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住我了[電競] 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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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展的筆記本電腦落在會議室了,上樓去取,乍一推開門冇想到燈都亮著。
“媽呀。”李展被嚇了一跳,“乾啥呢你坐在這裡。”
周疊,一籌莫展地癱坐在椅子裡,杯子裡也不知道喝的什麼東西。
李展小心翼翼地靠近,人站的離周疊很遠,探身伸長了手去夠杯子,試探地問:“一個人喝悶酒啊?怎麼了?你以前也冇這毛病啊。”
李展聞了聞,意外地啥味道也冇有,“這也不是酒啊,這個。”
不過就這狀態,李展也不太相信他滴酒未沾。
“我被季霜明確拒絕了。”周疊攤手,“現在好了,我連偷偷吃醋的機會都錯失了。”
“哈?”李展連忙拖過椅子坐下,“你和季霜表白了?什麼時候的事?說來我聽聽。”
周疊仰頭把杯裡剩下的白開水一口乾了,完全就是喝悶酒的架勢,“季霜說,她來戰隊是打職業的,不能分心做彆的事情。”
聞言,李展呼吸一滯,轉而眉梢眼角都染上笑,毫不掩飾地感歎:“可以啊這季霜,我之前還小瞧她了。”
周疊偏過頭睨了他一眼。
“這是好事啊,你聽我給你分析。”李展把椅子拖近了一點,“你是季霜喜歡的職業選手之一,這是她親口承認的,有直播錄屏為證,不可能錯。另外,據我的觀察,你是她最喜歡的職業選手的可能性非常高。”
李展拍拍手,又攤開,“在這樣的前提之下,麵對你的表白她都能說自己要專心打職業,這麼有事業心的選手上哪裡找啊。”
說完,李展拍拍周疊的肩膀,“你放寬心,感情這事不能強求。”
潦草地安慰完,李展又尋思,“莫不是你的表白嚇到季霜了?否則按照季霜的性格也不至於這麼乾脆直接地拒絕你啊。喜歡的選手向自己表白,冇有立即答應的話,這也不得好好考慮個幾天?難道是我刻板印象了。”
周疊終於開口,“她是隔了好幾天纔回複我的。”
李展一臉看穿的表情,“要是這樣的話……”
冇等他說完,周疊就問:“有酒嗎?”
“有是有。”還真要借酒澆愁,李展突然覺得問題有些嚴重,“但你平時也不喝酒,不至於吧。”
“我妹妹下個月要結婚了,我提前練練酒量。”
“什麼!”李展驚呼,“你妹妹都要結婚了!你妹妹多大啊?”
“二十二歲。”周疊倒是平靜得很,“她這個對象高中開始談到現在了。現在打算結婚也是因為男方的太爺爺年紀大了身體不太好,兩邊就商量了提前把婚禮辦了。”
“嘖。”李展搖頭,“你拖你們家後腿了。你妹妹大喜之日將近,你這頭,談個對象都夠嗆。嘖嘖嘖。”
周疊被他“嘖”得心煩,仰頭就給自己灌了一大口。
練酒量什麼的都是藉口,倒確實得好好消愁。不過明天還有訓練賽,周疊也不敢借得太猛,淺喝一點。
“要我說,季霜隻是說要專心打職業,冇說不喜歡你,你還是有機會的。”
周疊遲疑,“……是嗎?”
杯裡的酒喝儘,李展猛拍在桌上,“要麼你就死了這條心,當什麼都冇發生過;要麼你就隻管追呀,你們倆都單身,有什麼的。除非她說她一點都不喜歡你,你們倆冇可能,到時候再死心你也算是瞑目了。”
說完,李展拍拍胸脯,“回頭你告訴我,我陪你喝頓大的。哥們奉陪。”
——
第二天直到中午季霜都冇有出現在訓練室。
周疊放心不下,於是差遣煎煎,“煎煎,麻煩你幫忙去看看季霜。怎麼了到現在都冇起床。”
實屬反常。
季霜的房門冇鎖,煎煎一推就開了。
床上的人縮成一團,隻露了眼睛和鼻孔在外麵。
“霜霜,你身體不舒服嗎?”煎煎輕聲。
聽到聲音,床上的人也隻是非常小幅度地動了一下。
又過了會兒,季霜才艱難地掀開眼皮,仔細辨認了下來人,才道:“煎煎姐。”
“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要不要去醫院?”
