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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趕出侯府後 第147章 她病了很久,你就一點都沒有發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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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病了很久,你就一點都沒有發現嗎?

柳相澤醒來時,
屋子裡很安靜。

他睜開眼躺在床榻上,能感覺到自己還穿著外衫,身上蓋著棉被。

他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事,
如卉來了,陪他用了飯,他借著酒勁問她能否重歸於好。

她回答了什麼?

對了,
她說讓他今日去找她,
她會告訴他答案。

柳相澤起身下床,
推開房門,
便見管家侯在外間。

“什麼時辰了?”他問。

“已經是辰時正了。”今日柳相澤不必上朝,
故而管家也沒有提前將他叫醒。

“讓人送水吧。”

“是。”管家應了一聲,
不多時便有下人將熱水和乾淨的衣裳送了過來。

洗漱後,
柳相澤換上乾淨衣袍,
走到外間時,
桌上已經擺好了晨食。

他落座之前,
看到了依舊掛在架子上的一對走馬燈,
裡麵的蠟燭早就燒完了,燈桶也不再轉動。

柳相澤心中暗暗思索,
如卉並未將燈籠帶走,是不夠喜歡嗎?

還是,心中對他依舊有芥蒂?

“老爺,您怎麼了?”管家見他盯著燈籠發呆了好一會兒,
試探著問。

柳相澤沒有理會管家,
他坐下後安靜地吃了一會兒飯,
忽然問:“昨晚夫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管家愣了愣:“這……夫人離開時並未打招呼,
不如老奴去門房問一問?”

昨夜老爺與夫人說話,他早早警告過府中下人,
誰也沒敢靠近正院。也沒人通知他夫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一直以為老爺將夫人留下了呢。

柳相澤皺了下眉,以為是管家懈怠了,但想到昨夜是上元節,便也沒有追究,左右一會兒就能見到她了。

他便隻說了句:“不必了,下次注意。”

“老奴謹記。”管家鬆了口氣。

見管家還在一旁杵著,柳相澤問:“還有事?”

管家麵上稍顯為難:“是小少爺聽說夫人昨晚來了,一直想要來見夫人,但是被老奴讓人攔下了。”

“玉安這孩子……”

管家低聲道:“昨晚小少爺哭了大半夜,看樣子是真心想要與夫人道歉。”

“罷了,日後看如卉的態度吧。”

他能夠感覺得到,如卉是真的不怎麼在意玉安之前的行為,但玉安的所作所為畢竟太過出格,是該受些教訓。

用完飯,柳相澤便讓管家去準備馬車。

坐上馬車後,他並未直接去找呂如卉,而是先去了呂家。

去找如卉之前,他需得先去呂家,將事情說清楚。雖說家醜不可外揚,可到底是如卉受了委屈,若想求得她原諒,還要先將此事原委告知嶽父嶽母。

柳相澤的突然到來,驚動了整個呂家。

呂二哥親自來門口迎他,又將他帶去了正院。

此時,呂如馨正陪在父母身邊說話。

見到柳相澤進來,她站起身,先開口朝他問好:“柳大哥。”

之前,柳相澤是真的沒有感覺這個稱呼有什麼不對,以前呂如馨一直是這樣稱呼他的。

後來他與呂如卉成婚,她也遠嫁,他們幾乎沒有再見過。

可如今,他忽然意識到,為什麼呂如卉不相信他和呂如馨之間是清白的了。在他和離之前,見到呂如馨的那一次,她就叫他柳大哥,而不是姐夫。

柳相澤朝呂如馨微微頷首,並未應聲。

呂如馨見他這般冷淡,想著那日他毫不留情地說要與她保持距離,在心中冷嗤一聲,現在要與她保持距離,之前他怎麼沒顧忌這些?

兩人的心思並未讓旁人發現,見到柳相澤,呂父心中疑惑,等人坐下後他才發問:“相澤今日怎麼有空來家中,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柳相澤站起身,朝呂父與呂母行了一禮,然後才道:“今日小婿是來向嶽父嶽母道歉的。”

見他突然換回了以往的稱呼,二老麵上都閃過喜意,之前他們百般勸說大女兒她都不肯聽,如今倒是女婿這邊先有了求和的意思。

“因何道歉,相澤這話我怎麼聽不明白?”呂父還算端得住,他出聲詢問。

“小婿日前查出,玉安受傷,與如卉並無關係,是我偏聽偏信,誤會了她,傷了她的心。”

“這……怎麼會這樣?”呂母麵上震驚,一時難以接受。

在他們相信自家女兒害了養子還不承認後,現在告訴他們一切都是誤會?

