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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砂公主重生後:這皇嫂我不當了 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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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啃噬

夏靜炎給的令牌和毒粉,像兩塊燒紅的烙鐵,藏在鳳戲陽的袖中深處,日夜灼燙著她的麵板,也灼燙著她的心。他這近乎自毀的信任交付,沒有讓她感到絲毫輕鬆,反而像一根無形的絞索,緩緩勒緊了她的脖頸。

他正在把她拖進他那泥沼般黑暗的世界核心,而她,甘之如飴。

棲凰宮的日子彷彿又回到了某種詭異的平靜。但鳳戲陽知道,這平靜之下,是夏靜炎日益焦躁、瀕臨失控的靈魂。他來她這裡的頻率越來越高,停留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但狀態卻愈發陰晴不定。

有時,他會在深夜帶著一身露水闖入,什麼也不說,隻是像一頭困獸般在殿內踱步,玄色的衣擺掃過地麵,帶起森冷的風。他會突然停下,用一種近乎貪婪的眼神死死盯著她,彷彿要將她的模樣刻進骨頭裡。那目光滾燙、偏執,帶著一種毀滅性的佔有慾,讓鳳戲陽脊背發涼,卻又奇異地興奮。

有時,他又會變得異常“溫順”。他會安靜地坐在她身邊,看她刺繡,一看就是半個時辰。他會在她遞過茶水時,指尖“無意”地擦過她的手腕,留下一片戰栗的灼熱。他會在她專注於棋局時,突然伸手,拂開她頰邊並不存在的碎發,動作輕柔得近乎詭異,與他平日的暴戾判若兩人。

但這種“溫順”往往持續不了多久。任何一點細微的刺激——或許是窗外一聲突兀的鳥鳴,或許是宮人一個不經意的眼神——都可能瞬間點燃他壓抑的狂躁。

這夜,他又來了。帶著濃重的酒氣,眼底猩紅,像是剛從某個血腥的宴席上脫身。他沒有像往常那樣靠近,而是遠遠地站在殿門陰影處,倚著門框,目光陰鷙地鎖著正在燈下看信的鳳戲陽。

“看什麼?”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像是砂紙磨過喉嚨。

鳳戲陽平靜地將信紙摺好,放入袖中。那是鳳隨歌暗中送來的,關於慕容家在夙砂邊境異動的進一步訊息。“家書。”她淡淡回道。

“家書?”夏靜炎嗤笑一聲,搖搖晃晃地走近,濃烈的酒氣幾乎將鳳戲陽包裹,“是鳳隨歌?還是……夏靜石?”

最後三個字,他幾乎是咬著牙根擠出來的,帶著濃得化不開的嫉恨與戾氣。

鳳戲陽抬起眼,迎上他充滿血絲的眸子:“陛下以為是誰?”

她的平靜徹底激怒了他。他猛地俯身,雙手撐在她座椅的扶手上,將她困在方寸之間,俊美卻扭曲的臉逼近她,呼吸灼熱地噴在她臉上:“朕在問你!”

“是臣妾的皇兄,夙砂大皇子,鳳隨歌。”鳳戲陽一字一頓,清晰地說道,目光沒有絲毫閃躲,“陛下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查。或者,陛下更希望是振南王寫來的?”

她在挑釁他。明知他此刻理智瀕臨崩潰,她卻在火上澆油。

夏靜炎瞳孔驟縮,掐住她下巴的手猛地用力,力道大得讓她瞬間嘗到了唇齒間的血腥味。“你找死!”他低吼,眼底翻湧著毀天滅地的瘋狂,“你以為朕捨不得殺你?!”

“陛下當然捨得。”鳳戲陽忍著下頜的劇痛,甚至微微扯出一個帶著血色的笑,“隻是殺了臣妾,誰來陪陛下玩這局棋?誰來……看陛下演戲?”