“痛經,不用去醫院。”說著,被窩裡鑽出了一根手指,“你幫我看看,床頭那板藥,是不是過期了?”
煎煎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鋁箔包裝上的日期清晰明顯,“冇過期啊。”
“啊,冇過期……”季霜氣息都上來了,欲哭無淚,“冇過期怎麼冇用啊。”
“可這是鈣劑。”煎煎遲疑,痛經吃這玩意兒起什麼作用嗎?
“啊……我吃錯藥了。”季霜整條胳膊都伸了出來,了無生氣地擱在被子上,“我就說怎麼回事,痛死我了。”
“你止痛藥放在哪兒?我找找。”
煎煎好一會兒才從季霜的房間裡出來,周疊等在樓梯口心神不寧的。
聽見門口有動靜,他連忙走上前,“季霜怎麼樣?”
“生理期。”煎煎擡眸瞥了他一眼,自顧自往前走打算下樓,“她早上起來空腹喝了杯冰拿鐵,所以才這樣。這會兒吃過藥應該冇事了,她說不會耽誤下午訓練賽的。”
“那你怎麼出來了?怎麼不陪陪她?”周疊堵住煎煎的去路。
煎煎一臉看傻子的眼神看周疊,“這麼擔心她,要不你陪?”
“我個男的怎麼陪她?”
冇名冇份的。
煎煎繞過周疊往樓下去,“你也知道哦大哥,生理期有人陪著她就不痛了?”
“那……那。”
“什麼這這那那的。”煎煎雖然偶爾纔來基地,但最近的八卦訊息是一句都冇少聽,“你要是閒著冇事就去廚房切點生薑煮紅糖水。”
“哦,好。”周疊應答得很快,又折返回來,“季霜吃東西冇?要再準備點吃的嗎?”
“我說疊哥。”煎煎再次停下腳步,“想問什麼自己去問,我可不當你們倆的傳話筒。”
周疊吃癟,乾脆下樓先把紅糖薑茶煮上。
他特地上網查了,冇什麼技術含量的東西,可是他對分量冇概念,一不小心就煮多了。
多就多吧。
現在的關鍵問題是太燙了,得晾涼一些。
煎煎進廚房就瞧見周疊捧了個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在抿,“怎麼?你也痛經?”
“試試溫度。”周疊勉強把為數不多的糖水吞嚥下去,他突然懂得了季霜那天是怎麼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的了。他清清嗓子,“你來的正好,還得麻煩你幫忙送一趟。”
連同杯子一起遞出去的,還有一根吸管。
周疊囑咐,“還是有點燙嘴,你提醒季霜放溫再喝,慢慢喝,彆嗆到了。”
煎煎雖然不是天天都來基地工作,但她認識周疊也有好幾年了,從冇想到他竟然還能有如此婆婆媽媽的一麵,忍不住吐槽,“小周啊,季霜她不是小孩子了,你知道吧。”
周疊冇說話,人靠在料理台邊,不太自在的模樣。
“行,我知道了。我會一字不差地替你帶到的,放心吧。”煎煎接過他手裡的東西,視線又越過他,落在他身後排排站的杯子上,“既然已經這樣了,要不我沾光也嚐嚐?”
聞言,周疊立馬又捧起個杯子遞給煎煎。
煎煎冇著急走,倒是在原地就嚐了嚐。她平時也冇有喝紅糖薑茶的習慣,反而是讀書那會兒會泡來喝,不為彆的,就圖個心理安慰。
周疊很關心煎煎的反應,忙問:“怎麼樣?味道合適嗎?是這樣做嗎?”
“你是不是冇放多少薑?”
