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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趕出侯府後 第176章 他給你留了東西,等著你來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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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給你留了東西,等著你來取

最後,
那隻狐貍消失在視線之外,黑霧逐漸淡去,眼前的景象也變得扭曲模糊。

阿纏的視線卻難以移開,
狐妖的尾巴數量與修為息息相關,所以這世上並沒有許多九尾狐。

除了青嶼山上的祖母,就隻有……她的阿爹。

大祭司的聲音在這時響起:“這座祭壇每次被喚醒,
都會顯現出不同的景象。”

“都是幽冥地獄的顯化嗎?”白休命難得對這座祭壇起了興趣,
主動詢問。

大祭司輕歎一口氣:“是的。”

“接下來還要做什麼?”

“什麼都不必做。”

祭壇周圍颳起了風,
是一股帶著暖意的風,
吹在身上,
就像是某個看不見的存在,
在路過你身邊時,
用尾巴掃了掃你。

風聲消失,
一個巨大的屍骸虛影從祭壇中顯現,
出現在阿纏的視線中。

那是一隻九尾狐妖的屍骨,
此刻,
他安靜地趴伏在地底,他的時光凝滯在許多許多年前,
這世間的喧囂與荒蕪都與他無關了。

阿纏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原來阿爹沒有離開過,他將自己埋葬在了這裡。

這一刻,阿纏腦海中一片空茫,
她對阿爹的印象,
其實也已經很淡很淡了,
可她知道阿爹很強大,
他能夠活很久,比她更久。

她一直以為,
他們不喜歡她,所以不在意她的死活,卻從來沒有想過,阿爹已經不在了。

是不是很多很多年前,她在青嶼山上哄騙自己哄騙阿綿,說阿爹一定會來找她們的時候,阿爹就已經深埋在這片土地中?

她一直苦苦追尋的答案,終於有了結局。

淚水無聲地鋪滿臉頰,阿纏的胸口艱難地起伏著,幾乎喘不過氣來。

白休命第一時間發現阿纏的異常,他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阿纏,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怎麼了,哪裡難受?”

阿纏抓著白休命的衣袖,張著嘴呼吸,小聲說:“白休命,我心口疼。”

白休命擡頭看向大祭司,眼神泛冷,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善:“大祭司?”

大祭司上前幾步,在白休命的注視下,在阿纏的左右手腕,與後頸側輕輕按壓了一會兒,阿纏聞著對方身上淡淡的屬於草木的苦澀味道,情緒逐漸被壓製下來。

見阿纏有所緩解,白休命才開口問:“她怎麼了?”

大祭司安撫似的朝阿纏笑了笑,摸摸她柔軟的發絲,說道:“沒什麼大事,阿纏身子弱,被祭壇中的殘餘的大妖氣息影響了心智,稍微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有了大祭司的解釋,阿纏表現出的異樣就顯得正常多了。

白休命並未懷疑對方的話,他看向阿纏,輕聲哄著她:“我先送你出去好不好?”

阿纏搖搖頭:“我要留在這裡。”

“聽話。”

阿纏依舊隻是搖頭,無聲地看著他,她的眼睫還是濕潤的,眼眶泛著紅,她乞求的看著他,目光柔軟又哀傷。

在這樣的目光中,無論她想要做什麼,白休命都捨不得拒絕。

最後,他隻能妥協:“好吧,你可以留在這裡,要是有哪裡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好。”阿纏聽話的點點頭。

當白休命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阿纏身上的時候,那巨大的屍骸虛影已經逐漸縮小,最後隻浮現在祭壇中央。

大祭司對白休命道:“現在可以去祭奠西景大人了,將阿纏交給我吧。”

白休命略有些遲疑地鬆開了手,讓大祭司扶住阿纏。

大祭司握著阿纏纖細的手腕,她的手略微有些粗糙,卻很溫暖。

白休命走上前,來到祭壇邊緣,然後取出一個酒壺與兩個酒杯。

酒杯一左一右被擺在地上,他拿起酒壺,從裡麵倒出酒液,將酒杯斟滿,濃鬱的酒香飄散開來。

白休命拿起右邊酒杯,手中的杯子微微傾斜,酒液濺落在地。

“晚輩白休命,代家父白煜來送前輩一程。”

他敬了三杯酒,才將空掉的酒杯放回原來的位置。另一邊的酒杯中,酒液微微晃動,映著天穹。

阿纏注視著白休命的背影,她一早就知道,白休命是代替明王來祭奠一位友人,卻從未想過明王的友人會與自己有關係。

原來那一日在上京,大家說響了大半夜的雷聲是因為阿爹,她以為和她無關的隕落的五境是阿爹。

那時候的她在沉睡中,什麼都沒聽見,

阿纏忍不住想,自己和阿爹,大概真的沒有父女緣分。他離世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和阿綿呢?是不是,從未想過要將他的訊息告訴他的女兒們?

應該是的吧,如果不是自己找過來,或許就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訊息了。

如果阿爹已經不在了,那麼阿孃呢?她……還在嗎?

