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女用德語罵我蠢,我反手收回億萬家產 002
飯桌上的水晶吊燈,是我兒子薑偉為了迎接孫女薑悅回國,特意花大價錢換的。光線灑在紅木圓桌上,每一盤菜都油光發亮,冒著騰騰的熱氣。
這桌菜,我從早上五點鐘就開始忙活。買菜,擇菜,洗菜,燉煮煎炒,沒一刻停歇。
薑悅在德國留學兩年,好不容易回來過暑假,我這個當奶奶的,自然要把她愛吃的都給備上。
“悅悅,快嘗嘗這個糖醋排骨,你小時候最愛吃的,奶奶特意多放了糖。”我笑眯眯地夾起一塊色澤最誘人的排骨,顫巍巍地放進她碗裡。
兒媳劉敏立刻誇張地笑道:“媽,您真是太疼悅悅了。悅悅,快謝謝奶奶。”
薑悅今年二十歲,正是花一樣的年紀。她穿著一身名牌,化著精緻的妝,頭發染成了時髦的亞麻色,看起來就像個洋娃娃。
隻是這洋娃娃的臉上,此刻卻掛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嫌棄。
她用筷子尖撥弄了一下那塊排骨,眉頭緊鎖,彷彿那是什麼臟東西。
“奶奶,我都說我吃不下了,我在德國已經習慣吃沙拉了,這種油膩的東西,熱量太高了。”她的語氣帶著一絲不耐煩。
我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連忙把筷子收回來,“哦哦,是奶奶忘了,那……那喝點湯,這個烏雞湯,奶奶燉了一下午,最是滋補的。”
說著,我又拿起湯勺,準備給她盛湯。
“哎呀,奶奶!”薑悅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尖銳的刺,“您彆夾了行不行?我都說了不要了!”
氣氛瞬間尷尬起來。
兒子薑偉皺了皺眉,但沒說我,而是對薑悅使了個眼色:“悅悅,怎麼跟奶奶說話呢?”
劉敏趕緊打圓場,她拍了拍女兒的手,臉上堆著笑:“悅悅剛下飛機,有時差,人累著呢。媽,您彆介意啊。”
她一邊說,一邊轉向薑悅,用一種自以為我聽不懂的語言,壓低了聲音飛快地說了幾句。
是德語。
她說:“寶貝,忍一下,奶奶就是這樣,沒什麼見識,跟她說不通的。”
薑悅聽完,臉上的煩躁更重了。她也轉過頭,對著劉敏,用同樣流利的德語,毫不客氣地抱怨道:
“Ich
halte
es
nicht
mehr
aus,
Mama.
Warum
ist
diese
alte
Frau
so
dumm?”
——媽,我真受不了了,這老太太怎麼這麼蠢?
Dumm.
蠢貨。
我端著湯勺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一瞬間,整個世界的聲音都彷彿離我遠去。我隻聽見心臟在胸腔裡,緩慢而沉重地跳動著,一次,又一次。
我伺候了他們一家三口十年。
從薑偉娶了劉敏這個城裡媳婦開始,我就從老家過來,給他們當牛做馬。洗衣做飯,打掃衛生,帶大了孫女薑悅。
我以為,人心都是肉長的。我付出這麼多,總能換來一點真心。
可我換來了什麼?
換來了一句“蠢貨”。
劉敏和薑悅還在用德語交談,她們的臉上帶著一種屬於同一個圈子的優越感,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異樣。
“好了好了,彆說了,你爸看著呢。”劉敏用德語安撫著女兒。
“本來就是,讓她彆動手動腳的,跟聽不懂人話一樣。”薑悅撇著嘴,滿臉刻薄。
兒子薑偉看著她們母女倆嘀嘀咕咕,雖然聽不懂,但臉上也露出了縱容的微笑。在他看來,妻子和女兒會說外語,是一件非常有麵子的事情。
他甚至還轉頭對我笑笑:“媽,你看她們娘倆,感情多好,還有悄悄話呢。”
是啊,多好啊。
好到可以當著我的麵,肆無忌憚地罵我蠢。
我慢慢地,慢慢地放下了手裡的湯勺。
湯勺和瓷碗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我抬起頭,渾濁的雙眼逐一掃過他們三個人的臉。
兒子的討好,兒媳的輕蔑,孫女的鄙夷。
這一張張我最熟悉的臉,此刻卻顯得如此陌生。
我深吸一口氣,胸口那股翻騰的血氣被我強行壓了下去。
然後,我看著薑悅,看著她那張青春靚麗卻寫滿傲慢的臉,用一口比她更標準、帶著純正柏林口音的德語,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問道:
“Entschuldigung,
wen
hast
du
gerade
als
dumm
bezeichnet?”
——請問,你剛剛說誰是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