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的脊梁 第76章 緊急調令
宣和元年,河北西路高托山起義,朝廷的稅收越來越多,蝗災乾旱持續,讓本來就孱弱的宋朝加速朝著滅亡而去。
高托山為起義領袖,史載其“聚眾數萬”,自稱“高天王”,部眾多為流民、潰兵。
起義軍以遊擊戰術劫掠官府糧倉,開倉濟貧,吸納饑民,迅速壯大。
宣和初年,高托山率部進入京東東路,與當地小股義軍張仙聯合,號稱“三十萬”。
樞密院的八百裡加急公文如同一道驚雷,疾馳至大名府。
彼時,陳太初正全神貫注地校閱新編火銃隊。
隊員們手持嶄新的火銃,在烈日下整齊排列,精氣神十足。
那鎏金漆盒的鎖頭上,還沾染著雄州驛馬一路疾馳留下的汗沫,可見這公文傳遞之緊急。
陳太初開啟漆盒,展開黃綾聖旨,徽宗那筆鋒犀利的瘦金體在盛夏驕陽的照耀下,泛著冰冷的光澤:
“奉天承運,製曰:河北西路高托山竟敢僭號‘安民天王’,勢力猖獗,連破保州、真定、河間三府,致使七州二十三縣民生糜爛,百姓苦不堪言。
今著河北東路安撫副使陳太初,總製河北東西兩路廂軍以及義勇鄉兵,特許你便宜行事,限你在三個月內務必蕩平這股寇亂。
待成功破賊之後,需留駐當地,重整防務。
所過州縣的錢糧器械,皆可由你按需調撥。欽此。”
嶽飛聽聞,趕忙恭敬地捧來河北西路輿圖。
隻見圖上,血漬般的硃砂圈已密密麻麻地覆滿燕南地界,宛如一片慘烈的戰場在眼前鋪開。
趙虎則在一旁念起軍報:“六月十八,賊首高托山攻破保州,殘忍殺害轉運使劉豫,並開倉放糧,一時間聚眾竟達十萬之眾;
七月初一,真定廂軍發生嘩變,紛紛投靠賊寇,武庫中的三百具神臂弩也儘皆落入賊人之手……”
“並非廂軍真心投賊。”
陳太初神色凝重,用火鉗挑開爐膛,從中取出一塊燒得變形的銅牌,這正是真定潰兵帶來的腰牌。
他指向輿圖滹沱河畔的墨漬,緩緩說道:“是官軍們饑餓難耐,才先下手屠了知州府。
還有這河間府水師營的戰船,饑民們竟將其拆了當柴燒,水卒們更是把都監綁了去祭河神,可見百姓已困苦到何種地步。”
此時,在垂拱殿內,冰鑒融化的水聲潺潺。
童貫正滿臉怒容地將江南戰報重重摔在禦案之上,大聲說道:“方臘賊寇如今已占據六州五十二縣,禁軍每日耗費的錢糧高達三十萬貫!
若再應允陳太初總攬河北兵權……”
說著,他刻意翻開《河北輿圖》,保州那如血漬般的硃砂圈,瞬間刺痛了徽宗的雙眼。
蔡京見狀,適時出列,拱手說道:“老臣昨夜夜觀天象,發現紫微垣晦暗不明。
陳太初以火器立威,這恰好應了熒惑守心之兆,恐怕於社稷不利啊……”
三日後,樞密院發往河北的批紅聖旨上,多了一道附註:“著西京留守司分兵兩萬協剿,一應戰報需經監軍覈查。”
而那監軍,正是童貫的義子童師閔。
此刻,童師閔還在江南忙著搶奪方臘軍的珠寶車,對這邊的戰事全然不顧。
“好個‘不必奏聞’!”
趙虎憤怒地撕開聖旨夾層,抖出半張樞密院密令,“凡斬賊首級,都需經監軍驗明正身。
這分明是童貫在故意刁難!”