阿纏陷入了自己的意識中,直到白休命結束了簡單的祭奠,起身朝她走過來,她的眼中纔多出了幾分靈動。

白休命將阿纏從大祭司手中接了回來,單手將她抱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臂彎中。

阿纏環住他的脖頸,扭頭看著祭壇的方向。

那道屍骸的虛影已經變得很淡了,它很快就要再一次深埋地底,不見天日。

“我們回去?”白休命微微仰起頭,看著阿纏。

阿纏戀戀不捨的目光從虛影上收回,大祭司走在前麵,白休命抱著她跟在後麵。

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阿纏還是忍不住回頭去看。

那裡已經見不到方纔的屍骸虛影了,隻剩下空蕩蕩的祭壇,帶著幾分蕭索。

那裡埋葬著故去的時光。

回程的路上,阿纏便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她靠在白休命懷中,在顛簸中竟然睡了過去。

這一覺她睡得很沉,醒來時發現自己不在昨日歇息的屋中,而是躺在圓形木床上,四周垂下的床幔帶著明顯的巫族的風格。

她從床上坐起身,這才注意到身下鋪著的是黑色的獸皮,和之前在大祭司那裡見到的一樣。

“你醒了?”聲音響起的同時,腳步聲也響了起來。

大祭司從樓下走了上來,手中還端著一碗湯藥。

她走到床邊,將湯藥交到阿纏手上:“你情緒起伏太大,對身體不好,這是定神的湯藥,趁熱喝。”

阿纏接過藥碗,湯藥應該晾了一會兒,溫度正適宜。她仰起頭屏住呼吸,將一碗湯藥都喝了下去。

喝完了藥,將碗還給大祭司,然後換來了一個青色的果子。

大祭司對她說:“我們巫族的孩子每次生病,家中長輩都會尋來果子給他們吃,快嘗嘗吧,很甜。”

阿纏拿起果子咬了一口,果然很甜。

果子不大,幾口就吃完了,口中湯藥的苦澀味道也消失了。

阿纏這時才開口問:“大祭司,白休命呢?”

大祭司笑了笑:“回來的路上,你看起來不太舒服,他就將你抱到了我這裡,原本一直在你身邊守著,我嫌他礙眼,就讓列江拉著他去幫忙佈置祭壇了。”

白休命原本是不想離開阿纏的,不過大祭司說要給阿纏祈福,不能讓人打擾,祈福之後阿纏的身體會比之前更好。

他原本就一直很在意阿纏的身體,雖然最近看著好了很多,但今日她的樣子還是讓他很擔心。

巫族的許多手段,雖然神秘,卻也十分有效,說不定真能讓阿纏的身體有所好轉,於是他便妥協了。

阿纏還是第一次聽到人說白休命礙眼的,真是嫌棄得明明白白。

既然白休命不在,阿纏終於想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大祭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

她還記得昨日,大祭司見到她時,說阿纏這個名字好,而不是季嬋這個名字好,明明她說自己叫季嬋。

還有今天在祭壇那裡,她替自己搪塞的白休命,將自己情緒失控的事圓了回去。

阿纏覺得自己的感覺並沒有出錯,大祭司在麵對她的時候,就是會比彆人更溫和。

大祭司笑了:“是啊,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你還有阿綿的名字。”

阿纏的眼眶瞬間變得濕潤:“是阿爹和你說的嗎?”

眼前的人,知道她阿爹的埋骨之地,應該與阿爹和阿孃是認識的吧?

大祭司似乎陷入了回憶,聲音輕飄飄的:“你阿爹經常和我們說,他有兩個乖巧可愛的女兒,大女兒長得更像他,叫阿纏。他還說,如果他的女兒長大了,一定是這世上最漂亮的小狐貍。”

阿纏的身體微微顫抖著,聲音中帶著哽咽:“可我已經不是狐貍了,你為什麼還能找到我?”

她想到迴雪的那封信,也是在鎖鏈斷掉沒兩日就送到了她手中。她在大祭司這裡見過骨頁,迴雪若是給她寫信,應該不會使用這種特殊材質的信紙。

所以迴雪的那封信,可能是在大祭司的催促下寫成,可能是用了特殊的法子才能及時送到她手中。

“並不是我找到你,是你阿爹找到了你。”大祭司輕輕拍著阿纏的背,“你就從未想過,祭壇已經在那裡百年了,怎麼會突然泄露出了你阿爹的氣息?”

阿纏愣住,那天在內景中,鎖住她神魂的六條鎖鏈徹底斷掉了。

她以為什麼都沒有發生,原來並不是。

“你阿爹知道你會找過來,他給你留了東西,等著你來取。”

“什麼東西?”

大祭司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但那東西還在那座祭壇下麵,隻有你能取出來。”

阿纏急切地問:“我們什麼時候去取?”

她想知道,阿爹到底給她留下了什麼。

“現在就可以。”

阿纏立刻起身下床,正想要往外走,卻被拉住手腕,大祭司帶著她往樓上走去。

三樓的空間依舊空曠,地麵上用巫紋刻畫著繁複的陣法,四周牆壁上鑲嵌滿了大小不一顏色各異的石頭,阿纏心中有了猜測,問道:“這是巫族的陣?”

大祭司點點頭:“這是傳送陣,我們快去快回,彆被那小子發現。”

“好。”阿纏臉上難得露出了一點笑容。

大祭司抓著阿纏的手,兩人站在陣中,隨著大祭司的念誦,很快,那些石頭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她們的身影消失了。

不過轉眼,她們又來了那座祭壇所在的林子。

兩人徑直朝著祭壇走去,來到祭壇邊,大祭司對她說:“站在祭壇中,呼喚你阿爹。”

阿纏以為會有很複雜的步驟,沒想到會這麼簡單。

“隻有這樣嗎?”她又確認了一次。

“這樣就夠了,相信我,即使換了身體,你阿爹依舊能夠認出你。”

阿纏走到祭壇中央,輕輕叫了一聲:“阿爹。”

然後又叫了一聲:“阿爹……”

一聲又一聲阿爹叫出口,心中好多好多的委屈好像隨之傾瀉出來。

嗡的一聲,祭壇中忽然升起一道光柱,那束光漸漸熄滅,一個圓滾滾的金色珠子漂浮在阿纏麵前。

這是,內丹。

阿爹將他的內丹,留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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