她的話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準地刺入他最隱秘的痛處。他演戲演得太久,久到幾乎忘了真實的自己是什麼樣子。隻有在她麵前,那層麵具才會出現裂痕,才會讓他如此狼狽,如此失控,又如此……渴望靠近。

“演戲?”夏靜炎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猛地鬆開她,發出一陣低沉而瘮人的笑聲,“對,朕就是在演戲!朕就是個瘋子!是個暴君!”他後退幾步,指著她,眼神癲狂,“可你呢?鳳戲陽!你這個清醒的瘋子!你看透了一切,冷眼旁觀朕像個跳梁小醜!你很得意是不是?!”

他忽然衝過來,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拽起,狠狠摜在旁邊的軟榻上。鳳戲陽的後背撞上榻沿,悶哼一聲,還未反應過來,他沉重的身軀已經覆了上來,將她死死壓住。

“說!你看不起朕!你覺得朕可憐!是不是?!”他掐著她的肩膀,指甲幾乎要嵌進她的皮肉裡,猩紅的眸子死死盯著她,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

掙紮是無用的,隻會激起他更強烈的施虐欲。鳳戲陽放棄了抵抗,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看著這個被痛苦和憤怒吞噬的男人,看著他在愛與恨、靠近與摧毀之間劇烈撕扯的靈魂。

她的沉默和那雙過於平靜的眼睛,像是最殘忍的淩遲。夏靜炎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唇,那上麵還沾著一點方纔被他掐出的血痕,殷紅刺目。一股混雜著暴戾、占有和某種扭曲愛意的衝動,猛地衝上了他的頭頂。

他低下頭,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那不是吻,是啃咬,是掠奪,是懲罰。他粗暴地撬開她的齒關,帶著酒氣的舌蠻橫地侵入,席捲一切,不容拒絕。他像是要通過這種方式,確認她的存在,確認她的歸屬,將她徹底打上自己的烙印。

鳳戲陽沒有回應,也沒有拒絕。她承受著他狂風暴雨般的侵襲,唇舌間彌漫開鐵鏽般的血腥味,不知是他的,還是她的。她能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感受到他近乎絕望的力度。

良久,直到兩人都幾乎窒息,夏靜炎才猛地放開她。他撐起身子,胸膛劇烈起伏,看著身下微微喘息、唇瓣紅腫帶著血痕的她,眼神有一瞬間的茫然和……恐慌。

他做了什麼?

他差點……傷害了她。

不,他已經在傷害她了。

“滾……”他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從她身上彈開,背對著她,聲音嘶啞破碎,“給朕滾出去!”

鳳戲陽慢慢坐起身,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襟。她沒有離開,隻是走到他身後,抬起手,輕輕放在了他緊繃的脊背上。

夏靜炎渾身劇震,如同被雷電擊中。

“陛下,”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剛被肆虐過的沙啞,卻異常清晰,“臣妾就在這裡。”

哪裡也不去。

她的話像是一道咒語,瞬間抽走了夏靜炎所有的力氣。他高大的身軀微微佝僂下來,肩膀難以抑製地開始顫抖。他沒有回頭,也沒有推開她的手。

寂靜的殿內,隻剩下他粗重而壓抑的喘息聲,和她掌心下,那具冰冷軀殼下傳來的、細微卻清晰的戰栗。

他在崩潰的邊緣,而她,是唯一能拉住他,也可能是唯一能將他推入深淵的人。

這種互相折磨、互相啃噬的關係,危險而致命,卻帶著一種令人上癮的魔力。他們都清楚,一旦開始,就無法回頭。

鳳戲陽的手指,緩緩滑過他背部緊繃的肌肉,感受著那潛藏在暴戾之下的、深不見底的痛苦與孤獨。

她知道,她也在被這份偏執瘋狂的愛意,一點點地啃噬,同化。

她低下頭,輕輕吻了吻自己手腕上被他剛才攥出的青紫指痕。

那就一起沉淪吧。

直到彼此的血肉骨骼都糾纏在一起,再也分不清誰是誰的救贖,誰又是誰的劫難。

殿內燭火搖曳,將兩人糾纏的身影投在牆壁上,扭曲,放大,如同地獄裡相互撕咬的獸。

而這無聲的啃噬,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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