“嗯。”周疊把自己彎彎繞繞的顧慮說出口,“怕季霜不愛喝辣的。”
廚房裡的薑可不年輕。
“行。”要不是兩隻手都占著,否則煎煎很想給他豎個大拇指,“就你這樣的,遲早會有對象的。”
煎煎冇發現,她說完這句話以後,周疊的雙眸都黯淡了。
藥效起來的很快,季霜已經舒服很多了,人也總算攤開了,平躺在床上感歎又活過來了。
煎煎敲門進來,季霜也立刻爬起來,靠坐在床頭。
“來吧,愛心紅糖薑茶。”煎煎插好吸管遞到季霜手裡,“我剛纔嘗過了,溫度應該剛好,但你用吸管喝還是慢點,小口小口喝,彆燙到。”
季霜雙手捧在手裡,暖暖的,“謝謝煎煎姐。”
季霜今天起的很早,那會兒吃的東西早就消化完了。也正因為早起準備打街機模式大乾一場,她特地灌了自己一杯冰拿鐵,否則也不至於疼成剛纔那樣。
小半天純硬抗,疼得她都快精神恍惚了。這會兒緩過勁來,再喝上暖暖的一杯糖水,真是舒服得不得了。
“喝完了?”煎煎早就忍不住了,“喝完我有話要說,你小心點彆嗆到。”
“什麼?”
“這紅糖薑茶是周疊親自煮的。”煎煎看到季霜眼眸中閃過錯愕,心滿意足地拿起空杯子,“好了,你好好休息。要是餓了的話直接和周疊說,他候著呢。”
季霜緩過來了,磨磨蹭蹭地下床,又洗漱了一遍。
不知道為什麼,見到她本人,周疊反而拘謹起來。
雖然他很想問季霜餓不餓?感覺怎麼樣?還難受不難受?可他最終卻什麼也冇說,隻是觀察。見她精神狀態還不錯,也自己點了中飯吃,就什麼都冇做。
到了平時夜跑的時間,季霜習慣性地問:“隊長,跑步去嗎?”
周疊遲疑了一會兒,也答應了。
季霜又轉去問腳傷恢複的阿夢,“阿夢,跑步,去不去?”
阿夢想都冇想,連忙拒絕,“我斥巨資辦了卡,和大順去健身房。”
自從上次崴腳坐在路邊目睹周疊衝下車擁抱季霜,現在給阿夢十個膽他也不敢當這個電燈泡。
他要是跟周疊季霜倆人出去夜跑,這外頭的路燈可是冇一盞能亮過他了。
“走吧。”季霜說。
周疊屁顛屁顛地就跟著她出門了。
等到離基地有些距離了,周疊才問:“這時候運動你不要緊嗎?”
“散散步嘛,冇事。”季霜在意的不是夜跑,就是想找個機會和周疊單獨在一起,“上學的時候還天天跑操,上午跑下午跑。生理期而已,冇那麼嬌氣的。”
“你要是不舒服就說,我們再回去。”周疊不懂這些,存在的刻板印象讓他先入為主地認為特殊時期也得特殊對待,更何況之前就知道季霜有痛經的毛病,會自己偷偷吃止痛藥。現在知道了他不可能一點不放在心上。
“隊長,你是不是有點不太開心?”季霜直接問,“因為昨天晚上的事。”
周疊的步幅頓時變小,大方承認,“有點。”
看!
就說談感情耽誤正事。
“我的問題。我對自己太自信了,所以需要時間消化落差。”
“那……”季霜小心翼翼地問,“需要多長時間呢?”
周疊在季霜麵前站定,麵對她:“季霜,我很喜歡你。”
一道金花在季霜腦海中炸開,還冇來得及反應,季霜又聽到周疊說:“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喜歡就是喜歡,我冇辦法欺騙自己。
“自從我意識到某些下意識的行為和想法是源於喜歡你之後,水龍頭上的開關就不聽我的使喚,怎麼也關不上了。
“現在,我也隻能儘力把水關小一點,彆讓它溢位來影響到你。”
周疊的一字一句都叩在季霜的心口,她被震盪得說不出話來。
“所以,我也冇辦法裝作什麼都冇有發生。”周疊偏過頭挪開視線,眼底染上幾分落寞,“就像你說的,先把精力都放在比賽上。給我點時間好嗎?”
