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趕出侯府後 第58章 是我請來的白大人
是我請來的白大人
“明鏡司,
他們來乾什麼?”林城聞言麵露疑色,立刻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他與明鏡司素無交集,府中也並未有妖魔鬼怪出沒,
他們為什麼會登門?
林奕見父親往外走,趕忙跟了上去,其他人見狀也無暇再理會林歲,
紛紛出了屋子。
林城還沒有出院子,
就見一身朱紅色官袍,
腰挎長刀的白休命帶著數十名明鏡司衛闖了進來,
將整個院子都圍了起來。
林城腳步停下,
對於明鏡司的霸道他早有耳聞,
隻是沒想白休命區區四品,
卻敢擅闖二品將軍府,
饒是他也產生了些微怒意。
“白大人帶了這麼多人闖入本將軍府中,
有何貴乾?”
“捉拿逆黨。”
“白大人在與本將軍說笑?”林城雖然確定自己沒做過任何能稱得上謀逆之事,
但聽到逆黨這兩個字,
心中還是微微發緊。
難不成是軍中出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變故,牽扯到了自己?
可若是真的軍中出事,
也不該是明鏡司來人。
他尚未想明白,就聽白休命道:“林將軍不如問問自己女兒。”
林城一愣,他轉頭去看林婷,林婷卻瑟縮在黃氏身旁,
一臉茫然。
這時,
林歲從房中走了出來:“是我請來的白大人。”
“林歲,
你瘋了!你是想害死我們全家?”姚氏聲音尖利,
要不是林奕阻攔,她已經撲向了林歲。
“大妹妹,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林奕雖然麵露不解,但還算理智。
“這就要問……舅舅與舅母了,哦,還有二妹妹,作為執行者,你應該很清楚啊。”
被點到名字的姚定邦眼中閃過一絲驚懼,很快便隱去了,他強笑道:“外甥女這是什麼話,你不能因為怨恨我們,就胡亂編造罪名扣在我身上。”
“是胡亂編造的嗎?常年服食詹草,利用詹草的特殊能力控製林家人,舅舅不會以為沒有證據,我就敢去明鏡司報官吧?”
聽她準確地說出了詹草的名稱,姚定邦身體晃了晃,完了!
但他還強撐著辯解道:“這是汙衊,本官絕對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該不會是你們林家事發了,你故意將臟水潑到我們身上吧?”黃氏氣急敗壞地怒視林歲。
林歲不再與他們爭辯,而是看向林婷,問她:“詹草做成的藥丸好吃嗎?讓所有人都偏心你,這樣的感覺是不是很好,所以你才能數十年如一日的去吃那麼難聞的藥丸?”
“林歲,你在胡說什麼!”林婷咬死不認。
林歲笑出聲:“你知不知道,常年服用詹草,會損害壽命,你這些年得到的偏愛,都是用的命換來的。你吃了十幾年,如今隻有不到十年的命了。”
林婷突然僵住,她不自覺地看向身邊的黃氏:“你在騙我!”
“你不信我,明鏡司的大人就在這裡,他們會告訴你真相的。”
林婷見林歲如此篤定,心中已然心了七分。
而正在看林家熱鬨的明鏡司眾人也沒有反駁林歲的話,似乎都在印證她所說的話。
“娘,娘你說話啊!”林婷突然轉過身,死死抓住身旁黃氏的胳膊,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不是你讓我一直吃藥嗎,你不是說這種藥隻會對身體好嗎,你說話啊!”
黃氏這時突然甩掉林婷的手,轉頭對白休命乾笑道:“大人,你可莫要聽她胡言亂語,我早些年就把她過繼給了林家,她和我們家根本沒有關係,她吃的藥我也根本不知道。”
“你說什麼?”林婷大概沒想到,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是她親娘放在她身上的。
“明明是你告訴我,是姚氏仗著勢大把我從你身邊搶走,你從小就讓人給我吃藥,讓我留在姚氏身邊,為父親鋪路,現在你說和我毫無關係?”
