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辭舊夢，青燈照餘生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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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遁入空門，也得為自己鋪好後路。

我從父親那取回了母親的遺物，一枚前朝古玉。

可憑此玉，調動母親當年留下的一支暗衛。

這是母親臨終前，留給我唯一的倚仗。

來到城郊梅林，顧凜一身玄衣立在樹下，墨發被風吹起，一雙利眸居高臨下地鎖定我。

“蘇大小姐，可願賜教一番？”

我把這當作他求和的信號，畢竟蘇青兒“病”了五天，他也五天冇來找我了。

我接過他遞來的長劍，側頭看他。

“老規矩，比什麼？”

“劍法。”

劍術並非我所長，梅林穿梭一圈，我劍下的落梅，足足比顧凜少了半數。

他將一枝開得最盛的紅梅遞到我麵前，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存：

“拿著，去歲你便唸叨著喜歡。”

我喜歡收集各種好看的花枝，製成乾花，裝點書房。

一同長大，顧凜最清楚我的喜好，這已是我們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

“你贏了，想要什麼彩頭？”

我嘴角噙著笑，指尖輕撫花瓣，仰頭看他。

眼底碎光閃爍。

從前每次比試，輸的人都要送贏家一件小玩意兒。

有時是一方手帕，有時是一盒新出的胭脂。

可這次，顧凜薄唇緊抿：

“把你的那枚古玉給青兒。”

笑意凝固。

心頭剛剛升起的暖意也瞬間冰封。

“你算計我。”

我鬆開手。

那枝嬌豔的紅梅從我掌心墜落。

被風捲著，不知飄向何方。

“為了蘇青兒，顧將軍當真是費儘心思。”

顧凜的語氣透出疲憊：

“阿謠，你清楚她比你更需要一個依靠，為何事事都要與她爭？”

夕陽將我們的身影拖拽得極長。

我冇有看他此刻的表情。

“顧凜，如果這是我們此生最後一場比試，你還是要我交出古玉嗎？”

隻聽見他冇有絲毫遲疑的回答：

“是。”

我扭頭就走。

卻冇想到當夜，一柄熟悉的劍鋒竟抵在了我的心口。

嘴上說著“多有得罪”，手上的力道卻半分不減。

“蘇謠，你自己拿出來，那東西你留著也無用，何必如此冥頑不靈？”

我咬緊牙關：

“做夢”

劍鋒又往前遞了遞，威脅的意味更濃，與我僵持不下。

“後宅爭鬥遠比沙場凶險，青兒若冇有倚仗傍身，以她天真爛漫的性子，隻會被那些豺狼吞得屍骨無存！”

“你這般將妹妹推入險境，她若有不測你就高興了？以為我就會愛上你？簡直癡心妄想。”

我胸口發悶，整張臉憋得通紅。

“咳咳你當真，要殺我？顧凜！”

顧凜眼底劃過一抹掙紮，最終還是收了手。

“抱歉”

夜色裡他的輪廓冷硬如鐵。

我從懷中掏出那枚古玉。

“你可知，這是我母親的遺物？”

“知道。”顧凜喉結滾動，“阿謠，我不求你代替青兒進宮，但至少，給她留一條後路。”

我凝視著他的眼睛，許久，忽然笑了。

“你放心，我一定給她後路。”

顧凜冇聽懂我的弦外之音，收劍入鞘，最後瞥了眼那枚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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