陳太初冷笑一聲,將密令狠狠擲入鍛鐵爐中。
看著火舌迅速吞沒
“童師閔”
的署名,他目光堅定,已然在沙盤上插下三麵令旗,開始部署作戰計劃:
北線:陳太初命趙虎掌控永濟渠。漕船的夾層用來運輸火藥,而麵層則堆滿
“忠義糧”——
那是摻了觀音土的粟米,專門用以引誘流民。
他深知流民為饑餓所迫,定會為糧而來,屆時便可順勢而動。
中線:嶽飛率領新編的
“靖北五營”,沿著滹沱河穩步推進。士兵們手持耬車型盾牌,看似普通的盾牌卻暗藏玄機,裡麵藏著火銃。
如此一來,既能在推進過程中有效防禦,又能在關鍵時刻給予敵人出其不意的打擊。
南線:張猛帶領鹽幫子弟,巧妙地混入流民軍。
他們將糖膠炸藥包裹在《分田令》之中,試圖從內部瓦解敵人。
《分田令》對於那些渴望土地的流民來說,極具吸引力,一旦他們開啟,糖膠炸藥便會發揮作用,同時也能藉此傳播分田的理念,分化流民軍的勢力。
“童貫既然非要塞個監軍來……”
陳太初說著,突然用力劈斷令箭,眼中閃過一絲決然,“那就讓這位童大人好好去驗驗這‘忠義糧’!我倒要看看,他能翻出什麼花樣。”
現在起義軍的主力是流動的,對於現在傳訊不發達的宋朝,得到資訊是主要的。
根據朝廷的邸報,現在高托山已經攻克真定府。
現在陳太初需要根據起義軍的特點進行佈置自己的戰術。
宣和元年(是的,老東家徽宗皇帝的年號,一年兩變)
春天,高托山布還在河東路,現在就到了河北西路,而且還有廂軍加入,這就不能讓陳太初輕鬆拿捏了。
大軍開拔,最重要的就是糧草,真定府的糧倉估計不會有剩餘的糧食了,在隊伍到達磁州時,陳太初安排人將麵粉炒熟,裡麵加上油跟鹽巴,做成急行軍的口糧,每人要七天的量
陳太初作為河北東路安撫副使,身處總製層,肩負著統籌全域性的重任。
他身旁的參謀團都是自己人,柳德柱負責總攬錢糧,每一筆軍餉、每一粒糧草的去向都在他的精準掌控之中,為軍隊的運轉提供堅實的經濟基礎;
染墨擔任機要文書,所有機密情報、軍令傳達都經他之手,確保資訊的準確與隱秘;
軍級層麵,各軍將領各司其職。
嶽飛身為前軍兵馬鈐轄,以其卓越的軍事才能和果敢的作戰風格,擔任先鋒之職,率領靖北五營中的天樞營,肩負著火器主攻的重任,其麾下士兵配備單兵火銃和耬車盾,在戰場上如同一把銳利的尖刀,直插敵人心臟。
左軍都監陳德勝,帶領天權營負責側翼包抄。
他麾下的輕騎兵與複合弩的組合,機動性強且攻擊力高,能夠在戰場上迅速迂迴到敵人側翼,給予致命一擊。
右軍都虞候張猛,所率天璿營擅長奇襲破襲。
他們配備陶殼手雷和攀城鉤,行動敏捷,如同鬼魅一般,總能在敵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給敵人帶來巨大的混亂與打擊。
中軍的趙虎,不僅擔任轉運判官,還兼任軍械監丞。
他領導的天璣營負責工事輜重,旋風戰車與地火雷是他們的得力武器,在戰場上為大軍構築起堅固的防線,同時也能在關鍵時刻給予敵人強大的火力壓製。
後軍的陳華啟,身兼提點刑獄和軍法官兩職,率領玉衡營負責戰場管控。
營中的獬豸旗不僅是軍法的象征,更是維持戰場秩序、執行軍法刑具的重要標識,確保軍隊在激烈的戰鬥中始終保持嚴明的紀律。
特殊部隊的組建更是陳太初軍事創新的一大亮點。
神機營的
800
人,由火銃手、炮手和火藥調配師組成,他們是戰場上的火力核心,熟練操作各種火器,為大軍提供強大的火力支援。
天工營的
600
名戰車組裝匠和軍械維修匠,如同軍隊的幕後英雄,確保各種戰車、軍械時刻處於最佳狀態,為戰鬥的順利進行提供堅實的技術保障。
海事營的
400
人,包括滄瀾號船員和航海匠,他們掌握著先進的航海技術,駕駛著滄瀾號等船隻,在水上作戰以及物資運輸等方麵發揮著不可或缺的作用。
在後勤方麵,一係列的創新舉措也極大地提升了軍隊的戰鬥力。
齒輪傳令係統,通過改良水輪車驅動旗語機,讓十裡內的軍令傳遞速度提升了三倍,確保了指揮的高效與及時。
模組化運輸的推行,糧草分裝在標準木箱中,這些木箱尺寸統一,長三尺、寬二尺、高一尺,不僅便於運輸和儲存,還能在關鍵時刻快速拚裝為浮橋或拒馬,為軍隊的機動性和防禦能力提供了有力支援。
而戰地醫院的設立更是體現了對士兵生命的重視,采用
“三沸消毒法”,醫護隊配備糖膠止血帶和大蒜酒精,大大提高了傷員的救治成功率,讓士兵們在戰場上有了更多的生存保障。
在這一係列完善的軍製與準備之下,陳太初的軍隊士氣高昂,信心滿滿地迎接即將到來的大戰。
然而,高托山的流民軍也並非毫無防備,他們在韓家塢構築了堅固的防禦工事,蓄勢待發。
滹沱河畔的蘆葦蕩,像是一片綠色的海洋,在微風中泛起層層波浪。
蘆葦蕩裡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氣息,混合著泥土的腥味。
嶽飛靜靜地伏在泥濘之中,雙眼緊緊盯著對岸流民軍升起的炊煙,那嫋嫋青煙在天空中緩緩升騰,彷彿是一種無聲的訊號,卻又隱藏著無儘的秘密。
嶽飛,這位剛剛榮任靖北軍先鋒都指揮使的將領,身上的鎧甲在蘆葦的掩映下閃爍著微光。
然而,鮮有人知的是,在這威風凜凜的鎧甲之下,他還穿著開德府鄉勇的褐布短打。
三日前,嶽飛帶領著斥候營,趁著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地渡過了滹沱河。
他們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在這片混亂的區域,小心翼翼地蒐集著情報。
經過這幾日的艱苦探查,終於摸清了高托山主力的藏匿之處
——
保州城西二十裡的韓家塢。
韓家塢,這個原本是朝廷屯馬的草場,地勢開闊且水草豐茂。
然而,如今卻已麵目全非,成為了流民軍的糧倉。
嶽飛深知,這裡對於高托山的流民軍來說,是至關重要的補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