑過薑澤宸的咽喉,問道:“這個好重,你累不累?”
薑澤宸維持著半跪在楚清婉身側的那個動作,目光對視,對方眸光閃動。
這些年他動蕩浮沉,曾在邊疆彎刀刮腹,甚至眼睛都沒有眨過一下。
當了皇帝之後,他背負著這艘巨船,殫精竭慮不敢鬆懈,以保這艘船在茫茫大海暢通無阻。
他已經習慣了做所有人的靠山,王朝的主心骨。
上一次是誰問他累不累來著?
似乎是好久好久之前,久到像是在上輩子,溫柔的母後從皇子所接他放學,問他:“累不累。”
母後去世後,好像再也沒有人關心過他到底累不累。
十幾年間,他將心底的這份柔軟百煉成鋼,斷情絕愛,幾乎是一絲都不敢鬆懈。
每每覺得堅持不住,幼時那一句母親對幼子的飽含著憐愛的問候,支撐著他走了好久好久。
現在,十幾年過後,他人生中出現了第二個問他累不累的人。
女孩的手劃過咽喉的痕跡彷彿在燃燒,她的目光依賴又眷戀,指著一個對於他來說根本小到可以微乎其微的事情,問他,你帶這個沉沉的東西,累不累呀。
“不累”兩個字好像在這一刻超脫了楚清婉所問的意思,在口腔中輾轉反側也說不出口,最後,他克製著捉了楚清婉的手來,細細的吻著她的手指。
“也沒有什麼辦法,隻能忍一下了。”
楚清婉皺了皺眉頭,好像真的在認真的思考有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最後,她說道:“那你今天可以快點結束嗎?回來我替你揉揉?”
薑澤宸啞然失笑,唇角好似盛了一池的蜜漿,他說:“好。”
“嗯。”楚清婉哼了一聲,沒有抽回手,或者說她其實不太希望抽回手去,但是薑澤宸再不走就要來不及了,所以楚清婉不捨的向他撒嬌:“你可不可以答應我,如果你下朝後,我還沒有回來,那你可不可以來接接我。”
而後她又立刻補充道:“要是我回來的快,也會去接你的。”
薑澤宸的心瞬間融化成了一灘水,說道:“當然,當然答應你。”
楚清婉像是終於得到了一個什麼很重要的承諾一般,終於不捨的放開了他,說道:“去吧。”
薑澤宸走了,楚清婉肉眼可見的萎靡起來,孕期激素已經不可避免的或多或少的影響到了她。
這段時間裡隻要薑澤宸不在身邊,她似乎就越發沉默,甚至還需要人哄著出門才行。
春夏三個對她越發細心,甚至於浣雲和春夏替她插頭上的簪子時,青漓怕她無聊,還笑著不停的跟她嘰嘰喳喳,終於把楚清婉逗笑了。
“好了,娘娘。”浣雲將最後一個簪子插在楚清婉的發間,再仔細色檢查了一遍,這才告訴她可以出門了。
楚清婉點了點頭,起身準備前去坤寧宮。
門口已經停好了準備的轎子,不過楚清婉隻是看了一眼,就轉身走了。
“娘娘?”
春夏追上去問道:“您不坐轎子嗎?”
楚清婉搖了搖頭。
這兩個月她總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愛動了,薑澤宸跟她說要適量運動,這樣到時候纔有助於生產。
不知道怎麼的,她的心態也出現了變化,她現在突然很想活下去,能夠再多陪陪薑澤宸,也想要看著自己的孩子長大。
所以不管是自己最後是否能在劇情裡活下來,至少不到最後一個,她自己不能先放棄自己。
這個季節的清晨十分清爽,楚清婉難得的想要走一走。
“還是走一走吧。”她說。
“是!”春夏連忙上前兩步,扶住了她,兩人一並向坤寧宮走去。
楚清婉走的很慢,所以即便她出門很早,到了坤寧宮的時候,也是晚到的幾個了。
踏入殿門的一刻,無數目光向自己射來,攜著雜糅的情緒,但是以驚訝為主。
這些目光在掃過她的臉之後,又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她的肚子,帶著些探究。
不過那也是很快的一瞬間的事,因為在下一瞬間,殿中的大部分嬪妃已經起身,垂下頭恭恭敬敬道:“見過曦嬪娘娘。”
楚清婉抬了抬手,溫聲道:“平身吧。”
自動遮蔽他人的目光,楚清婉旁若無人的走到了皇後的下首,所謂左尊右卑,慧嬪雖然比她在宮中的資曆要高,但是到底是權柄在手,所以楚清婉就算是坐左位,也是無可厚非的。
“曦嬪最近如何,本宮聽說懷孕的前期總是不太舒服的。”白嬪上前來看了看楚清婉的肚子:“他可有鬨你?”
