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的脊梁 第四十四章 金使
完顏徳宗憤怒地將鑲著狼牙的酒杯狠狠摔進羊奶桶,“砰”的一聲,羊奶四濺。
正在大快朵頤啃羊腿的使臣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一哆嗦,齊刷刷打了個帶著奶味的嗝。
這位金國二皇子近來脾氣格外暴躁,皆因自三個月前給宋朝送去那張寫著“十萬斤白糖,否則免談”的樺樹皮國書後,汴梁城那邊卻如死一般寂靜,毫無回應。
“宋人這是把本王的國書當廁籌了?”徳宗用契丹話罵出一句臟話,聲音之大,嚇得門口棲息的海東青驚惶失措,撲棱著翅膀,一下子撞翻了鹿頭燈架。
一旁的軍師完顏阿魯補見狀,趕忙遞上泡著人參的奶茶,賠著笑臉勸道:“殿下息怒,聽說南朝有種叫‘拖延症’的怪病,依臣看,得派個能言善辯的人去,好好敲打敲打他們。”
於是乎,金國出了名“會喘氣”,也就是能說會道的禮部侍郎耶律禿嚕被選中擔此重任。
這位仁兄雖說漢話講得含糊不清,像嘴裡含了塊熱豆腐,但他有個令人稱奇的絕活——能用鼻孔吹響牛角號。
出征前,完顏徳宗親自為他係上熊皮大氅,一臉嚴肅地叮囑:“記住,要是要不到白糖,就把陳太初那小子給本王綁回來!”
當使團乘坐的大遼馬船緩緩駛出遼東灣,耶律禿嚕就感覺情況不妙,自己彷彿上了賊船。
那個南朝來的奸商當初拍著胸脯保證的“豪華官船”,實際上竟是一艘改裝過的運豬槽船!狹小的艙底擠著十二個女真勇士,船身隨著海浪起伏,浪頭一打,眾人就像鍋裡的燉菜一般,你擠我撞,集體表演起“鐵鍋燉自己”。
“嘔——”耶律禿嚕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把腦袋探出船舷,劇烈地嘔吐起來,“宋人...嘔...管這叫...嘔...河神獻寶?”
他有氣無力地盯著自己吐出的午膳,裡麵有粘著魚刺的粘豆包、半消化的人參片,還有早上偷吃的陳年奶疙瘩,恍惚間,他竟覺得那些在頭頂盤旋的海鷗看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敬畏。
曆經九九八十一吐,當使團終於看到蓬萊港那高聳的琉璃燈塔時,全體成員都已被折騰得脫了相,吐出了所謂的“種族天賦”。
耶律禿嚕驚恐地發現自己瘦得竟然能塞進高麗紙燈籠裡。
“喲謔!”使團一行人剛踏上蓬萊碼頭,便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集體石化。
隻見一位賣糖畫的老人正在專心繪製飛天玄女,那金燦燦的糖絲在空中靈活扭動,不一會兒竟勾勒出一幅惟妙惟肖的《洛神賦圖》;腳店的夥計端著一道會冒白霧的“神仙雞”,揭開蓋子,那白霧居然緩緩凝成“福壽安康”四個字;更絕的是,茅房門口豎著一塊木牌,上麵寫著:本廁采用陳氏白糖消毒,如廁贈薄荷糖丸兩粒!
耶律禿嚕顫抖著摸出那張樺樹皮國書,看著上麵歪歪扭扭寫著的“十萬斤白糖”,不知為何,突然覺得自家狼主像個可憐巴巴的討飯者。
等到了開德府,這群關外漢子更是被驚得徹底瘋狂。
他們路過一家鐵匠鋪,好奇地圍觀時,竟看到學徒用白糖炒鐵。
隻聽“滋啦”一聲,白煙騰起,原本黑乎乎的鐵竟瞬間變成亮銀色!“妖術!”副使大驚失色,拔刀就要砍過去,卻被掌櫃的用鐵鉗穩穩架住,連忙解釋道:“軍爺,這叫白糖淬火,是陳小相公發明的秘方!”