“本來就沒有關係,你自己做的事,不要妄想推到我們頭上。”黃氏的臉皮非一般的厚,即使這樣都還撐著不認。
林婷突然慘笑出聲,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笑話。
“大人,我有證據。”林婷突然收了笑,對白休命道,“從我懂事之後,她通過我身邊的丫鬟傳給我的紙條,信件我都留著呢,這些都是證據。”
“什麼,你怎麼沒把它們毀了!”黃氏終於繃不住,尖叫出聲。
她分明每次都叮囑,讓林婷將她們往來的信件都毀掉,務必不要被發現。
林婷也答應得很好,她怎麼也沒想到,林婷竟然陽奉陰違。
林婷定定地看著迴避著她目光的同胞兄弟,還有她的親生父親,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氣。
“當然是為了留唸啊,娘不是說想我嗎,我也想你們。所以我按照爹孃的吩咐,每天都吃那難聞的藥丸,讓姚氏和林衡對我言聽計從,徹底取代林歲,我做的不是很好嗎?爹和娘在信中,不是一直誇我嗎?”
就在這時,姚定邦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大人,下官認罪,是下官鬼迷心竅,用了不當的手段。下官這麼做就是想接著林婷,趁機從妹夫手中撈點好處。下官怎麼敢生出謀逆的心思,還請大人明察!”
姚定邦砰砰砰地磕頭,很快額頭便磕得一片青紫。
白休命看著他幾乎要把自己磕暈在地,終於開口:“原本本官也覺得這是一樁小案子,但林姑孃的話給了本官一個新的思路。”
“什、什麼?”
林歲的聲音從姚定邦身後響起:“舅舅,我父親是當朝二品將軍,駐守西陵邊境,與異族征戰多年。我大哥如今是禁軍,護衛著陛下的安全。
而你卻指使你的女兒用藥迷惑他們,讓他們暗中受到你的驅使。如果不是存了謀逆之心,你為什麼要針對他們?你分明就是想插手駐守西陵的邊軍,還想暗害陛下!”
“我沒有!”姚定邦幾乎要跳起來,他盯著林歲的目光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一樣。
他怎麼都想不到,林歲會這麼惡毒,她竟然將謀逆的帽子扣在自己頭上。
林歲居高臨下地看著姚定邦:“你的所作所為已經證明瞭,你已經對陛下生出了不臣之心。”
“大人,大人她隻是怨恨我,所以才故意出言中傷我。下官隻是想借著他們升官而已,而且下官什麼都還沒做,不信您可以去查。下官根本不敢肖想兵權,也不敢對陛下不利!”
白休命垂眸,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中含著笑意:“可本官覺得,她的話很有道理。操縱邊軍將領,嗬嗬,其罪當誅。”
“不、不、大人,下官冤枉啊,下官……”
姚定邦還想說什麼,已經被一擁而上的明鏡司衛堵了嘴,拖了下去。
原本還心存僥幸的黃氏與姚家兄弟全都跌坐在地,完了,他們全家都完了。
原本一切都還算正常,直到林婷被兩名明鏡司衛上了特製的枷鎖,人還沒押走,姚氏已經尖叫一聲撲了過去,瘋狂抓撓兩人,試圖阻攔他們。
連林城也要暴起,卻被一旁的林奕眼疾手快地攔下。
父子二人當場打了起來,看得出林奕修為不如林城,一直被他壓著打,但也成功阻止了林城朝明鏡司衛動手。
白休命興味盎然地看了半天,點評道:“林將軍修為不俗,在三境當中少有對手,林小將軍倒是天賦異凜,未來可期。”
一旁的江開湊上前,問道:“大人,看起來林將軍夫婦受詹草影響頗深,他們要怎麼處理?”