那他們這些時日對如卉的冷言冷語,又算什麼?

呂父麵容緊繃,他沉聲道:“那真相是怎樣的?”

柳相澤既然選擇澄清此事,自然也不會隱瞞,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

聽他說完,呂父歎息一聲:“那王氏真是目光短淺。”

他這女婿,既然過繼了孩子,又怎麼會因為女兒可能有孕而將孩子送回去。

隨即他又問:“玉安如何了?”

柳相澤回道:“小婿將他帶回家中,已懲罰過了,日後會仔細考察他的品行,實在不行,再做其他考慮。”

呂母皺起眉:“就這樣放過了,小小年紀就知道陷害養母,誰知以後還會如何?”

“婦人之見!”呂父冷哼一聲,“女婿這樣做纔是對的。”

家醜不可外揚,為了柳家的名聲著想,這件事當然不能讓外人知曉,既不能說,那孩子也不能毫無緣由地趕出門。

再者畢竟那孩子與女婿有血緣關係,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斬斷的。女婿既然沒有第一時間將人送走,定然是不捨的。

女兒雖然會受一時委屈,日後這繼子卻也被她拿捏住了,還能讓女婿對她越發心疼。

女婿已經主動來家中道歉,已經給足了麵子,他們也不能得理不饒人。

呂母卻並不能想到這麼多,她依舊不滿:“怎麼就婦人之見了,若非這件事,相澤與如卉又怎麼會鬨到和離這個地步。”

她覺得,那柳玉安和他的生母王氏,分明就是攪家精。甚至,她看這個女婿也不是那麼如意了,怎麼還能將人留下來呢?

這對老夫老妻因為柳玉安差點吵了起來,呂父連忙給小女兒遞眼色,呂如馨上前道:“娘,這事也不全是柳大哥的問題,說到底,還是因為姐姐不能生,這孩子留下來,也是對姐姐好。”

呂母頓時沉默了。

呂如馨這話說得過於直白,不過往日她便如此心直口快,呂父呂母也未覺得如何不妥,畢竟在場的都是一家人。

柳相澤卻忽然道:“我並未覺得沒有子嗣是如卉的錯,況且我也與如卉道歉並且說清楚了,她並沒有反對我的決定。”

見柳相澤這樣說,呂如馨心知自己之前的那番算計怕是成空了。

她記恨呂如卉能找到像柳相澤這樣好的男人,又怨她當初從自己手中搶走了這個人。

可怨恨之餘,想到他這番話卻又覺得可笑。

柳相澤可真是不瞭解她這個姐姐,呂如卉的性格和娘是很像的,那個柳玉安一定會讓呂如卉耿耿於懷,她沒有讓柳相澤將人趕走,那也一定是在權衡利弊,而不是對此釋懷了。

聽他說已經向大女兒道歉了,呂父麵上越發滿意,問道:“如此便好,我知道你是個有擔當的。既然你們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開,日後可有打算?”

柳相澤點了下頭,卻並未多說。

似乎察覺到他有些不好意思,呂父哈哈笑了一聲:“行了,你們倆的事自己處理就是,一會兒相澤留在府上用飯吧。”

“小婿就不叨擾了,一會我去見如卉。”

“行吧,我們就不攔著你了,快去吧。”眼前柳相澤有求和之意,呂父自然是樂見其成。

從呂家出來之後,柳相澤便坐著馬車先去了呂如卉的宅子。

這宅院他之前便來過一次,但是那次她並未開門。

這一次,他下車敲門,敲了許久,依舊沒人回應。

隔壁鄰居家的老爺子從不遠處經過,見他一直站在門口,便上前搭話道:“你是來找呂夫人的?”

柳相澤看了對方一眼,點點頭:“不知老丈可知她是什麼時候出門的?”

老爺子皺眉想了想:“她好像一直沒在家中,這幾日家裡燈籠都沒亮過,也沒見到有人出入,你不妨去其他地方找找吧。”

聽對方這樣說,柳相澤心中疑惑,不在家中,她能住在哪裡?

不過拍門這麼久也沒人回應,顯然這老丈並未和他說謊。

他與對方道謝後,坐回馬車上,讓車夫直接去昌平坊的古董鋪子。

本以為這一次終於能夠見到呂如卉,可馬車停下後,柳相澤卻隻見到了上鎖的店鋪。

他心中忽然有些不安,人不在家中,鋪子也關著門,呂如卉究竟會去何處?

