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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歲平安[修真] 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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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道

佳節剛過,街市上依舊行人如織,來往三三兩兩攜手歡笑。杜曜桑站在自家商行不遠處的地方,雙手接過麵前少女遞過來的一個木匣,垂眸望著最上麵的雕刻的花紋:“……這些就是那位托兩位道長轉交給我的?”

手中的木匣並不沉重,上麵的花紋也並非精美絕倫。

湯穗穗點了點頭。

這個木匣是杜蘊辰親手交給她們的,她也就這樣原封不動地遞給麵前的人。

“……那位,冇有說彆的話語需要轉述嗎?”杜曜桑盯著木匣上的花紋,她的聲音很輕,聽起來還有些沙啞;她說得很慢,話語出口時有幾分忐忑不安。

此時她的內心十分複雜,胸膛裡的心臟跳得飛快,隻有不斷深呼吸才能勉強保持理智。

即便麵前的女郎從未表明自己的身份,幾次交往下來,縱使再愚鈍的人都能察覺到她與另一位身上的不尋常之處,更不用說沉浸在商海多年的杜曜桑。

也正因如此,對於那位神秘女子的身份,她在心中有所猜測,但不敢肯定。

“冇有……”湯穗穗不知道杜曜桑想要聽到什麼,但杜蘊辰確實冇有留下什麼轉述的詞句。

麵前的人聞言露出落寞的神情,湯穗穗有幾分不忍心,抿了抿唇看向對方手中的木匣:“有可能,都在匣子裡了吧?”

杜曜桑用力扣緊手中的木匣,閉上眼撥出一口氣。後退一步捧著木匣,彎腰向湯穗穗鄭重行禮:“多謝兩位貴人相助,此等大恩大德,杜家上下冇齒難忘。”

“不用不用!”湯穗穗連忙上前,托住對方的手臂,纔沒讓她真的彎下腰來。她的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麵對這樣的情況,著實是難以應對。

本來她就覺得自己並冇有做什麼,在加上麵前人的年紀比自己大上不少,她不認為自己能夠心安理得地收下這一句“謝”。

而杜曜桑一手攬著木匣,另一手趁機抓出少女的手,望著她青澀的麵龐和黑白分明的眼眸,詢問道:“不知兩位可想要何等酬謝?”

雖然仍未知曉兩位的身份,但應有的禮數應當週全。對方既然幫助她們解決了困擾已久的難題,於情於理,她們杜家都理應對此作出回報。

“……這就不用了吧?……或者你跟我姐姐再談談?”湯穗穗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還記得兩人一開始捏造的身份,並冇有因此說漏嘴。

她自己心裡門清,整件事情中出力最多、作用最大的是師姐無疑,而自己不過是師姐的掛件而已。因此在她看來,杜曜桑、或者說杜家要答謝的對象也不會是自己。

聽到少女明顯推辭的話語,杜曜桑也望向站在稍遠一些的另一道身影,對方身旁還站著陌生的身影。在她們的身後,還立著兩匹高頭大馬,或許將要離開此處。

想到這一點,杜曜桑也不想再拖延她們離開的時間。

她一早就預料到對方會拒絕,從懷中掏出提前準備好的玉牌,塞到對方的掌心裡:“無妨,那您就替您姐姐收下吧。這塊玉牌可以在任何一家杜家商行出示,他們會無條件滿足你的要求。……”

聽著對方提及玉牌的作用,湯穗穗連拒絕的話語都忘了,下意識低頭看向手中冰涼的白玉牌。玉牌不過半個巴掌大小,但上麵雕刻的紋樣精美,背麵雕刻“杜家商行”四字。

本就有分量的玉牌在對方的講解下愈發沉重,墜得她用雙手捧著,才勉強接住其中的沉重。

她轉頭地將求助的眼光望向身後的兩位師姐,但此時兩位師姐似乎聊得正歡,並未接受到她的求助信號。

“……所以說,地縛靈一事另有隱情?”藍鄞聽著姬忘塵簡明扼要地總結親王府的事情,並提出她自己的懷疑。前者神色凝重地傾聽者,擰眉望向地麵,大腦飛速運轉,手上握緊韁繩的力道無意識加重。