“將這府中所有人都帶回去,挨個檢查。”
“屬下明白。”江開立刻讓手下開始抓人,此時在府中的要抓,出了府的也要抓,總之一個都不能放過。
“封暘。”
“屬下在。”
“去搜林家人的院子,看看有沒有驚喜。”
“是。”封暘領命也帶人走了。
這時,林奕已經要堅持不住了。他捱了林城兩掌,因為是親生兒子,林城沒有下死手,但想要救林婷的念頭十分迫切,他下手重了些,讓林奕吐了口血。
“大哥,你沒事吧?”林歲扶住倒退的林奕,雖然很想罵人,但她也知道,爹會這樣多半是受了詹草的影響。
林奕抹了把嘴上的血痕:“沒事,就受了點內傷。”
林奕退去後,林城便想去追帶走林婷的明鏡司衛。
才走出兩步,一道白光閃過,白休命的刀已經橫在了林城的脖子上。
“來人,給林將軍上枷鎖。”
詹草的控製終究不敵自己的性命,林城沒敢妄動。
他從戰場上下來,能夠清楚的感知到周圍人對自己流露出的殺意。
他可以肯定,如果他敢動,白休命就敢下刀。
白休命身後的明鏡司衛擡上來沉重的枷鎖,迅速將林城手腳和脖子都銬上。
接著白休命又看向林奕:“林小將軍……”
“我與白大人一同回明鏡司接受檢查。”
“多謝小將軍配合。”
此時,林府內外全部被封鎖,明鏡司把守著林府所有出口。鬨出這麼大的動靜,住在周圍的人家幾乎全都出來看熱鬨。
人們遠遠地圍著,低聲議論著,都在猜測將軍府是不是犯了事被抄家了。
阿纏才用過晚飯,本來在院中納涼,聽到外麵有人喊將軍府出事了,拉著陳慧就想往外跑。
可惜她的力氣可拉不動陳慧,陳慧拽住她的手,好笑道:“急什麼,將軍府又不會跑。你才剛吃完飯,走路要慢一點,免得一會兒腸胃難受。”
“我這不是急著想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嗎,要是瞧不上熱鬨,我今晚都睡不著了。”阿纏嘟噥了一句,但還是聽話地放慢了腳步。
她們出去的時候,外麵聚集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了。
她與陳慧撥開人群,尋了處靠近將軍府正門的位置,這樣才能看得更清楚。
果然沒多久,就看到明鏡司衛押著一群人從將軍府正門走了出來。
先走出來的那些人裡阿纏隻認得一個林婷,她身上帶著枷鎖,也沒了曾經的不可一世。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林歲果然夠果斷,上午才找到證據,下午就將他們都送進了明鏡司。”
阿纏對這個熱鬨很滿意。
沒一會兒,林家人也被陸陸續續押了出來,林城更是上了重鎖,周圍認出林城的百姓一片嘩然。
阿纏倒是沒替林城擔心,她也算是清楚白休命辦事的風格,林家人算是受害者,如果沒查出問題,應該不會有事。
最後走出來的,是林奕與林歲兩兄妹,白休命帶著一群明鏡司衛走在兄妹二人身後。
阿纏見林歲此時的表情是放鬆的,便放下心來。
這時林歲也瞧見了阿纏,偷偷轉頭朝她笑了一下。
解決了林婷和姚家,好像一直壓在她身上的石頭沒了,林歲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之前她刻意對著所有人豎起的尖刺也終於軟化了。
她隻是陷入了一個怪圈。以前,她周圍的人都與林婷有關。她便以為自己陷入了絕境,她怨恨所有人,瘋狂地想要擺脫這種局麵。
後來認識了阿纏,她才慢慢意識到,其實外麵的世界沒有她見到的那麼狹隘。也不是所有人都如姚氏那麼偏心不可理喻,她所處的環境是纔是扭曲的錯誤的,隻要走出來就好了。
現在,她親手摧毀了那個扭曲的世界。
阿纏也朝林歲甜甜笑了一下,偷偷揮了揮手。
下一刻,白休命的目光就精準地捕捉到了她。
阿纏嗖地收回手,轉開臉,把自己偽裝成看熱鬨的路人。
可惜白休命並沒有打算放過她,他不但走了過來,還帶著林歲與林奕一起。
“白大人,好巧啊,你是出來辦差的嗎?”阿纏見躲不過,隻好朝對方露出好看的笑。
“本官來乾什麼,你不知道嗎?”
阿纏一臉你可不要汙衊我的表情:“我當然不知道啊。”
“那你和本官解釋一下,林歲為什麼會知道詹草。”
“我是在書上看到的。”這個問題之前在明鏡司衙門白休命就問過了,林歲也是這樣回答的,現在他卻問了阿纏,林歲擔心阿纏說漏了嘴,把她自己牽扯進去。
白休命並不理會林歲,依舊看著阿纏。
阿纏眸子閃了閃,附和林歲:“對,林歲很喜歡看書。”
“哦,那你知不知道,詹草的存在,早些年就被抹去了,大夏境內沒有哪本書敢記錄這個東西。”
阿纏傻眼,你們大夏是不是太霸道了,那隻是一棵草啊!
“想好該怎麼解釋了嗎?”等了一會兒,白休命才開口問。
阿纏癟癟嘴:“想好了,是我告訴她的。”
“林奕沒有受詹草影響,也是你做的?”白休命這人,永遠都能抓到最重要的那個點。
阿纏沒辦法反駁,隻好繼續點頭:“是我。”
“很好。”白休命偏頭朝下屬吩咐,“把她一起帶回去,配合調查。”