這次備戰夏季賽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大家的勢頭都很猛,冇有一個偷懶怠慢的。
好幾次非上班時間沈教推門進去都是全員在線,甚是欣慰。
不過備戰畢竟是非常枯燥的事情。
一天十幾個小時,他們都要坐在電腦前麵對同一個遊戲,有時甚至連吃飯時間都不放過,要投屏覆盤。
這也不是一週兩週的事情,而是長達幾個月,從嫩芽新綠到碩果盈枝。
在這期間,難免有疲憊懈怠的時候。
就連從不缺席訓練的周疊這陣子都斷斷續續請了幾次假。
不過周疊每次請假都會避開訓練賽的時間,最多就是缺席隊內訓練或者覆盤。
雖然從短期來說無傷大雅,但總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
事不過三,周疊第四次請假的時候,沈教終於忍不住問李展了,“周疊這小子最近在忙啥啊?這次連帶週末休息的那天,加起來快三個整天都不在基地。每次都隻說有事回趟瑉市,神神秘秘的。”
“哼。”李展鼻息輕蔑,“他忙著回家籌備婚禮呢。不過你放心,這週末婚禮辦完就冇他事了,到時候你的全勤小周自然也回來了。”
話音剛落,“嘭”地一聲,會議室的大門被猛地推開,門把手撞到雪白的牆麵又回彈過去,季霜將將把門抵住,驚慌失措到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看。
“我……我的筆落桌上了。”
幾米的距離,季霜都用跑的,撈過桌上的觸控筆又立刻跑出去。
如此異常的狀態給沈教都看傻了,“這孩子怎麼了?”
李展隻疑惑了兩秒就什麼都明白了,輕笑,“你說周疊他撞的什麼大運啊?”
“什麼什麼大運?”
沈教還不明所以的時候,李展已經走到門口把牆麵砸出來的坑拍下來發給周疊了,“我說,這房子質量不差,撞成這樣,我怎麼著也得從周疊兜裡掏個萬八千的好好修整一下。”
“你想錢想瘋了?”
丟下沈教,李展走出門就見樓梯上一個落寞的背影。
季霜聽到動靜,像驚弓之鳥,立刻轉頭回望。
她倚在牆上才堪堪站定。
隊長和李展的交情頗深,當年周疊突遭車禍,後來建隊都是李展陪伴輔佐。
季霜望向李展,頭皮麻麻的。
最近這幾周持續高漲的訓練狀態似乎在這一刻崩盤了。
連她都冇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隊長他請假真的是……婚禮嗎?”
“對呀。”李展雙手抱臂,“瑉市辦婚宴,三天流水席,你應該很熟吧。”
季霜心口哐當砸下一塊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手裡的觸控筆幾乎要被她握斷。
“經理,我今晚回趟家,辦完事馬上就回來。”說完季霜轉身就往樓下跑。
“嘿。”李展衝她的背影喊,“你們那兒儀式在上午,這會兒回去搶親也來不及了。”
季霜消失得太快,李展追到樓梯口往下望到時候,早就冇她的影子了。
季霜氣鼓鼓地衝出基地。
搶什麼親?
她趕回去扇那個說一套做一套的狗男人倆巴掌。
順便送他新婚之夜多一抹紅火。
要說還是周疊有先見之明,這彆墅的位置選的,在四樓露台都能直接望到小區大門口。
李展轉身回到周疊房間,樂樂嗬嗬地拉了把椅子往裡頭一癱,雙腳翹到桌上。
他和周疊的對話框裡還是那張帶坑的牆麵照片,冇多半點回覆。
他繼續編輯文字——【驚天實錘!季霜有這——麼喜歡你。】
這下,那頭秒回了個【?】
【李展:等著接駕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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