到了夜裡,眾人投宿在驛站,更是笑話百出。
耶律禿嚕趁著沒人注意,偷偷溜進廚房,偷走了白糖罐,滿心歡喜地想給奶茶加料,結果一個不留神,竟把整整三十斤白糖全倒進了茶壺!等他喝到嘴裡,才發現甜得發齁,齁得他連夜請郎中救治。
進京那日,恰逢上巳節,使團剛過陳州門,便彷彿遭受了降維打擊。
二百丈寬的禦街兩側,勾欄瓦舍都掛著用白糖做成的燈籠,微風拂過,發出清脆的叮咚聲響;賣“冰雪白糖元子”的小販腳踩旱冰鞋在人群中靈活穿梭,拋接的糯米團在空中竟能變幻出七種顏色;最誇張的是金明池上,飄著一艘白糖打造的龍舟,劃槳激起的水花竟都是蜂蜜味!
“狼主啊!”耶律禿嚕再也忍不住,抱著路邊的拴馬柱痛哭流涕,“咱們要是搶了汴梁,能不能先把那個做糖畫的老頭搶回去啊?”
使團下榻的都亭驛更是讓他們大開眼界,同時也崩潰不已。
茅房竟然是用白玉砌成的,拉完繩子便有溫水自動流出清洗屁股;被褥熏著淡淡的糖霜香氣,半夜裡一隻老鼠偷偷來啃被角,結果竟醉倒在糖堆裡;晨起還有“白糖青鹽漱口水”,副使不知情,咕咚咕咚喝下半碗,這會兒還在太醫局裡催吐呢!
次日,麵聖之前,耶律禿嚕決定給南朝君臣來個下馬威,挽回點麵子。
他穿上綴滿狼牙的朝服,在額頭上畫著熊神圖騰,帶著使團眾人在禦街跳起了薩滿戰舞。
十二個女真漢子扯著嗓子吼叫,吼聲震得地動山搖,結果圍觀的群眾不僅不害怕,反而紛紛叫好打賞,一旁賣藝的猴戲班子氣得直翻跟頭。
“他們在喊什麼?”巡街的皇城司邏卒強忍著笑意,問一旁的通譯。
“呃...使臣說這是表現猛虎下山。”通譯擦著額頭的冷汗,含糊地回答,其實耶律禿嚕唱的分明是:“白糖!白糖!不給就搶!”
等見到垂拱殿前那高達三十人、氣勢恢宏的白糖蟠龍柱,使團眾人的膝蓋不由自主地發軟。
那蟠龍柱的龍須是精心拉絲的糖漿,龍鱗鑲嵌著晶瑩剔透的冰糖片,在陽光的照耀下,光芒晃得人眼淚直流。
耶律禿嚕此時終於明白,為何陳太初竟敢斷了金國的白糖供應——這哪是白糖,分明是南朝用以彰顯國力的鋼鐵長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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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初在與徽宗與相公們的對話後便閉門不出,聽說金國要派遣使臣來開封,就覺得這事,自己又惹禍上身了。
這不旨意就到了……
當童貫氣勢洶洶地捧著聖旨,一腳踹開陳府大門時,陳太初正全神貫注地蹲在院子裡,搗鼓著新型火雷糖配方。
隻見他左手緊緊捏著硫磺,右手抓著一把糖霜,官袍下擺還彆著半根滋滋冒煙的引線,模樣滑稽得像年畫裡偷了灶王爺糖瓜,正慌慌張張準備逃竄的熊孩子。
“陳中舍接旨——”童貫皺著眉頭,捏著鼻子躲開飄來的刺鼻硝煙,扯著嗓子喊道,“特命卿為金國特使接待,全權處置雪魄糖外務。”話一說完,老太監生怕陳太初一個不小心,把手裡的火藥當成謝恩煙花當場燃放,撒腿就跑得沒了蹤影。
次日清晨,鴻臚寺門口豎起了一塊格外騷包的金邊告示牌,上麵寫著:“金國事務諮詢處·內有惡犬”。
耶律禿嚕帶著使團眾人,雄赳赳氣昂昂地殺到此處,結果差點被門房裡突然躥出的“惡犬”嚇破了膽。
定睛一看,哪是什麼凶猛惡犬,竟是一隻戴著虎頭帽的京巴犬,嘴裡還叼著一塊寫著“先搖鈴後投喂”的木牌,模樣呆萌又滑稽。
“十萬斤白糖!少一兩就……”耶律禿嚕憋著一肚子火,剛猛拍桌子,想要來個下馬威,陳太初卻不慌不忙,“啪”地甩出一個琉璃罐。
刹那間,女真漢子們隻覺得眼前一花,瞬間瞳孔地震——罐子裡的跳跳糖正劈裡啪啦地瘋狂蹦迪呢!
