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趕出侯府後 第177章 阿纏伸出一根手指,試探著想要碰一碰那顆內丹,才一碰到,…
阿纏伸出一根手指,試探著想要碰一碰那顆內丹,才一碰到,……
阿纏伸出一根手指,
試探著想要碰一碰那顆內丹,才一碰到,內丹忽然消失了。
她還沒來得及驚訝,
內丹又出現在她手中,它似乎藏在了她體內,隻要她想,
它就會出現。
凝視著那顆內丹許久,
阿纏纔看向大祭司:“這是阿爹留給我的?”
大祭司微微頷首:“是給你的。”
“那阿綿呢?”
“阿綿與你不同,
她用不上。”
如果阿綿還是半妖,
她定然能夠用得上。除非,
她與自己一樣,
都變成了另外的模樣。
可阿爹,
為什麼會知道還未發生過的事?
阿纏心中有太多的疑惑,
她想尋求大祭司解惑,
大祭司卻隻告訴她:“我隻是受你阿爹所托,
在你尋來時,
將內丹交到你的手上,其餘的事情,
他沒有告訴過我。”
“那我阿孃呢,你知道……她的下落嗎?”阿纏追問,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希冀。
大祭司看向阿纏的目光溫和又沉靜,卻讓阿纏的心忽地一涼。
她說:“阿纏,
你阿孃與我是同一個部落的族人,
在我們巫族,
大祭司是終身的。”
阿纏的手悄悄攥緊。
“如果上一位大祭司還在世,
就不會有新的大祭司出現。”
那一絲希望的火苗終於還是熄滅了。
阿孃,也不在了。
阿纏緩緩蹲下身,
雙臂環住膝蓋,將頭深深埋下。
以前不知道他們下落的時候,她至少還是有阿爹阿孃的,可現在,隻剩下她了。
大祭司聽著細微的啜泣聲,目光中帶著憐惜,卻並未上前。
她想起最後一次見西景大人時,他說的話。
他說,他的阿纏是個需要很多愛和陪伴的小姑娘。而這些,他們無法給她。
所以,他將自己的內丹留給阿纏,那裡蘊藏著龐大的生命力,可以讓她擁有悠長的壽命,讓她能夠在漫長的生命中,尋找到足夠愛她,可以永遠陪伴她的人。
阿纏隻讓自己難過了一小會,就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站了起來。
“大祭司,我們回去吧。”
兩人離開祭壇,阿纏隨著大祭司回到方纔的傳送之地。
這裡的陣法是簡化的,隻能使用兩次,之後便要重新佈置。
走上陣法前,大祭司回頭看見偷偷抹眼淚的阿纏,對她說:“如果你想知道更多關於你爹孃的事情,可以讓迴雪帶你去見巫央,她是你阿孃的弟子。”
阿纏的眼睛亮了亮,重重點頭:“好。”
大祭司朝她伸出手,阿纏抓住了對方的手,陣法閃爍,她們回到了木樓中。
回來後,阿纏的情緒已經平複許多,她去洗了把臉,被大祭司叫下了樓。
兩人來到院子中,大祭司指著占據了大半個院子的各種異獸對她道:“過幾日村裡要舉行祭祀,這些都是村民們送來的祭品,來幫我一起處理吧。”
阿纏點點頭,她在阿孃留下的書裡學過很多處理祭品的方法。
大祭司的方法來得更簡單粗暴,她指揮阿纏將準備好的材料放到院中的一個石坑裡,然後將最底層的火木點燃。
當煙升起時,大祭司便將獵物拖到石坑旁,阿纏則幫忙替這些死掉的祭品整理一番,梳梳毛,正正骨,讓它們的死狀看起來不要那麼猙獰,免得先祖看見了倒胃口。
大祭司見阿纏做得像模像樣,便不再關注她,兩人互相配合,都認真地忙著自己手上的活。
等大祭司說可以了的時候,阿纏不顧形象地跌坐在地,方纔乾活的時候還沒感覺,現在感覺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她好久都沒有乾這麼多活了,但是很有趣。
阿孃在書中記錄的那些內容,她現在正在親身體驗。
大祭司又將阿纏處理過的祭品檢查了一遍,滿意地誇獎道:“你做得很好,以前學過嗎?”
“在書裡看到過步驟。”
“很有天賦。”
阿纏揚起一個笑臉。
大祭司又問:“會跳祭祀舞嗎?”
阿纏略微遲疑地點了下頭,稍微有些不好意思:“隻跳過一次,也不知道有沒有出錯。”
“會跳就好。”大祭司對她道,“我們巫族的孩子,成年後第一次祭祀先祖,都要為先祖獻上舞蹈,你也不能例外。”
雖然現在的阿纏不再擁有巫族的血統,但她仍被巫族承認,巫族的先祖也會一直庇佑她。
“要在祭祀時跳舞嗎?”阿纏瞪大眼,為什麼先祖一定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欣賞舞蹈,私下欣賞不行嗎?
大祭司輕笑:“是的,一定要跳。”
“好吧。”誰讓這是先祖要看的呢,總不能讓先祖失望,阿纏答應下來,然後問,“那今年有多少人和我一起跳?”