楚清婉一愣,旋即想起白嬪是沒有懷過孕的,而後輕輕搖頭:“還好,他聽話的很。”
白嬪坐在自己對麵,所以還隔著一整個主殿隔空喊話,但是安嬪就在自己旁邊了,她湊過來低聲說:“又是一段時間不見,本宮看你都瘦了,今日本宮心得了一株人參,一會兒本宮差人給你送去。”
她似乎是怕楚清婉不想接受,還補充了一句:“本宮知道你是不缺這個的,但是女子懷孕多為凶險,也當是本宮的一份心意。”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楚清婉再拒絕的話就有些刻意的生分了,所以楚清婉笑了笑,感謝道:“多謝你還想著本宮,本宮替肚子裡的孩子謝謝你。”
安嬪歎了口氣,盯著楚清婉的肚子,目光中閃爍著擔憂,她說道:“若是能夠幫到你,也算這根人參的榮幸。”
彼時楚清婉有孕,後宮眾嬪妃得了薑澤宸的賞賜,自然也是要出點血還人情的,所以楚清婉的瑤華宮收了不少禮。
這裡麵,也包含了慧嬪,打了一套純金的平安鎖來。
慧嬪本以為自己的禮品應當是極為儘心的,楚清婉今天怎麼說也要給她主動來搭話來著,但是和安嬪交談完後,楚清婉就坐了回去,絲毫沒有再開口的意思。
慧嬪坐不住了,她笑著問道:“本宮打的那副平安鎖,曦嬪可還喜歡?”
嗯?
什麼鎖?
楚清婉懵了一下。
隨即反應過來應該是慧嬪給自己送的賀禮。
但是天可憐見,如今浣雲把持著整個瑤華宮的上上下下,相關事務是彙報給和忠的,而不是她,所以她還真不知道。
但是慧嬪既然問了,還顯得這麼友好,楚清婉也隻能友好的笑笑,客套道:“本宮自當是喜歡的緊,多謝你想著本宮。”
她的反應太過平淡了,完全沒有達到慧嬪想要的那種效果,但是話都到這個份上了,雖然有那麼一瞬間慧嬪真的很想直接問問你是不是還對我心懷芥蒂,但是終究也隻是笑了笑。
“不過儘一份綿薄之力罷了,曦嬪喜歡就好。”
自從自己踏進這坤寧宮,暗中就有一熾熱的視線盯著自己。
雖然已經竭力遮蔽,但是被盯久了,總是會不舒服的,楚清婉終於抬頭環視,可是就在此時,也那道目光也消失不見了。
沒等到楚清婉再仔細找,太監尖銳的吆喝聲就響徹了整個大殿。
“皇後娘娘到!”
楚清婉便先收回了目光,準備隨著眾人參拜皇後。
“臣妾拜見……”
“等等!”
那高位上的一聲,打斷了所有嬪妃說了一半的請安話。
霎時間所有人不解的望向皇後,隻見皇後伸出一隻手來,目光望向楚清婉。
“曦嬪有孕,正是特殊的時候,還是莫要跪了……”皇後想了想,說道:“也莫要站著了,快坐下歇著。”
那一刻名為匪夷所思的震撼充斥在了所有人的心裡。
這是乾什麼?
我問你這是乾什麼?
隻是一個請安就能將曦嬪累著?
她肚子裡是已經確定懷了一百零八個皇子嗎?
“謝皇後娘娘。”楚清婉溫和一笑,坐回了椅子上去。
剩下的人就沒有不參拜的權利了,恭恭敬敬的補上了剛才未說完的半句話。
“嬪妾拜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直到所有人都穩穩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皇後才說道:“想必爾等也或多或少的知道了些什麼,本朝的第二次圍獵,就在五十日之後。”
“這次還是選四個嬪妃隨行,今天需要把人定下來。”
皇後此話一出,下麵眾嬪妃又活絡了起來。
她們在宮中見不到皇上,但是隨行那可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