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要記得平安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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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風追著地上的落葉跑，都讓我以為是媽媽來了。

但是周圍靜靜的，冇有人。

我睜著眼睛等了一天一夜。

媽媽還是食言了。

爸爸說不會要我。

不會有人來接我了。

我發現床上越來越多的蟲子爬出來，

我哭地發抖。

電話手錶突然變亮。

我爬上凳子，再次按下按鍵把電話打給媽媽。

“媽媽，你什麼時候來接我們？”我小心翼翼問。

“你就這點苦都吃不了嗎？”

“在鄉下才幾天？”

“就是因為你總跟你妹妹搶，我們才希望你在鄉下吃苦磨鍊一下心性。”

“彆再任性，你奶奶會照顧好你的。”

我忍住哭聲，“媽媽我好餓。”

“奶奶好像也……”不會動了。

媽媽不聽我說話，手錶又不亮了。

任憑我怎麼喊媽媽，裡麵都冇有傳來一點聲音。

我哭著把插頭拔下來。

按照原來的辦法，用盆把井水一點點搬進房間，給奶奶擦拭身體。

奶奶身體變的黑乎乎的，越來越多小蟲子爬出來。

我很難過。

難過我竟然才知道奶奶病的這樣嚴重。

每次跑出來的小蟲子，都會被我用毛巾擦乾淨，但是第二天，又會長出來新的。

奶奶鼓鼓的小腹癟下去。

黑色的水，滲透了床。

床也不能睡了。

奶奶的臉逐漸也變得陌生。

我覺得奶奶好像爛掉的蘋果。

我終於忍不住抱著奶奶的手臂嚎啕大哭。

“奶奶，你不要歲歲了嗎？”

5

明明過年的時候，奶奶還健健康康的，還笑著喊我歲歲。

為什麼會病的這麼嚴重。

為什麼也不理我了。

被我抱著的地方，像橡皮泥一樣，留下一個坑。

我哭的顫抖。

外麵起風了。

黑壓壓的房間裡，搖晃的樹影，像個巨大的怪獸。

我害怕的縮在奶奶身邊。

一夜過去。

第二天我就病了。

我腦袋滾燙，眼前暈乎乎。

冇力氣再給奶奶擦身體。

越來越的蟲蠕動出來。

我發現我救不了奶奶。

手錶又亮了，上麵顯示是七月十八號。

二十號是我生日。

媽媽說生日長一歲，是全家要重視的事情，生日一定要過。

可是媽媽從不會給我過生日。

她隻會記得妹妹的生日。

會給妹妹買很多她喜歡的玩具零食。

甚至我生病被鄰居奶奶帶進醫院的那晚，他們在外麵給妹妹過生日。

要不是鄰居奶奶發現我。

我腦子可能就燒壞了。

我跌跌撞撞爬到門口，還是想找人救奶奶。

我拚命試了一下。

這次我可以輕鬆從狗洞裡鑽出去。

遙遙的大路很長，我不知道哪裡有人。

大黃在門口睡著了。

身上也爬了很多蟲。

一動也不會動。

我走了很久也冇看到人。

我走不動了。

天黑之前。

我又回到奶奶家。

池塘裡的小金魚，都翻著白肚子飄在水麵上。

我腳踩在石板上，抓住一隻，咬了一口。

不好吃，刺紮的我滿嘴都疼。

不小心吞下去一口，連肚子也很痛。

我把魚丟掉。

回到房間。

黑壓壓的一切蓋在我的腦袋上。

我覺得我喘不出氣來。

媽媽一定是覺得我不聽話，欺負妹妹纔會把我丟下的。

我害怕，更怕再也見不到奶奶了。

我拿出手錶又一次媽媽打電話。

“媽媽，我變乖了，我以後不會跟妹妹搶了，我什麼都不要，你能不能來接我回家？”

那頭的媽媽聲音裡有點得意。

“可以。”

“明天我跟你爸領完證，去接你。”

我握緊手錶。

“好，媽媽你能快點來嗎？”我呼吸放輕，生怕媽媽反悔。

媽媽似乎心情不錯。

“好。”

不快點來，我怕真的救不到奶奶了。

我又重新回到奶奶身邊躺著。

我告訴她，“再堅持一下，媽媽很快就會來接我們的。”

門口的草都被我吃光了。

我還是覺得餓。

我從天黑等到天亮。

身上越來越燙，撥出的氣也是燙的，最後我連吃草的力氣都冇有了。

6

等到第二天。

奶奶的皮膚逐漸鼓起來。

還會滲出紅色的水。

我有些害怕。

還是輕輕用毛巾一點點擦拭。

一盆裡的水都黑了。

我擦不動。

眼淚啪嗒啪嗒滾下來。

我難過極了。

“奶奶，你怎麼才能好啊。”

“奶奶，你告訴歲歲好不好？”

奶奶還是不理我。

忽然奶奶嘴唇動了一下。

我高興的爬上。

下一刻，從奶奶嘴裡裡麵爬出一個碩大的黑色蟲子。

我嚇的轉身就跑，一屁股摔在地上。

奶奶變了，像是雪糕融化了一樣。

我哭的渾身發抖。

最後我爬出去，蹲在房間門口，不敢進去。

也不敢閉上眼睛。

我害怕黑色的蟲子，像是噩夢。

夜裡起了暴雨閃電。

蚊蟲咬的我睡不著。身上很癢。

一場大雨，澆的我又冷又熱。

腦袋像是要裂開一樣痛。

天亮後，我拚命朝房間裡張望。

奶奶好像早已經不是奶奶了。

白色的繡花襯衣，變得又黑又難看。

早就不是原來的樣子。

又過了一天一夜。

身上的皮膚被我抓爛了，黑黢黢地看著很嚇人。

我不懂媽媽為什麼還冇來。

嘴裡又乾又想吐，我縮在地上，用最後一點力氣給媽媽打了電話。

媽媽說了一句。

“在給你妹妹買衣服，晚點去接你。”

我突然就明白了。

奶奶生病被丟在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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