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重傷叫做愛我 天賦
天賦
過了好久,嚴諮傑出來了。臉上一副不能惹的樣子,他拿了些藥品就回去,不忘:
“把廚房收拾一下啊!”
當嚴諮傑第二次出來時江觀也跟了下來,他情緒前所未見的消沉,嚴諮傑不讓他接著做,他還是堅持完成了菜品。
氣氛有些安靜,沒人再敢言語。
等到所有東西裝盤上桌,陳買蘇和古誠越一對眼,一下午的戰略成果都在這兒了:
“江……江隊,你坐中間吧。”
坐c位再哪裡都是尊重的體現,嚴諮傑賞來幾分讚許:“中間離菜近。”
江觀在最角落抽出椅子:“我又不能吃。”
嚴諮傑不放棄:“跟人也離得近啊。”
江觀環視一眼:“不熟,不想交流。”
最後他坐在離窗近的一角,搭了件外衣,嚴諮傑派人給他做了粥,可他一口沒動。
最後一天,人們都在聊著期許。
古誠越說他爸之後可能送他來英國繼續學業,陳買蘇擡頭推薦自己在美國讀的學校,朱尋插嘴說他小時候一對一家庭教學蠻好的。
嚴諮傑偶爾插幾句,他也是精英教育出身,夜晚總是很熱鬨,安靜的一角,江觀不語。
他融不進去。
這不是他屬於的圈子,哪怕他靠自己見過許多世麵,哪怕他給弟弟妹妹了一樣的良好教育,也無法理解他們說走就走的人生。
他們聊起小時候的趣事,美好的回憶,江觀聽著,觸目驚心。
他努力就是為了讓弟弟妹妹能成為這樣,可嚴諮傑,給一切按下了銷毀鍵,
都說人各自有命,難道他的命,就是在最接近成功時,奔赴地獄嗎?
可那惡魔,怎麼纏著他了呢?
怎麼到地府都不放過他呢?
熱聊還在繼續,江觀不想掃興,勉強打理好自己的情緒,嚴諮傑發現了,他不忍江觀一個人,搬來椅子靠近:
“你小時候最有趣的事是什麼?”
江觀抱著自己,想了想:“睡覺吧。”
嚴諮傑很意外:“你不出去玩嗎?”
他知道江觀來自農村,但他網上刷到,農村的少年不是天天田野裡瘋跑嗎?
甚至給他看羨慕了。
江觀神情晦暗,並沒有擡頭:“沒時間出去玩,我要照顧孩子。”
嚴諮傑不理解:“你父母當時沒生病啊,怎麼讓你照顧,我記得你弟也就比你小4歲吧。”
江觀偏頭,看他真的一臉不解的樣子,喝了口粥:
“你當我父母富豪嗎?”
他失笑道:“他們要掙錢,他們很難掙錢,所以我還得把他們的東西準備好。”
少爺不懂平民的憂愁,就像嚴諮傑不懂為什麼給了江觀錢和卡他也喜歡買兩三百塊的衣服。
嚴諮傑吃了塊肉,換了個話題:“你做飯的手藝真好。你是喜歡做菜嗎?”
江觀搖頭:“不喜歡。”
嚴諮傑彷彿找到了誇人準點:“那你很有天賦,江隊。”
沒想到一句話江觀眼神熄了。
他本來情緒就不高,跟嚴諮傑說話是因為必須給他麵子,
“我沒天賦,彆這麼說我。”
嚴諮傑挑起半邊眉梢:“不不不,你在我們這兒算特彆有天賦的了!你看看陳買蘇……”
“我沒有!”江觀突然怒道,馬上,他的情緒就低了,語氣帶著一絲顫抖:
“我是不得不做飯的。”他望向餐桌上的飯,“小時候也是如此,因為我最大,必須是我;團裡也是。”
他語氣有些悲傷,嚴諮傑真想給自己一巴掌,剛想說什麼安慰時,江觀看向了他:
“還有你,嚴諮傑,你也是這麼逼我的,所以我不喜歡,很討厭,但我會做。”
嚴諮傑懸在空中的手一時無措:
“那你剛才怎麼……”
江觀抹抹鼻子:“好歹是靠血淚學出來的手藝,不露一手也太對不起我自己了。”
月光照入,星光灑脫,
風兒吹動紗簾,夜光若隱若現。
餐桌上三個人還在爭論誰的童年更幸福,角落的兩個人,話題一個換了一個。
最後燈滅人散,嚴諮傑握上江觀的手,輕輕柔柔:
“以後不露了行嗎,我做給你吃。”
江觀:“我不吃你的東西。”
那人笑了,笑得又壞又燦爛:“你剛剛不才喝了我的血?”
江觀鬆開:“吐了,惡心。”
他甩手離去,風帶不來他的訊息,自然也無法帶去他的背影。
嚴諮傑靜了靜,才發現,至始至終,江隊都是江隊。
他纔是需要你去卑躬屈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