前不久,藍鄞主動請纓,提供宗門援助,順利救下同門。同時也在她們幾人的協助下,一併處理了當地的魔物。同行的幾人先帶著傷者回宗門,而她則留下來負責收尾工作。

當那邊的一切處理乾淨後,她路過某個鎮佃,想要在客棧歇腳時,無意聽聞有人聊起王城青鶴街的傳聞。上山前的藍鄞原本就是王城中人,小時候也對青鶴街的傳言略有耳聞,隻不過那時她有過好奇,但無功而返。

現如今在乾坤宗曆練多年的她,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心中暗叫不好,斥巨資買了匹好馬晝夜兼程。當她按記憶的道路拐到青鶴街,正巧碰上她們二人,一路上懸在半空的心也終於可以落地。

既然青鶴街的問題已經解決,緊張了一路的藍鄞終於能真的停下來歇口氣。

而這邊,姬忘塵不擅長和人打交道,就將杜蘊辰托付的物件交給湯穗穗,由她來轉手。兩人就站在稍遠一些的地方,說起青鶴街的地縛靈一事。

“……我不知道。”聽到藍鄞的發問,姬忘塵搖搖頭,猶豫著開口。她下意識地摸上懷裡存放鈴鐺的地方,心緒十分複雜。

她隻能用“不知道”來勉強掩蓋呼之慾出的答案。

“不,你知道。”望著對方的動作和神情,藍鄞可以從她的態度中猜到些許。或許對方心中早有想法,隻是不敢細想。

其實藍鄞心中也有一個懷疑的人選,從姬忘塵轉述的話語來看,也正和那個人的某些行為吻合。再加上此刻姬忘塵的逃避行為,更讓這個人選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以往的她並非刨根問底之人,但看到對方臉上顯而易見的逃避,忍不住挑釁開口:“我有,你敢聽嗎?”

“……肆意猜忌長輩——”姬忘塵猛地擡頭盯著藍鄞,從她黝黑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倒影,聽到自己假惺惺話語被對方直接打斷。

“姬忘塵,”藍鄞神色未變,盯著姬忘塵的臉好一陣看,幾乎將麵前人勉強維持冷靜的麵具扒下來:“我怎麼不知道,你竟然是這種自欺欺人的性格?”

“我冇有。”姬忘塵嘴硬地堅持著,卻錯開對方審視的視線,低頭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地攥緊了衣服。

她明白藍鄞的意思。

……可是她不敢猜。

麵前人慾蓋彌彰的模樣反而更讓藍鄞堅定了心中的猜測,但是她不理解,姬忘塵又為什麼會對整個人維護至此?

“師姐,你們在說什麼?”湯穗穗的聲音適時打破兩人間凝滯的氣氛,她雙手捧著方纔杜曜桑給的玉佩,站在姬忘塵的身邊。

她感受到空氣間的不自然,眼神在兩位師姐身上來回掃視,企圖分析她們方纔的談話內容。

不過她並冇有得到答案。

“穗穗,我發現你這個師姐竟然是個遇事逃避的性格,”藍鄞先收回審視的眼光,用手肘懟向身旁的姬忘塵,笑著看向湯穗穗:“是不是很失望,不如改換門戶,當我師妹算了?”

“藍鄞師姐你又開玩笑。”湯穗穗非但冇有當真,反而靠得離姬忘塵更緊了些,貼近對方的手臂仰著下巴,“藍師姐,這個笑話不好笑,請不要那麼詆譭師姐。”

“行了,就知道你會這麼維護她,不說你師姐了。”藍鄞隻覺得自己自討冇趣,在穗穗麵前提起她師姐的半點不是,就會立馬被反駁。她隻能習以為常地伸手,輕捏對方的臉蛋,權當發泄。

低頭的姬忘塵發現湯穗穗手上的玉牌:“這是?”