“此乃雷糖試吃裝。”陳太初麵帶微笑,不緊不慢地撚起一粒彈進茶盞。
“轟隆”一聲巨響,茶盞中炸出一朵絢爛的菊花狀水花,濺得四處都是。
“貴使要不要先驗驗貨?”陳太初似笑非笑地看著耶律禿嚕,那眼神彷彿在說,這就是我們的實力,你最好掂量掂量。
耶律禿嚕見狀,嚇得絡腮胡抖得像個篩子,一旁的副使完顏鐵牛更是直接躲到柱子後麵,嘴裡大喊著薩滿保佑。
趁這功夫,陳太初又不緊不慢地搬出一套自動炒糖機。
隨著齒輪開始咬合運轉,機器裡飄出陣陣濃鬱的焦糖香,那誘人的味道,愣是把這群女真漢子饞得忍不住發出狼嚎。
“燕雲十六州我們金國不幫忙,你們宋人拿頭去搶?”耶律禿嚕好不容易找回點場子,開始得意洋洋地嘚瑟起來,試圖從氣勢上壓製陳太初。
陳太初卻隻是笑眯眯地展開輿圖,不緊不慢地說道:“貴使知道為什麼遼人管你們叫棒打麅子瓢舀魚嗎?”
說著,他突然用糖霜在黃龍府的位置畫了一個大大的圈,“就你們老巢這地形,信不信我朝水師順著混同江漂個糖人船隊下去,都能把你們醃成糖醋女真?”
陳太初的語氣輕鬆,但話語中的威脅意味卻不言而喻。
使團眾人聽了,集體倒抽一口冷氣。陳太初哪肯就此罷休,緊接著又補了一刀:“聽說貴國最近在曬魚乾?巧了,我朝新研製的‘飛火鴉’最喜歡追著魚腥味……”說著,他從容地從袖中摸出一個竹筒。
隻見筒口“滋啦”一聲,躥出一支火箭,如同一道流星,精準地叼走了耶律禿嚕的熊皮帽。
熊熊燃燒的火箭,瞬間把耶律禿嚕的頭發烤得焦糊,散發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惹惱大金,百萬鐵騎……”被烤焦頭發的耶律禿嚕惱羞成怒,祭出了自己的殺手鐧,妄圖用武力威脅陳太初。
“鐵騎?”陳太初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屑,突然掏出一疊榷場賬本,“貴國去年用三十車貂皮換了五百斤糖,貂皮裡摻的耗子皮夠給我家京巴做窩了——就這商業信譽還想空手套白糖?”陳太初的話,如同利箭一般,直直戳中了使團眾人的痛點。
使團眾人聽了,一個個臉紅到了腳後跟,尷尬得無地自容。
陳太初見狀,緊接著甩出王炸:“想要白糖可以,拿三樣來換:長白山千年參王當利息,混同江砂金作抵押,完顏徳宗最愛的海東青當寵物。”
他邊說邊悠閒地擼著京巴狗,彷彿在談論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放心,我們宋人講究,肯定給鷹配個鑲糖絲的純金腳環。”
就在耶律禿嚕被氣得七竅生煙,哆嗦著摸出最後底牌“我大金勇士能生啃熊掌”時,陳太初突然一把掀開身後的帷幕。
身後出現一桿秤,還有一架旋風炮車。
“告訴完顏阿骨打,如果想要糖,可以公平交易,如果想要打,先過遼國這一關,再來會一會我大宋的利器。”陳太初硬氣的說道。
“好!”耶律禿嚕恨極反笑說道,“你國要求我家狼主聯合抗遼,沒想到如此戲耍我家狼主,那就等著吧!我們把燕雲十六州收入囊中之後彆後悔!”
陳太初冷眼望去說道“那就先看看,誰先取得燕雲再說”
“如果貴使是如此態度,那就沒有再談的道理,不如你就去回複你家狼主,我們戰場上見。”陳太初憤憤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