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重傷叫做愛我 強硬闖入
強硬闖入
早上,江觀艱難從睡夢中睜開雙眼,嚴諮傑就坐在他床邊侃侃而談他昨天考察的遊樂園。
什麼旋轉木馬啊,舞蹈秀啊,煙花表演……
講的那叫一個天花亂墜。
江觀打著哈欠,看著他手舞足蹈地講完,然後……
打包兩個字把嚴諮傑轟走。
“不去。”
三兄弟看見門口呆立的嚴哥,就知道他又失敗了。
“我操啊!”
他邊下樓邊氣不過:“合著我昨天跑了大半天是為了誰?”
古誠越喝著小酒:“他從來也沒拜托過你去啊。好了好了,哥,跟哥們出去喝酒。”
白色寶馬車氣氣呼呼地出去,待全部人都走完後,江觀才動了動身子。
整天渾渾噩噩,無所事事,他又翻開電視訊道,細細回味起昨晚的比賽。
怎麼會輸了呢?
早上要吃的藥擺在床頭,江觀抓起吃掉,要打的針放在冷藏櫃,嚴諮傑派了護士給他注射。
他看著看著,突然手機彈出個訊息:
昨晚判罰爭議!沃特隊今日下午重賽,
江觀眼睛亮了。嚴諮傑帶他來的時候他說他看比賽重播就好了,其實那是氣話,
不知道記憶中兩個少年是否忘記,當初他們約定好,一起去英國看沃特隊的比賽。
小嚴諮傑蹭過頭:“答應我,第一場一定要跟我看。”
江觀收拾了一下,檢查嘟芬儀藥還夠用後,跟著導航出去了。
開車的嚴諮傑接到保姆的訊息:
“嚴少,江哥他出去了。”
“嗯,注意他不要出事,保鏢帶好藥。”嚴諮傑目不斜視,簡短道。
他不禁錮江觀,唯一的訴求也是擔心他的安危。
可不知為何,這次接到訊息嚴諮傑的心沉了一沉。
今早他纔跟他說,他不去遊樂園,想在家裡休息,怎麼轉身就跑了?
這麼吸引他的,不會是……?
嚴諮傑掛檔:“江哥去哪兒了你知道嗎?”
“這個不清楚。江哥手機叫了一聲,他看到後笑了就出去了。”
嚴諮傑皺緊了眉頭。
江觀,這個時候還有東西能俘獲你的愛嗎?
於是他一個刹車停下,直接薅來了陳買蘇的手機,一一檢查。
陳買蘇:“誒!查我手機乾嘛?!”
嚴諮傑淡定還回:“他不是喜歡你嗎?你現在活著都是人證太多,我不方便下手,你沒跟他發訊息?”
陳買蘇哭笑不得:“我他媽連他微信都沒!”
嚴諮傑撐著下巴,眼神眯了眯,不動聲色地啟動發動機,調轉出去。
“啊——!嚴哥,你開哪兒去!?”
“這是拐賣啊!”
江觀隻帶了一個輕盈的包,放了把雨傘,英國的火車古老繁華,來看比賽的人,擠滿了同一個車廂。
江觀不理解為什麼沒有動車,四個小時的車程,他自備了些白麵包和水,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草原,湧入出站的人流。
沃特球場外,人群蠢蠢欲動,
江觀買好票,不由得心疼價格,他跟隨指引落座,英國掛起了大風,專門買的前排座位。
隔壁是個英國小孩,特彆活波地給他簡介資訊,儘管天氣看起來不太好,江觀的心情還不錯,
“這次沃特隊絕對會贏!我說的!”小孩嘟嘟囔囔,江觀捏他小臉蛋:“但願吧。”
“是肯定。”
一個陰沉的男聲壓抑著幾分怒氣達到現場,江觀心中一驚,擡頭望見黑壓壓的人。
嚴諮傑帶著他仨兄弟不由分說地堵住路口,孩子的媽媽一直在抗議,嚴諮傑隻轉頭:“座位我買下了。”
孩子母親不同意,三個人把英鎊一砸,隻有一個字:“滾。”
嚴諮傑目光落在江觀身上,他沒穿球衣,還是那件白衣,風聲漸起,顯得異常單薄。
嚴諮傑把小孩拽開,想自顧自坐下時,江觀一隻手放在了座位上,
那是他的右手。
“滾。”
他怒視他,眼裡充滿怒不可言的憤怒:“嚴諮傑,你他媽強盜嗎?”
