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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的脊梁 第147章 鞭笞金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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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風卷著細碎的雪沫子,撲打著紫宸殿緊閉的朱漆大門,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殿內金獸吐香,暖意融融,卻驅不散那股子從丹墀下彌漫開來的、令人窒息的寒意。

龍椅上,年輕的欽宗皇帝趙桓,麵色蒼白,眼神遊移不定,手指無意識地撚著袍袖上精緻的金線龍紋。

他前兩天下了一道旨意,八百裡加急送往拒馬河前線,召那位力挽狂瀾於既倒的樞密重臣——陳太初回京議事。

議什麼事?自然是議和。

金使完顏謀衍,一身臃腫的貂裘,傲然立於殿中。

他身形魁梧,臉膛被北地風雪颳得粗糲發紅,一雙細長的眼睛裡滿是毫不掩飾的睥睨。

他操著生硬的漢話,帶著濃重的北地霜刀般的口音,聲音在大殿內嗡嗡回蕩:

“……我大金皇帝陛下,體恤南朝艱難,寬宏大量!此番南來,非為滅國,乃為交好!隻需南朝皇帝陛下,尊我大金皇帝為叔父,歲納貢幣,如昔日侍奉契丹之半!如此,我鐵騎即刻北還,兩國永為叔侄之邦,共享太平!若是不然……”

完顏謀衍拖長了調子,嘴角咧開一個近乎殘忍的笑意,目光掃過殿中噤若寒蟬的袞袞諸公,最後落在禦座之上,“我大金雄師,並西賊夏人,百萬之眾叩關,屆時玉石俱焚,悔之晚矣!南朝皇帝,可要想清楚了!”

“叔侄之邦?”

一個冰冷的聲音,如同淬火的鐵塊投入冰水,驟然在殿門處響起。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聚焦過去。

陳太初一身玄色貂裘大氅,肩頭猶帶著未化的雪粒,風塵仆仆,大步流星踏入殿中。

他身形挺拔如鬆,眉宇間帶著拒馬河畔的凜冽風霜,目光如電,直刺完顏謀衍。

殿內的暖香似乎瞬間被他身上帶來的寒氣衝散了幾分。

“陳卿!”

趙桓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希冀。

陳太初沒有立刻行禮,他的目光先掃過禦座旁幾個麵色尷尬、眼神閃爍的重臣——正是主和派的中堅。

秦檜站在其中,微微垂首,看不清表情。

最後,他的視線牢牢鎖定了那個趾高氣揚的金使。

“好一個‘叔侄之邦’!好一個‘侍奉契丹之半’!”

陳太初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金鐵交鳴,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壓抑到極致的怒火,反而顯得平靜,“我大宋太祖太宗開國,承華夏正統,禦宇海內。金國何物?不過白山黑水間一酋邦,乘遼之弊而興,不過十數載!爾等酋首,沐猴而冠,也敢妄稱天子,要我大宋天子稱侄納貢?滑天下之大稽!”

他一步步走向完顏謀衍,步伐沉穩,靴底叩擊金磚的聲音在死寂的大殿裡格外清晰。

完顏謀衍被他氣勢所懾,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隨即又挺起胸膛,色厲內荏地喝道:“陳太初!你敢辱我大金使節?!南朝皇帝陛下在此,豈容你放肆!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來使?”

陳太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容裡沒有半分溫度,隻有刺骨的寒意和滔天的鄙夷,“爾等也配稱‘使’?一群沐猴而冠、貪得無厭的強盜罷了!挾兵鋒以逞口舌之利,行敲詐勒索之實!我陳元晦讀聖賢書,明禮義廉恥,隻與講理之人論理。至於爾等……”

他猛地頓住,眼中寒光暴漲,右手閃電般探出腰間!

“啪——!”

一道黑影帶著撕裂空氣的厲嘯,狠狠抽在完顏謀衍那張傲慢的臉上!

那是一根烏沉沉的馬鞭,鞭梢堅韌,帶著拒馬河邊沾染的塵土與霜氣。

“嗷——!”