如果有人陪著,她感覺應該會好一些。
“今年有四個人和你一起,列行那孩子也在,你回頭可以和他一起練習。”
阿纏點點頭,隨即一臉震驚:“列行今年才成年?”
“是的。”
巫族十八歲成年,列行看著又高又壯,結果還比現在的她還小一歲。
阿纏心想,他長得稍微有點著急。
晚飯她是大祭司一起吃的,大祭司親手做的飯,食物雖然簡單,卻很美味,和慧娘各有千秋。
有點想要把大祭司拐回上京了。
用完了飯,外麵的天還是亮的,還有一個多時辰天才黑,阿纏便和大祭司打聽了申迴雪的住處,找了過去。
申迴雪家中現在隻有她一個人,昨日阿纏便聽她說,申輕霧和村裡的隊伍去了雪山,大概還有兩日才能回來。
阿纏過去的時候,申迴雪才用完飯,正化作原型趴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六條尾巴不時晃晃。
“迴雪。”阿纏叫了她一聲。
“嚶。”申迴雪應了聲,然後才換回人聲,語氣歡快,尾巴晃動的速度都塊了,“你回來了。”
阿纏走到椅子旁,伸手摸摸迴雪毛茸茸的尾巴。
狐妖的尾巴當然不是誰都能碰的,但是阿纏不同,申迴雪分出三條尾巴給阿纏,自己擡了擡爪,抱住剩下三條尾巴舔舔毛。
“迴雪,你之前說要帶我去找的祭司叫什麼名字?”阿纏用手指替迴雪梳著尾巴上的毛毛,一邊與她說話。
申迴雪的耳朵動了動:“好像是叫巫央。”
“那你明天帶我去見她吧。”
“可以啊。”申迴雪答應得很爽快,原本她就要帶阿纏去見那位祭司的。
又替她梳了一會兒毛,阿纏忽然問:“迴雪,你吸收了內丹中的妖力之後,有發生過什麼異常嗎?”
“異常?”申迴雪歪頭想了想,“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異常,來到這裡之後,我偶爾會做夢。”
她現在是三境狐妖,按說是不會輕易做夢的,一般的夢都會帶有一些預示性。
但是她的夢不太一樣,她隻夢到了她爹。
“做夢?”
“嗯,我偶爾會夢到我爹。”申迴雪的目光變得柔和,“他會在夢裡和我說話,有一次我打獵時不小心受了傷,那天晚上他還教了我一些打獵的技巧,我學會之後,就再也沒有受過傷了。”
“會在夢裡出現啊……”阿纏輕聲喃喃,目光有些幽遠。
申迴雪注意到阿纏的異樣,問她:“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她輕輕搖頭:“沒什麼,我隻是覺得,變成妖很好。”
“確實很好。”申迴雪讚同道,變成妖族,她擁有了強大的力量,更長久的壽命,她甚至還能在夢中見到已經不在人世的阿爹。
她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沒有人可以束縛她。
在離開大夏之前,她從未想過自己的人生可以是這樣肆意的。
兩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誰也沒有發現,一道修長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大門外。
直到規律的敲門聲響起,一人一狐同時扭頭,看見半敞的大門外,白休命站在那裡,凝望著阿纏。
“你怎麼過來了?”阿纏看到白休命後,放下迴雪毛茸茸的尾巴,朝他小跑過去,她的裙擺隨風揚起,像一隻漂亮的小蝴蝶撲到他身上。
白休命扶住她:“天要黑了,聽大祭司說你在這裡,我來接你回去。”
阿纏依依不捨地回頭看著毛茸茸的迴雪,試探著問:“你覺得我今晚睡在迴雪這裡怎麼樣?”
白休命不動聲色:“不嫌夜裡吵了?”
“人家也要睡覺。”
“她可以……”阿纏還想說她可以佈置個隔音結界什麼的,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被白休命拎走了。
離開時,他還貼心地將申迴雪家的大門關好,說了句:“打擾了。”
回去的路上,阿纏問他:“你什麼時候來的?”
白休命瞥她一眼:“剛到,怎麼了?”
“沒事。”阿纏用目光描繪著身旁男人輪廓清晰的側臉,心想,他是不是聽到了自己和迴雪的對話?
果然,下一刻便聽白休命便問:“申迴雪變成妖,與你有關?”
阿纏目光微微閃爍:“我沒有幫她,是她得到了她爹的內丹。”
她隻是告訴了迴雪這個辦法而已。
“羨慕她?”
他果然聽到了她說的話。
“她可以去想去的任何地方,不必擔心危險。她還能活很久,做所有想做的事。”阿纏並不掩飾她話語中的羨慕。
白休命停下腳步,他轉過身,手撫上阿纏的臉,語氣認真:“這些,你都會得到。”
阿纏的眼睫輕輕顫動著,她知道,白休命既然這樣說了,便不會騙她。
可是她更想要的,是能夠見到阿爹,即使那並不是真的阿爹,隻是一段屬於他的記憶。
迴雪吸收了六叔的內丹,得到了他的妖力,那些妖力中藏著六叔的記憶,所以她才會不時夢到六叔。
如果她放棄內丹中的妖力,隻取其中的生命力,她會擁有漫長的生命,可那樣,她就再也無法見到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