嚴諮傑雙手插入兜,眼神中帶著審視:
“那你有沒有心呢?江觀。”
他不顧哭泣的小孩,上前一步,俯下半邊身子埋頭在江觀頸窩,粗燥的氣流劃過耳膜:
“說好第一場跟我看,你偷偷跑來,什麼意思?”
江觀扯住他的耳朵拽到耳邊:“你憑什麼要我等你?”
他輕笑一聲,隨即狠狠甩開嚴諮傑的頭,母親和三兄弟還在吵著,江觀手一指:
“帶他們走,出去!”
嚴諮傑看著他:“我不。”
那年夏天,兩個男孩因足球而遇,許下一生的諾言。
嚴諮傑眼睛紅了幾分。
江觀心如死灰:“你非要在這兒鬨嗎?”
嚴諮傑走近一步,用身體的陰影完全罩住江觀:
“如果他們願意走,你願意和我坐嗎?”
幾萬人的球場安靜無聲,氣氛在一刻凍結,江觀擡起頭,直視他的眼睛:
“不願意。”
沒有任何猶豫,
嚴諮傑撐眉點點頭,他早預想到這個回答了,是啊,當他躲開他去看球賽的時候就預測到了,
什麼孩子母親不同意,什麼當眾鬨事,不過是藉口罷了。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對著孩子母親加碼:
“前麵席有兩個位置,可能獲得球員簽名互動,你們要換嗎?”
母親遲疑了,倒是小孩瞬間掛著淚笑了起來:“簽名?”
“我讓他們給你簽。”嚴諮傑摸出票,原來他們買的就是簽名票。
母子倆高高興興拿著票去了。江觀一言不發,手還是不肯拿開一步:
“坐啊,嚴諮傑,你既然買下了,那就坐吧,”
嚴諮傑扯開他的手,在江觀即將二次放下時,搶先擦著手坐下,
“你邀請我,我當然坐。”
他挑眉。
江觀起身欲走,嚴諮傑拉住他:“不看了?”
手中的人兒一頓,突然停下腳步,問候祖宗的話卡在喉嚨,看見嚴諮傑駭人的眼神,他全數吞下,隻咽出一句:
“身體不舒……”
“身體不舒服我有藥。”嚴諮傑望著他的眼睛,手上加力:“坐下。”
江觀被拽在椅子上,嚴諮傑旁邊隻有一個位置,三兄弟你推我推,最後嚴諮傑:“陳買蘇你坐這兒。”
古誠越和朱尋看好戲般去席了。觀眾熙熙攘攘,喊著口號和隊歌,給比賽預熱。
江觀捂著右手,嚴諮傑瞟他一眼,淡淡道:
“沒用。”
他轉身壓上,雙手圍出了個絕密空間,江觀被圈在其中,隻能仰望。
“我給你臉了,江觀,這句話還給你。”嚴諮傑笑笑,咬住根煙:“我對你好,不代表我不會動你,你敢在我麵前這麼蠻橫,依仗什麼你知道。”
他笑著轉煙,叼住點燃:“你說的對,我是個混蛋,我僅剩的一點良心都在你身上,你拿走我就變野獸。”
煙圈滾滾而升,英國室外禁煙,所以沒過多久,嚴諮傑就親自掐滅了。
彷彿剛纔是專門為了煙霧噴他而點,江觀被嗆得捂嘴慢咳,往左邊挪了挪。
這個人太喜怒無常。
他既可以小心卑微到江觀在床上就能把他趕出去,又能霸道到當眾搶座,抓人陪坐。
按理說抓住他的心理很好掌控,可江觀沒那麼多精力,
嘟芬維持的心跳僅供維持生命體征,他實在沒力氣去在意那些人世間的博弈。
二十幾年的人生江觀學會的唯一技巧就是接受。
接受不公,接受傷害。
他抱住自己,不再說一句話。球賽準時開踢,沃特隊這次準備充分,力在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