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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砂公主重生後:這皇嫂我不當了 0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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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流糖漬

日子彷彿真的就這麼安穩了下來。邊關的軍報依舊每日呈送,但內容不再是緊急的衝突,更多的是雙方軍隊隔著邊境線的對峙與零星摩擦,以及鳳隨歌在夙砂朝堂上,利用夏靜炎“泄露”過去的證據,一步步扳回劣勢、清算莊相羽翼的訊息。夏靜炎每日按時上朝,處理政務,態度雖依舊強硬,卻少了些刻意的“昏聵”,多了幾分沉靜的掌控。他不再拒見朝臣,反而時常召見心腹將領和官員於紫宸殿密議,至於議些什麼,外人無從得知,隻感覺皇帝似乎比受傷前更加深沉難測。

這股暗流,自然也湧到了慈寧宮。

景太後撚著佛珠,聽著心腹嬤嬤稟報近日朝堂動向和皇帝的行蹤,臉色平靜,眼神卻幽深難辨。

“皇帝近日,倒是勤勉。”她緩緩開口,語氣聽不出喜怒。

嬤嬤小心翼翼地道:“是,陛下每日批閱奏摺至深夜,還時常召見幾位將軍和戶部、兵部的官員。聽說……是為了北境軍需和邊境佈防之事。”

景太後輕哼一聲,將那串小葉紫檀的佛珠不輕不重地擱在桌上:“他倒是知道上進了。”這話裡,聽不出是欣慰還是嘲諷。她沉默片刻,又問:“棲凰宮那邊呢?”

“皇後娘娘深居簡出,除了偶爾去禦花園散步,便是待在宮中,或是看書,或是調香,有時……陛下也會將一些不甚緊要的奏摺帶回去,似乎會與皇後娘娘商討。”嬤嬤斟酌著用詞。

“商討?”景太後嘴角扯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一個夙砂公主,懂得什麼錦繡朝政?不過是仗著幾分顏色,蠱惑君心罷了!”她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有人分走她掌控兒子的權力,尤其這個人,還是她無法完全掌控的鳳戲陽。

嬤嬤垂首不敢接話。殿內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靜。

良久,景太後才重新拿起佛珠,慢慢撥動,眼中神色變幻。她並非不心疼夏靜炎,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隻是這個兒子,自幼便與她不算親近,性情又偏執陰鬱,遠不如夏靜石那般溫潤得體,懂得揣摩她的心意,讓她順心。先帝在時,便更偏愛夏靜石,是她費儘心機,甚至不惜……才將夏靜炎扶上了帝位。

可她漸漸發現,這個兒子並非她想象中的傀儡。他暴戾,卻也精明;他依賴她,卻也在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甚至一次次為了那個鳳戲陽忤逆於她!這讓她感到失控,感到權力正在從指縫中流失。

而夏靜石……她不得不用。有能力,有軍權,在朝中亦有根基,是牽製夏靜炎最好的人選。隻有讓他們兄弟相爭,她這個太後,才能穩坐釣魚台,掌控全域性。她不願意放權,哪怕對方是她的親生兒子。這錦繡的江山,這至高無上的權力,她緊握了這麼多年,早已成了她生命的支柱,如何能鬆手?

“聽說,振南王前幾日遞了摺子,想回京述職?”景太後忽然問道。

“是,王爺說邊關暫時無事,想回京向太後和陛下稟報軍務,也……順便探望太後鳳體。”

景太後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準了。讓他回來吧。皇帝如今‘勤勉政事’,身邊也該有個得力的兄弟幫襯纔是。”她需要夏靜石回來,攪動這一池看似平靜的春水。

與此同時,棲凰宮內卻是另一番光景。

秋日午後,陽光正好,透過明淨的窗紙,在臨窗的軟榻上投下溫暖的光斑。夏靜炎難得偷得半日閒,沒有處理政務,也沒有召見臣子,隻穿著一身寬鬆的墨色常服,斜倚在榻上,手裡拿著一卷閒書,卻沒什麼心思看。他的目光,大多落在不遠處正在小茶桌前忙碌的鳳戲陽身上。