完顏謀衍猝不及防,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

他半邊臉頰瞬間皮開肉綻,一道深紅的鞭痕從顴骨斜貫至下頜,血珠立刻迸濺出來,有幾滴甚至飛濺在近旁的蟠龍柱上,觸目驚心。

“打的就是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陳太初厲喝一聲,手腕翻飛,鞭影如同黑色的毒蛇,再次呼嘯而出!

“啪!啪!啪!啪!”

脆響接連不斷,在死寂的大殿中如同驚雷炸響!

完顏謀衍哪裡還有半分剛才的囂張氣焰?

他雙手抱頭,慘叫著,像一隻被丟進沸水裡的蝦米,狼狽不堪地在地上翻滾躲閃。

貂裘被抽裂,鮮血迅速染紅了華貴的皮毛,點點猩紅濺落在光潔的金磚上。

“住手!陳愛卿!不可!萬萬不可啊!”

趙桓嚇得從龍椅上彈起半身,臉色煞白,聲音都變了調。

幾個老臣也驚撥出聲,想上前阻攔,卻被陳太初身上那股駭人的煞氣和殿外隱隱傳來的、陳太初親兵(努比亞黑奴兵)那鐵塔般的身影震懾住,不敢動彈。

秦檜等主和派更是麵無人色,渾身發抖,彷彿那鞭子也抽在了他們臉上。

陳太初恍若未聞,手中的鞭子帶著積鬱已久的國仇家恨,帶著汴梁城被搜刮一空的百姓哭嚎,帶著滑州城外戰死的袍澤英魂,一下,又一下!鞭鞭到肉!

他動作剛猛迅捷,帶著戰場上淬煉出的狠厲,將完顏謀衍抽得滿地打滾,哀嚎求饒聲漸漸變成了嘶啞的嗚咽,那張原本傲慢的臉早已血肉模糊,不成人形。

足足抽了十幾鞭,直到那金使蜷縮在地,隻剩下抽搐的力氣,陳太初才猛地收鞭。他胸膛微微起伏,氣息卻依舊沉穩,眼神銳利如鷹隼,掃視了一圈噤若寒蟬的滿朝文武,最後定格在驚魂未定的趙桓臉上。

“陛下!”

陳太初的聲音如同洪鐘,震得殿梁似乎都在嗡嗡作響,“與這等豺狼議和,無異於與虎謀皮,自掘墳墓!他們今日要歲幣稱侄,明日便能要我大宋江山社稷!我大宋立國百六十年,何曾向蠻夷低過頭?!”

他猛地轉身,用沾血的鞭梢指著地上奄奄一息的金使,聲音斬釘截鐵,響徹大殿:

“回去告訴完顏晟!想要議和?可以!把燕雲十六州,原原本本、一寸不少地給我大宋吐出來!那是童貫用錢買回來的,爾等背信棄義強搶而去,還有臉提和議?雁門關外的兵馬,立刻給我滾回黃龍府!我大宋,沒有歲幣!沒有叔侄!隻有刀劍!”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如炬,逼視著禦座:

“若是不還,若是不退!那便休要再提什麼和議!臣,陳太初!請旨,即刻北伐!犁庭掃穴,直搗黃龍!不滅此獠,誓不還朝!”

話音落處,殿外寒風呼嘯,卷著飛雪拍打窗欞,彷彿在為這擲地有聲的宣言擂鼓助威。殿內,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地上完顏謀衍微弱的呻吟,和皇帝趙桓急促不安的喘息聲,清晰可聞。

主和派諸公,麵如死灰。

殿柱之後,隱約傳來倒吸冷氣之聲。

陳太初傲然立於殿中,玄色大氅無風自動,宛如一尊浴血而生的戰神。

他腳下,是金使狼狽的血汙;他麵前,是懦弱搖擺的君王;

他身後,是整個大宋飄搖的命運。一場更大的風暴,已在這紫宸殿的血腥氣息中,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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