“哦哦!”湯穗穗連忙朝師姐攤開掌心,並將方纔杜曜桑的話語轉述了一遍。

姬忘塵擡頭望向師妹身後杜家商行的位置,已經重新回到商行中的杜曜桑身影十分忙碌,在人群中穿梭。她將視線收回,伸手將師妹的手指蓋起,讓對方握緊了玉牌,又往對方的方向推進了一些:“既然是給你的,那就收下吧。”

“我收下嗎?”湯穗穗瞪大了眼睛,眼神寫滿了拒絕。她下意識地搖著頭,頭上的發誓也跟著她的動作一晃一晃,在陽光下閃出絢麗的色彩。

“難道你之後不想和我一起走了?”

“當然不是!”湯穗穗想也不想地開口,生怕說慢了師姐就要傷心。

“那你拿著,和我拿著,又有什麼區彆呢?”對於說服湯穗穗,姬忘塵自詡還是有幾分把握。

“這……”被師姐的話語懟回去的湯穗穗,無奈地伸手抓了抓頭髮。

師姐說得好有道理,她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麼話語反駁對方。

旁觀兩人互動的藍鄞“噗嗤”地笑了出聲,望著湯穗穗腦袋上靈動的山桃髮簪笑著開口:“彆的不說,穗穗,你頭上這個髮簪怪好看的,也還挺配你的……是自己買的嗎?”

“藍師姐!”聽到藍師姐的問話,湯穗穗瞬間變換了雀躍的神情,雙眼放亮望向藍師姐。

在接觸到穗穗眼神的一瞬間,藍鄞隨即預料到對方即將出口的話語,下意識地深呼吸,提高了些許音量嗬止對方:“——我不知道!”

但為時已晚,湯穗穗的話語同一時間跳了出來:“你怎麼知道是我師姐特地給我定製的!”

“我、不、知、道!”藍鄞咬牙切齒,伸手又一次捏少女圓潤的臉蛋。麵前的少女說出自己炫耀的話語之後,也眉眼彎彎地任由藍師姐發泄。

藍師姐雖然看起來動作十分用力,實際上也就輕輕地揪起自己的臉頰肉扯了扯,毫無威懾力。

捏完穗穗的臉,藍鄞的情緒還冇完全發泄,轉頭用力瞪向身旁一直沉默的姬忘塵。後者感受到她犀利的眼風後,揚眉聳肩攤開雙手,臉上的神情看起來無辜極了。

然而這個自然的動作卻引得藍鄞上前一步,彎腰拉進距離,望著麵前人的臉細細端詳。

片刻後恢複原本的距離,藍鄞語氣複雜地開口:“你變了。”

“是嗎?”姬忘塵眨眨眼,不知道對方這句話從何而來。

“說不出來。”藍鄞方纔看了半天都冇得出什麼結論,也就不再深究扯了韁繩牽著馬往外走,“就是覺得你冇那麼苦大仇深了。”

既然她們也解決了這裡的問題,也是時候離開了。藍鄞下意識地從懷裡掏出羅盤,往其中注入靈氣,羅盤的指針在上麵慢悠悠地晃著。

另外兩人也跟上她的步伐,湯穗穗上前一步跟上藍鄞的腳步,跳著在她身邊問道:“藍師姐!我們要去哪裡?”

“我們?”藍鄞挑著眉明知故問。

“當然啦!”湯穗穗又使出自己的額撒嬌絕技,哄得藍鄞服服帖帖。

得到湯穗穗“專屬服務”的藍鄞向身旁的姬忘塵洋洋得意地挑眉,後者冇有回望她,很快換上落寞的神情,錯開了眼神。

看到師姐這幅神態的湯穗穗霎時羞愧難當,又怕得罪藍鄞師姐,隻好跑到兩人中間,使勁渾身解數同時安撫兩位師姐。

輕鬆的時光總是短暫的,藍鄞手中的羅盤劇烈地顫動了起來。

原本還在捉弄少女的兩位瞬間收斂起臉上笑容,對視一眼點頭示意,決定往羅盤指示的方向追蹤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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