她今日穿著一身水藍色的家常衣裙,未施粉黛,墨發隻用一根簡單的玉簪鬆鬆挽著,正低著頭,神情專注地搗鼓著一些瓶瓶罐罐和曬乾的香草。她在試著調配一種新的安神香,說是近日看他睡得不安穩,想換個方子。

陽光勾勒著她纖細的脖頸和專注的側臉,肌膚細膩得彷彿上好的羊脂白玉。夏靜炎看著看著,便覺得心頭那股因朝事而起的煩躁漸漸平息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暖融融的、近乎慵懶的滿足感。

他放下書,悄無聲息地走到她身後,伸出手臂,從後麵環住了她的腰,將下巴擱在她瘦削的肩上。

“弄什麼呢?這麼認真。”他聲音帶著剛睡醒般的沙啞,熱氣拂過她耳畔。

鳳戲陽被他嚇了一跳,手一抖,差點打翻一個小瓷瓶。她側過頭,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嚇死我了。在給你調新香,彆搗亂。”

夏靜炎非但沒鬆手,反而將她抱得更緊,鼻尖蹭了蹭她頸間細膩的麵板,嗅著她身上淡淡的藥草清香和正在調配的、略顯清苦的香氣,嘟囔道:“朕看你比什麼香都安神。”

這近乎撒嬌的情話,讓鳳戲陽耳根微熱,心裡卻像是被羽毛輕輕搔過,泛起絲絲甜意。她放下手中的藥杵,拍了拍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油嘴滑舌。快鬆開,藥材比例錯了,這香可就白調了。”

“錯了就錯了,”夏靜炎渾不在意,反而得寸進尺地在她臉頰上偷了一個香,“朕就喜歡這個味道,有你在的味道。”

鳳戲陽拿他這副無賴樣子沒辦法,隻好由他抱著,繼續手上的動作,隻是速度慢了許多。夏靜炎也不再多話,就這麼安安靜靜地抱著她,看著她纖長的手指靈活地稱量、研磨、混合,彷彿欣賞什麼絕美的風景。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被拉長,變得緩慢而黏稠。殿內隻有藥杵與瓷臼輕輕碰撞的細微聲響,以及彼此清淺的呼吸聲。

“阿炎,”鳳戲陽忽然輕聲開口,打破了寧靜,“你小時候……也這般黏人嗎?”

夏靜炎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隨即哼道:“朕何時黏人了?”語氣硬邦邦的,耳根卻悄悄泛起了紅暈。

鳳戲陽低低地笑了起來,沒有戳穿他。她想起之前調查到的一些關於他幼年的事情,景太後對他要求嚴苛,先帝又更偏愛夏靜石,他的童年,想必是在孤獨與壓抑中度過的。或許,正是這份缺失,才造就了他如今這般彆扭又極度渴望溫暖與依賴的性子。

她放下手中的東西,轉過身,麵對著他,抬手輕輕撫平他微蹙的眉頭,眼神溫柔:“沒關係,我喜歡阿炎黏著我。”

夏靜炎看著她清澈眼眸中毫無保留的包容與愛意,心頭那點因提及過往而產生的不自在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洶湧的、幾乎要將他淹沒的情感。他猛地低頭,吻住了她的唇,這個吻不再帶著掠奪與不安,而是充滿了珍視與纏綿。

一吻結束,他抵著她的額頭,呼吸微促,啞聲道:“鳳戲陽,你給朕下了什麼蠱?朕覺得,這輩子都離不開你了。”

鳳戲陽靠在他懷裡,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唇角彎起甜蜜的弧度:“那就不離開。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

陽光暖暖地照著,將相擁的兩人身影融在一起。香案上,未完成的安神香散發著清苦的氣息,與這滿室的溫情交織,彷彿將日子也浸染上了一層甜膩的糖漬。

然而,在這看似安穩甜蜜的表象之下,夏靜石即將回京的訊息,如同投入湖麵的又一顆石子,註定要打破這短暫的平靜。暗流,從未真正停止湧動。隻是這一次,相擁的兩人,都已做好了迎接風雨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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