見自家老爺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車夫試探著開口:“老爺,接下來要去何處?”

柳相澤轉身吩咐道:“你現在去呂家,問問呂家可有人知曉夫人是否有其他宅子,或是落腳之地。”

“是。”

車夫不敢怠慢,趕著馬車就往呂家去。

柳相澤則進了周圍的鋪子,打聽呂如卉的下落。

他在周圍打聽了一圈,隻知道呂如卉的鋪子年後便一直沒有開門,也沒人知道她去了何處。

最後還是附近雜貨鋪子的老闆指點了他一句:“你不妨去古董鋪子旁的香鋪問一問,除夕那日我關店門前,還見到呂老闆往香鋪去了,往日呂老闆也與香鋪的陳掌櫃很親近。”

柳相澤向對方道謝後,便徑自往香鋪去了,到了門口發現這店鋪竟然也沒有開門。

之前那雜貨鋪的老闆說香鋪的老闆與掌櫃便住在這裡,柳相澤便一直敲門。

阿纏聽到急促的敲門聲上前來開門,開啟門便見到了站在外麵的柳相澤。

她對這人還有些印象,呂老闆的前夫,上次這人與呂老闆的妹妹一同前來,她還特地多看了幾眼。

讓呂老闆死後不能安心的,除了她的家人,便是此人了。

“打擾了。”柳相澤見到阿纏後,語氣有些急切,“聽聞姑娘與如卉關係親近,不知能否告知在下,她現在何處?”

聽他這麼問,阿纏便知道,他是被呂老闆引來的。

雖然最終他還是會知道真相,但阿纏決定推上一把。

她故意露出幾分疑惑,說道:“呂老闆不是在家中嗎?”

“在下方纔去過她家中敲門,並沒有人應門,她應當不在家裡。”柳相澤耐著性子解釋,隨即又道,“姑娘能否將陳掌櫃請出來,聽聞她與如卉關係親近,不知她是否知道如卉的行蹤?”

“我家慧娘不在,恐怕沒辦法回答你的問題,不過……”

“不過什麼?”

阿纏對他說:“若是真的沒人應門,就將門撬開吧。”

對方的話實在有些奇怪,柳相澤見阿纏要關門,一手抓住門板:“姑娘是否知道些什麼,還請你告訴我。”

阿纏看著他,眼神帶著幾分古怪:“你不知道嗎?”

“什麼?”

“呂老闆身患重疾,本就沒有多少時日,若是你找不到她,就不該問她去了哪裡,而是該問,她是否還活著。”

柳相澤呆住,阿纏的話在他耳邊不斷回響,身患重疾,沒有多少時日……

“這是……什麼意思?”柳相澤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語氣卻還能維持住平靜,“姑娘,這話並不好笑。”

什麼叫是否還活著?

他們分明昨日才見過麵,她還好好的。

“聽聞你是呂老闆的前夫?”打量了他好一會兒,阿纏才說,“她病了很久,你就一點都沒有發現嗎?”

柳相澤往後退了兩步,她病了很久?

他忽然想到,那時柳玉安說,如卉身體不適,像是懷孕了,但她並未懷孕。

所以那時候,她其實是生病了嗎?

會死的病嗎?

柳相澤搖頭,不、不會的。

他再也顧不得儀態,轉身便往永平坊跑去。

阿纏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街頭,才收回目光。

柳相澤跑回永平坊的時候,被他派去呂家的車夫也帶著呂家人過來了。

不知那車夫如何說的,竟將呂父呂母和呂二哥一起帶了過來。

柳相澤來之前,他們也敲了好一陣的門,但一直沒人應答。

見到柳相澤毫無形象地跑來,二老有些驚詫,等他到了近前,呂父才問:“相澤這是怎麼了?”

柳相澤站在呂父麵前,大口喘著氣,他轉頭看著緊閉的大門,對呂二哥說:“能否讓人將門撬開,我擔心如卉在家中出了事。”

呂二哥正想說怎麼可能,他妹妹身體好得很。

不過看柳相澤那難看的表情,他還是點點頭,讓帶來的下人上前撬門。

很快,宅院的大門被撬開,院中靜悄悄的。

柳相澤邁步走入院中,徑自往正房去。

站在正房門外,他深深吸了口氣,上前一步開啟房門。

房門並未上鎖,吱呀一聲門就開了。屋裡似乎有些時日沒有打掃了,帶著灰塵的味道。

“這裡應該很久沒人住……”呂二哥的話說了一半便哽在了喉中。

他看到了,他的妹妹悄無聲息地躺在榻上,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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